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愣住了。
那眼神顿时间化成了锋利的刀子,射向了傅生的方向,傅生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被两个警察带着,面无表情走了下去。
“傅生!”
绵绵注视着傅生的背影,这男人是想气死她的吧,存心的吧,她的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之间挤出来的似的,
“你非要做的这么绝是吗?你想死的话,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一起死好了。“
傅生的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就像是秋冬之下的寒叶,给人一种莫名的战栗感。
绵绵的脸都气得涨红了,整个人都在发抖,险些要站不稳,眼前一片混沌和茫然,向来情绪冷静的她,何时有这么失控的时候。
奈何。
她依然是注视着傅生的方向,咬牙:“我说到做到,你若是不想活了,那就一起下地狱好了。”
傅生还是被两个警察带下去了。
花凡尘从后面走了过来,他的手搭在了绵绵的肩头,轻轻按压了一下。
“我去看看他,我去劝劝他,你可别做傻事。”
绵绵的眼眶有些湿红,她深吸了口气,对着花凡尘的时候,情绪冷静了几分。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死,我不让。最后,这二十五年,我不满意,也不同意,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行,我会帮着你的。”花凡尘这么说道。
他单独见了傅生一面,花凡尘本来是想骂傅生一顿来着,奈何看着他颓废着的,冷冰冰的样子,顿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他容易对傅生心软。
而是傅生这个样子,强忍着一言不发的模样,真的很难让人不对他心软,不去心疼他。
“喂,你老婆那什么脾气,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啊,你……要是真的不想活了,她会跟你一起死的,你舍得吗?”花凡尘不相信傅生会说舍得。
傅生抿了抿嘴唇,半晌后朝着花凡尘甩出了一句:“她没那么脆弱。”
“谁知道呢,女人啊女人,女人心海底针,我看你现在才是海底针,你到底在想什么?是想在牢狱之中过一辈子吗?”
傅生没说话。
他的手指抬起来,穿过了他已经长了长,盖住了眼睛的刘海。
花凡尘看着他,想要看透傅生这个人,可是他看不透,末了只听见傅生一嗓子滑落了下来,“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她不会去纠结,不会去痛苦,还有孟长川,我也欠着他的。”
这又关孟长川什么事情呢?
陆绵绵,莫非是移情别恋了吗?
花凡尘心里这么想着,很快又推翻了心底的那个念头。
不可能啊,要是陆绵绵真的移情别恋了,怎么还会对傅生这么关切?
现在是甩锅的最佳时机不是吗。
绵绵回到了家,很累。
姜文艺那边,调查结果出来,她的确是和姜雪扬的关系非常不好,三番五次争吵,还听说,之前姜文艺还杨艳,要是姜雪扬不借给他钱,她就杀了她。
绵绵看到最后那句话,皱了皱眉头。
她必须要搞清楚,姜文艺怎么会知道傅生和姜雪扬之间的恩怨。
莫非姜雪扬的死,背后是另有隐情的吗?
若是这般,那么——这就是解救傅生的关键。
“老姐,我回来啦。怎么家里这么冷清啊?”陆洋的嗓音在绵绵的耳边响了起来。
那么不谙世事,单纯又懵懂。
绵绵看向了陆洋,后者穿着黑色的夹克,吊儿郎当甩动着自己手里的车钥匙,“奇怪,怎么好几天没看见傅生,啊不对,”
陆洋立刻又改了口,“怎么好几天没看见姐夫呢,姐夫去哪里了?出差了啊?”
绵绵不想让陆洋担心这件事,摇了摇头。
她站起身来,晃晃悠悠朝着外面走去。
忽然间,她感觉脚底一下一下的天旋地转,视线在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还没等意识回归,就晕了过去,耳边是陆洋着急的呐喊声。
天昏地暗。
再次醒过来,绵绵是在医院里面。
陆洋握着绵绵的手,哭了,眼泪吧嗒吧嗒朝着下面掉着,“老姐,呜呜……”
“我怎么了?”
“呜呜呜,”陆洋将自己的脸颊埋在了绵绵的手掌深处,“你晕倒了,吓死我了。”
“哦,”相比较陆洋的哭哭啼啼,绵绵显得很淡定,也很冷静。
她很淡定的撑着床头,坐了下来,随意地拿过了一个枕头,放在了身体后面靠着。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贫血很严重,让你好好休息,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啊。”
“哦……”
贫血也分很多种的,轻度的中度的,然后是重度的,绵绵现在就是重度的边缘试探,她现在身体太虚弱了,虚不受补,每天焦心焦虑,才会贫血这么严重。
陆洋握紧了拳头,“我去给傅生打电话,这丫的,一直不接电话,他到底是不是你老公啊?”
眼看着陆洋要出去,绵绵攥住了陆洋的手,把他拉了回来。
“陆洋,陆洋你等等。”
“怎么了啊?!”陆洋转过身来,看着绵绵的眼底多了几分的复杂。
勾了勾嘴角,叹了口气,“别打了,他现在不会接电话的。”
“为什么啊?”陆洋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他被保护的太好了,是因为他有陆绵绵这样一个姐姐,在处处保护着他,替他遮风挡雨,给他很多的温暖。
绵绵拉着陆洋的手,眼底闪烁着几分泪花。
她只有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眼底才会闪动出这样的情绪来。
“陆洋,姐可以相信你,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