第574章 孟太太,你怎么在这里

绵绵刚好要出差,她在路上接到了南美客户打来的电话,出差很着急。

绵绵和傅生两个人一起去的,买的最快的航班,坐的是头等舱。

下了飞机之后,绵绵打开手机,才看到了黄明毅发来的信息。

“老孟没事了,就是发烧而已,现在退烧了。”

“嗯。”

绵绵将手机收好了。

她转眸看向了傅生,“孟长川他,没事了。”

“那就好。”傅生拉住了绵绵的手,绵绵也握住了他的手。

要见的这个客户,从未见过绵绵,不知道绵绵和傅生之间的关系,问绵绵这是谁,还没等绵绵开口,傅生已经接过了话茬。

“我是她的弟弟,傅生。”

绵绵一愣。

对方满意地点点头,“OK,看得出来你们很像是姐弟!”

绵绵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老公,就喜欢和我开玩笑。”

对方是个老外,呆滞了几秒钟,“你们是夫妻啊?”

“是的,我们已经结婚了。”绵绵用英语解释道。

对方一脸的尴尬。

这夫妻,能玩。

吃完饭绵绵和傅生走在路上,她喜欢端详他的脸,因为她总能从旁人都看不出来的傅生之中,端详出几分端倪。

“怎么了?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

傅生说着,路过了前面的一家蛋糕店,他指了一块樱桃蛋糕,打包了,递给了绵绵。

“姐姐,你吃。”

绵绵微微地眯起眼睛。

她解开蛋糕,拿着里面的勺子吃了一口,随即皱眉头将目光对准了傅生。

“傅生哥哥,你买的蛋糕一点都不好吃。”

这是绵绵第一次叫傅生,叫傅生哥哥。

从来没有过。

傅生抿了抿嘴唇,注视着她,绵绵叹了口气,把蛋糕的盒子给扣上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生气,生气婚礼上孟长川晕倒,我去救他是不是?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过去救,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现在孟长川和闫星星结婚了,他找到了好的归宿,我们也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傅生没说话。

他沉默着抱着那个小蛋糕,低垂着眉睫。

绵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你到底在生气什么?若不是这件事,那是什么事情?你总得说出来,我才能知道不是?”

“我没有生你的气。”

“好,你一直这样,那我们先冷静一会儿。”

绵绵转身就走,她刚走了几步,就被两只手臂紧紧地圈在了怀里。

“我没有生气……我真的没有生气……”

两行清泪顺着傅生的眼角滚落了下来,“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后悔了,我后悔让你做我老婆……我想一直做你的弟弟,若是一直是你弟弟,那该有多好。”

绵绵冷了脸,转过身来。

“傅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身边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要我了吗?那我还能有谁?你——”

她想骂他几句来着,可是看他哭了,哭的眼角都是眼泪,绵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傅生对她说对不起。

“好了,我们回去了,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要一起解决。”绵绵拉过了傅生的手。

回到京城是三天后,陆洋一直是在京城的,看见绵绵和傅生,叹了口气。

“老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这几天有什么事情发生?”绵绵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陆洋欲言又止。

吃完饭,陆洋把绵绵单独拉到了一个房间,这才对她说:“你还不知道吧,老孟一家出国了,你以后见不着他了。”

绵绵敛眉,嗯了一声,“挺好的,他都结婚了,他就算出国也是他的自由,我有什么权利说不?”

“唉,你们两个,就这么拜拜了吗?啊对了,这是麦田临走之前给你的信,让我交给你。”

绵绵接过了那些有些皱皱巴巴的信。

麦田写的字很端正,没有多余的笔画和连笔,不会花里胡哨的卖弄技巧,那一个字一个字的映入了绵绵眼底,她都能看得清晰。

“绵绵姐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在西雅图了吧,我和妈妈在一起,妈妈会送我去很好的学校,我会认识很多的新朋友,但是我再也不会认识绵绵姐姐,和傅生哥哥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绵绵姐姐,和傅生哥哥,只有一个……傅生哥哥和绵绵姐姐的玩偶,我一定会保存很好很好的,我只要想你们的时候,我就会看看玩偶的,不过请放心,等我长大了,我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会不会变得和绵绵姐姐一样优秀了呢?拭目以待。”

“绵绵姐姐,你要好好傅生哥哥,拜托了,傅生哥哥,是个很脆弱的男孩,请允许我这么叫他,因为我亲眼看见,他晚上给绵绵姐姐缝内衣的带子,手指出了血,自己吮吸手指头。”

“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因为他满眼都是绵绵姐姐。”

“哦对了,我小舅舅让我对绵绵姐姐说,他希望你可以永远幸福,他也会和我的小舅妈,在国外过得好好的,小舅舅还教了我一句诗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呢?我不懂。等我回来之后,绵绵姐姐你告诉我吧,永远爱你的麦田。”

信看完了,绵绵禁不住叹了口气。

她一转头就能看到万丈高楼,这京城的繁华,这夕阳西下,满目的红色晚霞。

她现在靠在窗口,只能将这封信折叠完整,然后小心翼翼放在了抽屉里面,上了锁。

正如同将她曾经的过去,一切的过往,都跟着上了锁。

或许。

或许……

多年以后,她和傅生儿孙满堂,还会想起曾经第一个爱上的男孩,她曾经说要做他的新娘。

他也曾经说,她是他的副官。

我也祝你幸福,孟长川。

她想,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为了孟长川掉眼泪了吧。

……

自从孟长川离开之后,绵绵去过麦田的学校一次,学校的领导说,麦田的休学手续已经办好了,让绵绵不用担心了。

绵绵说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她偶尔会想起孟长川。

偶尔看电视剧,走过车水马龙的街道,穿梭过人来人往,看到一抹同他相似的影子,会有那么一秒钟想起他。

他过得如何?

是不是和闫星星有孩子了?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已经没有孟长川的联系方式了,但是她还留着黄毛的联系方式。

绵绵企图从黄明毅的朋友圈之中看见一抹蛛丝马迹,但是未果。

不知为何,自从孟长川离开之后,黄明毅便再也没发过什么朋友圈了,绵绵也没有去问他,孟长川过得怎么样。

因为没有必要。

晚上,绵绵有个应酬,是在灯红酒绿的场所。

今天傍晚下了雨。

司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搭在了绵绵的肩头,她进场那一瞬间,嘈杂的环境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和呆滞。

紧跟着酒吧的老板就咳嗽了两嗓子,示意手下“管好纪律”。

直到绵绵进了一个包厢之后,安静的环境这才重新解冻,恢复到了刚刚的繁杂。

“喂,刚刚那女人谁啊?怎么一来周围都没声音了?”

“你不知道,FD集团的董事长,傅绵绵。”

“我去……比杂志上要年轻许多啊。”

“杂志都是乱写的,人家本人很低调好不好,来这都是谈生意。”

今天和绵绵谈合作的客户,名字叫刘长川,不是京城本地人。

“怎么了傅总,”刘长川见绵绵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好奇了起来。

“您怎么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呢?”

“没什么,”绵绵收好了合同,看见长川那两个字,眼底一抹复杂闪过。

“我有个故友,姓孟,和刘总一样的名字。”

“是吗?他叫孟长川?”

刘长川不认识孟长川,他说出来这个名字,就像是在说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但是却让绵绵恍惚了一下。

“嗯,他叫孟长川。”

“是不是对傅总很重要的朋友呢?我想见见,他什么样子可以吗?”

“抱歉,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绵绵说道。

“这样就惋惜了,那先祝我们,合作愉快。”

刘长川站了起来,和绵绵握手说道。

两个人从包间里面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的六个保镖,纷纷给二位总裁开路,黑色的西装,清一色的戴着黑色墨镜,没有表情。

到了一楼,此刻的夜市已经嘈杂到了最高点。

这一切都是源于舞池上扭动着腰身的魅惑女人。

女人黑发红唇,水蛇般的腰肢疯狂扭动着,身材火辣,在这声色犬马之中,她有着别一样的风情万种,动一动头发,一个眼神,都会惹得男人尖叫。

绵绵看了一眼这个女人。

下一秒就愣住了。

若不是那脸孔,那相貌,那有些突出来的苹果肌。

绵绵差点都要认不出来,那个在舞池中间,备受瞩目的风尘女子,花枝招展,是全场的焦点,这种人,竟然会是那么活泼清纯的闫星星。

真的是闫星星吗?

还是,和她相貌类型的女人罢了?

绵绵正想着,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闫星星朝着绵绵这边看了过来,眼神一挑,很快的眼神从她这边又收了回来。

但是这一眼,已经足够绵绵相信这是谁了。

闫星星。

就是她。

她朝着闫星星那边走了过去,刘长川有些纳闷,“傅总,您不是要回去的吗?”

“去看看美女跳舞,我学学。”她笑着打趣。

闫星星被两个猥琐的男人缠上了,两个男人贴着她的身子,和她一起跳舞,闫星星后退面带微笑,说自己只跳舞。

“你们两个再靠近我的话,我就报警了。”

“哈哈哈,报警,报警好啊,报警来抓我们吧。”

“小娘们。”其中一个男人手指一挑,挑起了闫星星的下巴。

下一秒一只粗壮的手,一把拍开了男人的手。

几个黑衣人保镖,又高又壮,挡在了闫星星的面前。

“人家姑娘说要报警,你们还不快滚?”绵绵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

两个男人看见了绵绵。

有些胆怯……

这是傅家的董事长,是此刻京城身价最高的女人,呼风唤雨的傅绵绵。

“算了,我们走!”

闫星星也看向了绵绵,勾了勾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意从她的嘴唇落了下来。

绵绵微微眯起眼睛,她记得闫星星已经辞职了。

和孟长川办完婚礼那天,她就辞职了。

她和闫星星坐在了里面的沙发上,给闫星星倒了一杯茶。

闫星星两只手捧着茶杯,“绵总这么高贵的人,给我倒茶喝,我有些不敢当啊。”

“孟太太,”绵绵开了口,笑了笑,“你在这逍遥阔快活,孟长川知道这件事情吗?”

“呵呵。”

闫星星抬了眼,她也笑了笑,“绵总,啊不对,我也应该叫绵总一句傅太太才对,傅太太怎么这么喜欢管我老公的闲事呢?”

“我要是真想管他的闲事,我就不会救了你,我应该暗地里一通电话打给他,让他亲自过来看你是什么样子。”

“那你给他打电话吧,让他来找我吧,我还能开心点。”

“你们吵架了?”绵绵一挑眉。

“是啊,吵架了。”闫星星喝了口茶水,苦笑了一嗓子,“吵得很凶,呵呵,然后他把我赶出来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绵绵皱眉,他不是那样的人才对。

“是不是他抑郁症复发了?他没自杀了吗?”

闫星星一愣,注视着绵绵。

“你知道孟长川抑郁症的事情?”

“嗯,我知道。”

绵绵说道。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没有权利去管你们的事情,只是抑郁症这种病,是要定期复查的,我是好心提醒你,察觉他情况不对劲,赶紧带他去医院。”

说完,她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表。

“时间不早了,孟太太也早点回去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今天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老公,看得出来你很在乎他,那就回去和他好好过日子,夫妻之间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互相商量,就解开了。”

闫星星呆坐着没动,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亮。

绵绵经过了她的身旁,她忽然一把抓过了绵绵的手,一杯茶水泼在了绵绵的脸上。

茶水的温度,还是有点烫……

绵绵的左脸被烫破了皮。

“陆绵绵,所以你知道他有抑郁症,所以你也知道他给傅生捐献了骨髓是不是?!你明知道他生病了,他也是个病人,还忍心看他去救另一个病人,你要是不喜欢他,当初何必和他交往呢?你是不是没有心?”

茶水的余温还停留在面颊,但是绵绵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

没有温度。

她的手指开始发麻,就像是有一只蜈蚣沿着她的手臂开始慢慢的攀爬。

她空洞地看着闫星星。

“你给我说话啊!”闫星星一把扯过绵绵的衣服,目眦尽裂注视她,

“你的爱情是爱情,那他的呢?那我的爱情算什么呢?说到底,我变成现在这样,也是你害的,你好好对孟长川的话,我也就不会受伤害了!都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