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川最后只是摸着孟绵羊,叹了口气。
“我说了,我会后悔的。”
绵绵那边,她难得的在办公的时候,微微地有些走神了。
打开了自己平时喜欢记录的本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前面的页数,都是写着傅生。
唯独有中间那么一页,写着一个名字:孟长川。
绵绵注视着这个名字,有些恍惚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写的了,好像是听说孟长川得了癌症,还是怎样?到底何时写的来着?
都忘记了。
她打算吃完饭出去走走,和秘书说,下午会回来,但是期间不做任何安排。
秘书说好。
不知不觉京城的冬天已经来了。
这个换季的季节,天气忽冷忽热的,周遭穿什么的都有,穿着棉袄的,穿着大衣的,绵绵很喜欢穿黑色或者棕色的大衣,包裹着她纤细修长的身躯。
“汪汪……”身后传来了狗叫的声音,绵绵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回头看过去。
竟然看见了孟绵羊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
一时间,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了。
直到孟绵羊靠近了绵绵,绵绵才恍惚了一下,蹲下身子摸了摸孟绵羊的脑袋。
“你怎么来了?”
“咳咳。”不远处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今天很凑巧的是,孟长川穿了一件和绵绵同颜色的大衣,都是深驼色的。
他缓缓地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身材高挑,但是肩膀瘦了,脸色微微苍白,比之前瘦了不少,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颊,现在变得愈发的棱角了。
绵绵支起身子来,孟长川和她点点头,然后牵过了孟绵羊的狗绳子。
“对不起,没吓到你吧。”
“这么长时间没见,第一句话和我说这个?”绵绵的眉头轻轻地挑着,很淡的样子。
“身体怎么样了?”孟长川又咳嗽了两嗓子,眼神充满了愧疚,怜惜还有对她的心疼。
“你流产,我——”
“好了,都过去了,已经流产了。”绵绵淡淡地打断了孟长川的话。
孟长川的嘴角抿了抿,眼神变得寂寥了几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第一次若是你不流产,就不会烙下病根,抱歉。”
绵绵别开眼去,没有和孟长川说出真相。
想着。
这样也好,让他以为,是他的错,让他以为她恨他,这样有动力活着不是吗。
人最怕的就是没动力了,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就像是很多做手术的病人,生病了,自己都没有求生的欲望了,最后便那么死去了。
死去的那一瞬间,必将是极为痛苦的。
孟长川伸出手来,在绵绵有些走神的情绪下,抬手将她头发上的落叶扫了下去。
“你……怎么瘦了点。”
“……”绵绵的心有点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冷着一张脸,她朝后退了退,和孟长川拉开了距离。
“我很好,我老公,把我照顾很好。”
“嗯,傅生本就是个心细如尘的人。”
“嗯。”
然后没有什么话。
孟绵羊看了看绵绵,又看了看孟长川,吐了吐舌头。
“你什么时候办婚礼?”
“你和宁朝夕什么时候结婚?”
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异口同声了。
绵绵顿时间有些尴尬,“抱歉。”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亏欠了你很多,傅太太。”
绵绵愣了一下,转头就走。
她背对着孟长川。
“是啊,我已经是傅太太了,和你没关系了,以后尽量还是别来京城了,也别拿孟绵羊做幌子了,一次两次的,还好,三次四次的就让人觉得腻烦了。”
说着,绵绵顿了顿。
“若是以后孟绵羊去世了,到时候就通知我一声,期间没什么事情,就那样。”
“绵绵。”
孟长川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我知道,这里面无论有多少钱,对你身价千亿而言,微不足道。”
“……”
“你拿着,这样我的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他的态度很坚决,绵绵不为所动。
孟长川抬起了冰冷的手,硬是攥住了绵绵的手,把这张卡塞到了她的手心里面。
“拿着,听话。”
他的手就像是没有温度似的,那么冰冷冷的,绵绵别开了眼,有些许的不耐烦。
然后,把手给抽了回来。
“知道了!以后别见面了!”
然后她就走了。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你偶尔想起来的人,可能会在下一秒就遇见,哪怕你并不想遇见他。
你也并不想联系他,可是他过得好,还是不好,你都想他活着。
至少活着,能让她心里安定一些。
绵绵没有查那张卡的余额,没有必要,但是那张卡她是连动都不会动的。
中午,傅生和绵绵吃饭。
孟长川那张卡,从绵绵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她想要弯腰捡起来,傅生已经先一步,将那张银行卡捡了起来。
“你的卡吗?”
“哦,嗯。”绵绵避重就轻,没有和傅生说孟长川的事情。
傅生挑了挑眉头:“你所有的卡,我都知道,这张卡我从来没见过,新办的吗?”
“不是,很早就有了,在海城的时候办的,今天才看到。”
“这样。”傅生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将这张卡重新塞回了绵绵的口袋里。
“那要拿好了,终归也是回忆。”
“嗯,你说得对。”绵绵低着头,她现在不敢看傅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