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川眼睁睁地看着傅生的车子开走了,开远了,消失在了孟长川的视线之中。
那一路上绵绵的心里都是没底的,看着傅生的脸色,抿了抿嘴唇,在他抱她抱下车的时候,绵绵才敢开口,她的手拉扯着了一下傅生的袖子。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知道,不用解释。”
“那你没生气?”
傅生看了绵绵一眼,她在生病着,却还惦记着他生没生气,一时间傅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特别难受,点了点头。
“没生气,我不会生你的气。”
他只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在绵绵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绵绵被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病房,她向来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的,默默地待着,傅生的手摸着绵绵的手,放在了掌心深处把玩着,他的头低了下来,蹭着绵绵的掌心,额头也搭在了绵绵的手背上面,这么磨蹭着。
很快的绵绵就感觉到手背湿了。
是傅生掉眼泪了。
绵绵有些哭笑不得。
除了她,可能其他的人都不会知道,傅家的少爷,这个外表上看着人畜无害的人,其实在她的面前经常会掉眼泪呢。
绵绵笑了笑,她面对傅生的时候会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感情,“现在好了?心里想通了?不和我闹了?”
傅生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伤痛。
“我什么时候和你闹了?”
“一直在闹,我只是不想问你罢了,我在等着你自己和我说。”
“我不和你闹了。”傅生没有看绵绵的眼睛,眉睫低垂着,自顾自说道,“我就是出去办点事,不是故意躲着你。”
“嗯,不管是不是,我不和你计较了。”绵绵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很累,很想睡一觉。
傅生抚摸着绵绵的头发,把她前面的碎头发给别到了耳朵后面去,注视着眼前这张小脸,他会时不时地低头下来,亲吻绵绵的手背。
那姿态很是卑微,还掺杂着几分痛苦。
花凡尘路过了病房,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傅生在握着绵绵的手,一个劲亲着。
傅生的眼角还挂着眼泪。
花凡尘敲了敲窗户玻璃,傅生这才走了出去,面对绵绵时候的温柔,在看到花凡尘的这一刻变得冷漠了起来,“怎么了?”
花凡尘两只手随意地摊开。
“你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她生病又怎么,又不是大病。”
“一时半会儿我是走不了了。”傅生推开了花凡尘,冷着一张脸就走了出去。
花凡尘不知道傅生要去哪里,只看见傅生满脸都是寒气,就像是要杀人似的。
孟长川的车子刚停在了医院的门口,整个人就被傅生从车上拽了下来,拽到了下面的停车场,傅生两拳头朝着孟长川的脸砸了下来。
是硬生生的。
“你把她拖下水的?谁让你这么做的?”
孟长川本来就不待见傅生,见状也给了傅生好几拳头。
“既然看不惯,那你有本事,寸步不离别离开她!”
“我无论离不离开她,都不是你把她推下水的理由!”
傅生又是一拳头,砸在了孟长川的脸上。
“你知道她宫寒多严重?我把她保护好好的,你这是在做什么?!孟长川,你对她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孟长川因为傅生最后一句话,他的脸色和动作僵硬了几分。
还没等反应过来,傅生拽起了孟长川的衣领,他的眼底藏着一头猛兽。
“你想让她一辈子怀不了孕吗?她就算怀不了我的孩子,她终归不能丧失做妈妈的资格。”
孟长川接住了傅生的拳头,不耐烦甩开到了旁边去。
“你真的想把陆绵绵让给我?”
“你有本事,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你疯了是不是?”孟长川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看着傅生,“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他竟然让他,孟长川,要陆绵绵怀上孟长川的孩子?!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比你知道多了,我至少,不会拿她的身体开玩笑。”
说完这句话,傅生转身就走了。
孟长川依然是注视着傅生的背影,良久后,孟长川的眉头拧得很紧了。
绵绵很快就要出院了,她只是感冒了,随便休息两天就行了,傅生一直陪在绵绵身边,有时候,会用很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
期间陆洋也来看过绵绵几次,但是陆洋一直在准备着赛车的事情,他没多少时间。
绵绵出院之后,傅生也回到了公司。
和FD集团合作的一位外国客户,想要和绵绵合作,很长时间了,但是因为绵绵生病不在公司的事情,一直不在公司。
对方也是好耐心的人,不是绵绵,就不谈合作。
绵绵对艾克还是挺有好感的,她指的是生意上的人品。
傅生没参与这次谈判,但是傅生看到绵绵和艾克从会议室出来,艾克脸上欣赏的表情,还有绵绵面带微笑的脸。
“艾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傅生。”绵绵看到了傅生,对艾克说道。
“你好,傅生。”傅生伸出了一只手。
“你好你好,绵绵,你们公司的副总可年轻。”
“是啊,我老公,当然年轻,还很帅气。”绵绵最后的那句话说的很是自然,老公这两个字,就这么从她的口吐露了出来。
傅生看了她一眼,这是绵绵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介绍他是老公呢。
回到了办公室,绵绵问傅生要吃饭,傅生,“我不太饿,等下我给你去买饭,你在公司吃行吗?”
“嗯,买两份吧,你嘴上说着不饿,等下看我吃你就饿了。”
“哦。”
傅生要出去。
绵绵叫了他一声。
“你过来。”
然后她端详着傅生的脸,单手撑着腮帮子,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忽然间便笑了,傅生哼了一嗓子,“笑我?”
“你吃醋了?因为我和艾克有说有笑?”
“我没有吃醋。”
绵绵还在笑,傅生很少看她这么笑,之前的时候绵绵在他面前,都是放不开的似的。
因为她不习惯,傅生忽然从她的弟弟变成了她的男朋友,甚至是老公。
“吃醋了挺好的,小孩子哪有不吃醋的。”
“陆绵绵,”傅生有点严肃了起来,“我不是小孩子。”
“那我来检验一下好了。”
她主动吻住了他的嘴唇,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紧跟着又离开了。
“嗯,不是小孩。”
傅生低头盯着她的嘴唇,心思狠狠一动,明知道再这样放不开的话,他一辈子都走不掉了,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将她拥在怀中,热烈的亲吻着。
只因为,他怀中的这个女人是陆绵绵,是他最爱最爱的绵绵。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傅生和绵绵这边的好戏。
傅生松开了绵绵,绵绵眼神不悦地看了过去,不知何时孟长川已经站在了门口,注视着绵绵和傅生,刚刚两个人在拥吻的画面,也一并地落入了孟长川的眼中了。
“不好意思,打扰绵总的兴致了!我不是故意的。”
“谁让你不敲门进来的?”
“敲了,敲了很多次,绵总和傅总好兴致,没注意到我。”
“你有什么事情?”绵绵淡淡地看孟长川。
“我来辞职,你不是让我辞职吗?”
孟长川把辞呈递了过去。
绵绵抿了抿嘴唇,其实她没想让孟长川离开公司。
“你可以去别的部门,我记得,人力资源部还有公关部都——”
“算了吧。”
孟长川苦笑了一声,打断了绵绵的话。
“没有你的部门,我去哪里都没有意义,你既然讨厌我,我又何必留在你身边。”
说着,他的目光又在傅生身上转了转,最后才定格在了绵绵的身上。
“祝你们幸福,你要一直都这么笑。”
孟长川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他现在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满脑子都是傅生抱着绵绵,绵绵也抱着他,她笑着窝在了傅生的怀里,这一幕。
孟长川端起了酒杯,喝酒。
在吧台的这边,他自己一个人,冷冷淡淡,又冷冷清清的。
画面一转,他仿佛透过了光影,看见了坐在吧台边的绵绵和自己。
那个时候从来没想过,一个他随叫随到的陆绵绵,竟然也会爱上了别人,可能是因为傅生值得吧,傅生长得也不错,对她又很好。
所以他还是失去了。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呢?”姚洁娜的话,拉回了孟长川的思绪。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姚洁娜,这个女人好似每次在他喝酒的时候,都会出现。
“姚总,我只是一个小虾米,和您这样的女老板,好像没什么关系。”
“那你想有关系吗?”
姚洁娜缓缓挑起了孟长川的下巴。
孟长川拂开了姚洁娜的手,淡淡地一抿唇,“我是个不干净的人,我想您还是离我远点。”
“哦?”姚洁娜也顺势端起了一杯酒,轻轻摇晃着杯子,“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不干净?”
“感情不干净,身体也不干净,我有抑郁症,姚总还是离我远点,别让我把不干不净的情绪传染给姚总。那就不好了。”
闻言,姚洁娜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抑郁症是吗,这又怎么了,不是很常见的一种病吗?你要是想的话,你可以来我的公司,帮我做事,我要的是整个傅家,你想要什么,我也会帮你争取。”
“我现在对钱,对地位,不敢兴趣。”
“哈哈哈,”
姚洁娜忽然笑了起来,似乎是觉得孟长川说的这番话很讽刺,很刺耳。
“在我眼里,没有对钱不感兴趣的男人,如果有,那就说明你很有自知之明,你知道你比不过别人,因为你没有,没有的,一辈子都不会有。”
闻言,孟长川丝毫没有受到羞辱的羞恼感,他倒是挑了挑嘴角。
黑色的大衣领口,衬托着他下颚线的轮廓很是分明,他现在很瘦,多了几分骨感美,偏偏那骨头架子摆在那边,就算是瘦,也瘦不出什么。
“姚总,你怎么知道有些人是生来就有的,而不是,中途抢走的?”
“那就更好了,既然是别人把你的东西给抢走了,那你就抢回来,毕竟这是商场,商场就是屠宰场,你该不会什么都听别人的吧?”
姚洁娜的胳膊搭在了孟长川的肩头,孟长川什么话都没再多说,只是把姚洁娜的胳膊拿了下来,很快就走了。
姚洁娜注视着孟长川的背影,眼底腾起了几分算计。
陆绵绵,我和你是无冤无仇的。
但是傅生。
你做的事情,一定要付出代价。
你在乎的人,我一定会一点点摧毁,让你也体会一下当初的滋味。
……
绵绵今天晚上工作不多,她洗完澡,一件白色的睡袍简单的披着。
她很清瘦,不属于丰满的类型,不过也别有一番美景。
傅生一直在浴室里面没出来,绵绵也不着急,就看看他能磨蹭多久。
眼看着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这是在里面睡着了?
绵绵放下了手中的金融杂志,去敲傅生房间的门,傅生在里面哦了两嗓子。
“我不小心睡着了。”
“赶紧出来。”
“哦……”傅生从里面走出来了,那头发都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藏青色的睡袍披在了他的身上,松松垮垮的。
绵绵注视着他,微微眯起眼睛。
“睡着了?”
“嗯对,睡着了,今天累了,你怎么还不睡?”
绵绵反问他:“你说我怎么还不睡?”
“等我?”傅生笑了笑,故作自然的,“那我现在出来了,你早点睡。”
见他要出去,绵绵把他的手扯了过去,问他要去哪里。
“我刚刚睡了一会儿,现在不太困,我去书房看会儿文件。”
“那我也一起去。”
“你睡觉吧,我自己看就行了。”
哦。
绵绵也不是傻子,某人嘴上说着好,不躲着她了,行动上,这不还是在躲着的吗?
她也不说话了,什么都不说了,踮起了脚尖,两只手捧住了傅生的脸颊,开始亲吻傅生的脖子。
傅生这是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睡也不是
咚咚咚。
忽然的敲门声显得很是急促。
“老姐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你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