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垂眸注视着孟长川,傅生的眼底似乎是没有任何温度似的,淡漠到了极点的样子。
“你在怕什么?她是你的,终归还是你的。”
孟长川是彻底醉了,眼底掺杂了几分迷离的神色。
傅生淡淡地剥开了孟长川的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最好一直是这样,别再辜负了她。”
说完,傅生就松开了手,很快转身离开了。
孟长川注视着傅生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从婚礼上出来,孟长川喝醉了,他已经不能开车了,抱着胳膊靠在车后座,傅生在开车。
绵绵离着孟长川很近,可以嗅到他身上的酒味,皱眉头,“送他回去,我们再回去。”
“行。”
傅生在前面的方向拐弯。
因为惯性的缘故,孟长川的头朝着绵绵这边靠了过来,刚靠上,就被绵绵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滚。”
孟长川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老婆,你为什么要推我?”
“啪”的一声,绵绵朝着孟长川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清醒了?”
孟长川的脸上立刻多了一个巴掌印。
透过后视镜,傅生的眼梭巡着后面的场景,看到了绵绵,也看到了孟长川。
他皱眉。
绵绵拍打了一下肩头,对着傅生面无表情说道:“在前面的路口把他放下来,我们走。”
“你确定?”
“嗯。”
傅生在前面的路口停了车,然后孟长川就这么被丢在了路口,冷风吹在了脸上,让孟长川有了几分的清醒。
关键是,现在很冷很冷。
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孟长川的面前,车主是今天在婚礼场地上看见的女人,女人名字叫姚洁娜,是自己创业的女老板。
“帅哥,上车吧,这大冷天的冻坏了就不好了。”
“谢谢了。”孟长川上了车,咬了咬牙,陆绵绵那个狠心的女人呐。
“帅哥,你和傅家的姐弟什么关系啊?”姚洁娜故作不以为然的开口问道,她穿着很是时髦的白色貂皮,做了很时髦的亮片指甲,看着年纪也就是不到三十岁。
孟长川:“没什么关系,那两个人的位置那么高,我只是一个小助理。”
“不过我看你,似乎是喜欢傅绵绵,怎么着,该不会你是傅绵绵包养的小三?”
“我还想她包养我,她不屑。”一句话,孟长川就给绵绵撇清了。
女人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傅生和绵绵那边。
回到家之后,绵绵见傅生的半边肩膀,已经湿透了,让他赶紧去洗澡,换衣服。
傅生手里摇晃着车钥匙,“英国女皇那边,要我去弹琴,明天我就走,不知道几天能回来。”
才刚从局子里面出来没多久,这就走?
绵绵一瞬不瞬注视着傅生,眼底积压着几分不悦和隐忍,“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
“你躲我?”
“我没有躲你,这是公事。”
“最好是这样。”
绵绵今晚上没和傅生睡一个房间,绵绵心里有气,傅生知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但是傅生又最懂绵绵。
正如同绵绵也懂他一样,他想要让绵绵离开他,不喜欢他,但是这个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一个漫长而持久的过程。
傅生去国外出差,一方面是工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爸爸遗嘱的事情。
是了,傅生的亲生父亲,已经去世了。
临死之前,傅生和他的亲生父亲见了一面。
那个老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告诉傅生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他们家族的人,才有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傅生痛不欲生,他决心要离开绵绵,是因为不想看到日后绵绵痛苦。
真正深爱一个人,是连同她的后路,都替她一并想好了,怎么舍得看到她落泪难过。
现在的痛苦,总好过未来漫长的痛苦。
……
绵绵第二天去公司,孟长川一个劲咳嗽,他叹了口气:“你昨天把我丢在路上,我感冒了。”
“所以呢?”绵绵反问道。
“你是不能自理了,还是要请假?如果是后者,请假要扣钱。”
“咳咳,我请假,我今天要去医院一趟。”
“去。”绵绵的嗓音很是没好气。
孟长川心里想着,自己没招惹这个女人吧?
貌似生病的他,不开心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可是甩脸色的却是绵绵。
绵绵两手交叠放在了下巴处,注视着孟长川。
“赶紧去,别在我身边碍我的眼。”
“你怎么了?”
“这不是你的助理可以过问的事情,出去。”
孟长川:“……”
正好碰上陆洋过来找绵绵,陆洋见孟长川垂头丧气,一脸讶异的模样,问他怎么了。
孟长川耸了耸肩膀,“不知道,你姐今天内分泌失调,最好别进去。”
“去去去,你丫的才内分泌失调呢。”
“等下我要去医院一趟,你陪着我。”
“为什么是我?”
“我除了你,我没认识的人了!你姐也不待见我。”
“那是你活该啊,我们陆家人又没欠着你什么好吧。”
孟长川微微眯起了眼睛,陆洋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甩出一句,“知道了知道了,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得和我老姐说点事情。”
陆洋进去找绵绵了,他要参加一个赛车比赛,希望绵绵同意。
绵绵转着手里的笔,“我不同意,你就不去了?想要钱就直说“
“嘿嘿,老姐还是你懂我,你知道的,这个报名费还挺贵的。”
绵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拿去花。”
“谢谢老姐,对了姐,老孟说你内分泌失调。”陆洋在最后也不忘记念叨孟长川一把。
绵绵冷哼了一嗓子,“随他,不必理他。”
“哦好的,对了,怎么没看见傅生?”
“别提他。出去。”
“哦……”
陆洋摸了摸鼻子,在心里想着,貌似今天的绵绵真的有些内分泌失调。
起因,好像是因为傅生。
绵绵下午开了个会,嗓子不太舒服,就觉得自己感冒了。
最近感冒挺流行的,绵绵就算是身体不舒服,她也是个喜欢强撑着的人,除非是自己撑不住了。
“没事吧,是不是我传染给你了?”孟长川见绵绵一个劲在咳嗽,心中顿时有些懊恼。
绵绵摆了摆手。
“你离我远点。”
孟长川抿了抿嘴唇,走了出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
他走去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了绵绵,说道,“吃点药,身体会舒服一些。”
“不用你关心我。”
“听话,陆绵绵。”
绵绵抬头看他一眼,“我说了,不用关心我。”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可以关心。”
“出去,今天别让我看到你。”
“那我放这了,自己记得喝。”说着孟长川自己也禁不住咳嗽了好几嗓子,虽然现在感冒,但是比起之前半死不活的孟长川,现在他的样子要好多了。
绵绵想了想,给傅生打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
许是有时差,或者傅生现在在忙。
所以绵绵将手机放在了一边,处理手头的工作,下午的时候继续给傅生打电话,电话还是没有接,开会期间,会议室的人都看到绵绵板着一张脸,不知道是谁惹到她了。
惹到绵绵的人,除了傅生,还有谁?
绵绵给傅生发了条信息过去,“再不接我电话,我今晚上就飞过去找你,我看看你在外面是不是养了个小妖精。”
傅生一分钟之后,给绵绵回电话了。
“我刚刚在忙,没听到。”
“傅总忙了一下午?”
“对不起。”
绵绵忽然沉默了。
从前傅生对绵绵说,不喜欢听她对他说,对不起,但是现在他自己却对绵绵说这三个字,绵绵同样是不喜欢听到。
她咳嗽了好几声,咳嗽的声音特别明显,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喉咙很痒,而且有脏东西,想要咳嗽却咳嗽不出来。
傅生的声音立刻变得着急了起来:“感冒了?”
“你说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说呢?”绵绵继续反问。
傅生的眼底闪过几分明显的懊恼,“对不起,难不难受?让中医老大夫给你配点中药喝。”
“算了,我不想喝,你回来吧,你回来喂我喝好了。”
绵绵这话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很自然,她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
但是,放在旁人的眼中,看着绵绵这幅姿态。
着实感到诧异了啊。
绵绵,这是在撒娇吗?
是在对着傅总撒娇吗?
难得啊,太难得了啊!
傅生叹了口气,“我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你还能不吃药吗?你能一直拖着吗?听话,傅太太。”
“那你都不说你想我?”
“我怎么会不想你?我不想着你,我还能想着谁呢?”
这一句话说出来,可算是让绵绵心底里的闷气,散去了不少。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知道了,你也好好照顾你自己。”
挂了电话,很明显的,大家伙就看到绵绵变得开心了不少呢。
不再是刚刚那样,板着一张脸,仿佛下一秒就要对着所有人发火似的。
今天的会议也顺利的结束了,结束之后,绵绵环顾四周。
“今天不加班了,大家好好休息。”
闻言,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也太好了吧。
绵绵转身走了,其余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绵总今天撒娇了哎,真难得啊。”
“是啊,是啊,还是傅总可以治得了绵总。”
“啧啧啧,绵总看样子特别在乎傅总呢,还问傅总,你想不想我,哈哈哈,太可爱了吧。”
这些议论的话语,刚好被进来整理文件的孟长川,给听到了。
他面无表情,将桌子上需要整理纳入到正式档案里面的文件,通通都整理好了,放好了。
走了出去。
心里却在想着绵绵撒娇的样子,孟长川的心里五味杂陈的。
曾经,她也是会对着他撒娇的,说什么你早点回来不行吗之类的话。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冷漠点,就算再冷漠点又怎样?
因为一个深爱着孟长川的陆绵绵,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孟长川的。
孟长川看到绵绵将他冲泡的药都丢进了垃圾桶。
愣住了。
随即就是复杂和怒气,“怎么不吃药?”
绵绵也看见了孟长川,她说了一句抱歉,“还是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老公不让我吃西药,我自己也不喜欢吃西药,我喝点草药就行了。”
“所以我的东西,就可以跟垃圾一样丢掉了是吗?”
“不然?”
绵绵觉得孟长川很莫名其妙,她抱着胳膊反问,“我说了我不喝了,还让我喝掉吗?”
“是,是,你不喝,反正傅生就算给你毒药你也会喝的,我什么都不是,我的心意就像草芥一样,我至少从来没有这么践踏过你的尊严。”
绵绵皱眉。
不就是一碗药吗?好好地,为何又牵扯到了尊严上面?
事实上,自从绵绵知道孟长川不是肺癌晚期的时候,她就已经对孟长川没多少愧疚的心思了。
毕竟,她给孟长川的已经很多了,更重要的是孟长川暂时死不了的,可以好好活着的,绵绵心里挺开心的。
人就是这样,在另一个人健健康康的时候,心里的感情就会发生着变化,所谓的束缚,不过是来源于内心感受到的罢了。
孟长川什么话都没说,蓦地拉过绵绵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不耐烦甩开他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
“我给你看点东西。”
什么东西?
绵绵皱眉头,孟长川自动忽略这个女人的冷漠了,他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缓缓地掏出了一沓信纸式样的东西。
“当年,你追我的时候,我就算是不喜欢你,我也不会把你的东西丢掉,证据都在这里摆着。”
绵绵愣了一下。
看着这些手写的信件,有的是明信片。
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出自一个人的手,那就是绵绵自己。
记得和孟长川刚认识的时候,她简直是喜欢惨了孟长川,每逢过节放假的时候,为了可以给孟长川送明信片,送上自己的祝福,她甚至要准备几十张信纸,给每个客户都送上祝福,就是怕被孟长川看出什么端倪来。
那个时候的陆绵绵,是真的很用心,很用心喜欢着孟长川。
她以为孟长川不在乎,毕竟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罢了。
“你为什么还都留着?”
“这是教养,我接受的教养,不允许我把一个女孩真诚的祝福,跟丢垃圾一样丢掉,你的每一件东西我都留着,信不信由你。”
绵绵抿了抿嘴唇,半晌后由衷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了。”
“那你自己呢?你把我的心意,当什么了?”
绵绵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奈,“只是一碗药。”
“一碗药也是我的心意,你丢掉了,就是践踏了我的心意。”
绵绵无奈,他何时变得这么锱铢必较了呢,“那你想怎么样?我已经倒掉了,你让我去洗手间捡起来吗?”
“晚上陪我吃饭,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的滋味。”
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肯定句,是赤果果的肯定。
绵绵摇头,拒绝了。
“我答应过我老公,晚上不会再和异性应酬了,让陆洋或者黄毛陪你吃饭好了。”
“陆绵绵——”
“你自己也说了。”绵绵打断了孟长川的话,“你骨子里是有教养的,那很有教养的孟长川,强迫一个女人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你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孟长川咬了咬牙,伶牙俐齿的女人。
绵绵的眼依然是无波无澜,每一个在商场打磨的女人,她的眼睛里都没有光了,不是因为丧失了对生活的兴趣,而是因为看透了很多,学会了隐藏。
绵绵:“所以让陆洋陪你吃饭好了,他最近在准备赛车比赛,很闲。”
“陆绵绵——”
孟长川忽然间又叫住了绵绵,背对着她的背影,他开口说道:“我可以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但是你要清楚,现在我是为了你活着的,你别赶我走就行了,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想死。”
这已经算是一种明目张胆的道德绑架了。
绵绵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在这一刻孟长川发现,其实他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绵绵晚上回到了别墅,傅生还没回来,陆洋也还没回来,但是陆洋给绵绵打电话了,说今天和孟长川一起在外面吃饭。
绵绵说好。
绵绵今天是自己一个人吃饭,没什么,她还挺喜欢这样的安静。
“小姐,你的手机响了,是少爷打来的电话。”
仆人将绵绵的手机,恭恭敬敬给她递了过去,听到这句话的绵绵,心情很是不错的勾起了嘴角,接通了电话。
“做什么?”
“感冒怎么样了,吃药了吗?”
“嗯,吃了。好多了。”绵绵咳嗽了两嗓子,这两声她是故意的。
傅生也听出来了绵绵的故意了。
“好好休息,现在在哪里?”
“在家,不然我还能在哪?你很想我出去,给你戴顶绿帽子?”
“我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傅生的话一语双关。
绵绵:“那就好好对我,跟从前一样就行,不然把我弄丢了,我一个男人都不要。”
“你这性子,太偏激,并不好。”
“那你的性子就不偏激了吗?”绵绵反问。
傅生顿时间哑口无言。
绵绵:“好了,我们都是偏激又固执的人,除了你,我真的不想去适应别人了,我累了,你早点休息,我在吃饭。”
绵绵挂断电话之后,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旁边的仆人听见了绵绵的叹气声,好奇地问她怎么了。
“张嫂,你觉得傅生爱我吗?”
张嫂不知道绵绵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爱,少爷真的很爱小姐。”
“何以见得?”
“他的眼睛都是你,我想一个人的感情,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是吗。”
可是那种装出来的爱呢。
谁又能知道呢。
陆洋和孟长川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去了附近的夜店,陆洋已经很久没来这种地方了,他不是很喜欢蹦迪,比起蹦迪,他更喜欢运动。
“老孟,你不是要追我老姐?你来这种地方,我老姐更不喜欢你。”
“我来不来,关她屁事?她根本都不在乎这些。”
“额,好吧……”陆洋坐在了沙发上,也不知道该点什么喝的。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来了,询问陆洋要喝点什么。
“额,给我一杯香草芋泥波波奶茶,不要太甜,谢谢。”
闻言。
酒保都要笑出声音来了。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本店只有鸡尾酒,啤酒和红酒,没有奶茶。”
“啊?你们夜店竟然没有奶茶啊。”
孟长川在旁边,就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看着陆洋,怕他丢了自己的脸,紧跟着便对着酒保随意说了几个鸡尾酒的名字。
酒保这才走了。
陆洋哼了一嗓子:“老孟,一看你就是老手!”
“我比你吃了好多年的盐,我心里能没点数?哪有人来夜店,点奶茶的?你以为这里是大排档?”
“切。”陆洋哼了一鼻子。“上次我和傅生来这,傅生就给我点了杯奶茶好吧,我可算是知道为何我老姐喜欢傅生了,至少傅生赤诚,比你赤诚多了。”
赤诚?
这是孟长川第一次,听见陆洋形容人,用赤诚两个字。
在孟长川看来,没有比陆洋更赤诚的人了,他却说傅生。
可是为何看在他的眼里,他觉得傅生很腹黑呢?
很快的鸡尾酒就上来了,孟长川倒酒的姿势很熟练,喝了一杯就咳嗽了好几嗓子,陆洋的眼神有些关切,“你不是生病了吗?还喝酒?你是不想好了吗?”
“怕什么。”
孟长川的嘴角缓缓地扯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等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走了我这条路,发现身边没一个人关心的时候,你就会懂,其实无所谓了,糟蹋自己又怎样,反正自在就行了。”
“那你自己爱自己呀,笨蛋。”
“学不会,我就是想让你姐爱我,别的人,我也不稀罕了,真的。”
要说之前还挺爱玩,去KTV点歌都得叫上小姐,回头还对绵绵说,这是工作需要,为了陪客户只能要几个女人陪着。
他确实不赤诚。
他好像,从来没有为了绵绵做任何一件赤诚的事情。
那么现在他想要弥补的话,是太迟了吗?
陆洋叹了口气,“你啊,让你好好珍惜的时候不好好珍惜。”
这些话听在孟长川的耳朵里,听得太多了,他挥挥手让陆洋离开了,陆洋当然不能走,他去旁边的台球厅去打球了,让孟长川走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孟长川一个人在这喝酒。
他的确是记得要打电话来着。
但是。
拨出去的电话号码,却是陆绵绵的。
电话接通之后,孟长川醉醺醺的嗓音传了过来,“喂,绵绵……”
“说。”
“我想你了,想你了不成?”
“陆洋呢?让陆洋把你送回去。”
“陆洋?那小子是向着傅生呢,他眼里只有傅生那个王八蛋,没有我这个姐夫。”
绵绵沉默了两秒钟,“你喝醉了,让陆洋把你送回去。”
“不行,我不想找别人,我就是想找你……”
说着孟长川的眼底掺杂了几分细碎的金色光亮。
“绵绵,我不想宠女人了,我也想被女人宠着……但是……那个人就只能是你,好不好?你也宠我吧,绵绵……陆绵绵……”
最后的那两道嗓音,孟长川就像是在冲绵绵撒娇一样。
绵绵冷笑了一声,“没女人宠着了?怪谁?都是你自己。现在也没人会宠着你了,你好自为之。”
绵绵刚要挂断电话,却听孟长川又开始嚷嚷了起来。
“你谁?别拽我胳膊,你不是绵绵,你别碰我。”
绵绵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绵绵……有个女人,有个女人在拉我……你快来救我,快点。”
还没等绵绵回答呢,孟长川就挂断了电话。
绵绵挑了挑眉,看了看表,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是八点多了。
她给陆洋打电话,但是陆洋的手机没电了,已经自动关机了,所以打不通。
绵绵无语。
需要他的时候,陆洋从来都是不接电话。
绵绵无奈,拿起了外套和车钥匙走了出去,毕竟今天她还倒掉了孟长川的药,今天就看在他的面子上,去帮他一把好了。
坐在孟长川身旁的姚洁娜,哭笑不得看着喝醉的孟长川。
“帅哥,你怎么天天喝酒啊?这胃,能受得了?”
“关你什么事?你是我老婆?”
“当然不是了啊。”
“那你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被孟长川给堵了这么一道,姚洁娜也不恼,摇了摇头,“本来看你这样,我是想送你一程的来着,不过你应该也不需要我送了吧,你是有人接了对吧?”
“嗯,陆绵绵会来接我的。”
“陆绵绵?”
姚洁娜反应了过来,哦了两声。
之前听人说过,傅绵绵之前姓陆,是和傅家相认之后,才改回来了傅的这个姓氏。
所以眼前的孟长川,莫非和绵绵之间真的存在什么关系吗?
姚洁娜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饶有兴致,她的手指捋着头发,“那好啊,我就看看傅总会不会过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