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关心我做什么?”绵绵注视着席子辰,平淡无波反问道。
她的那双眼,标准的杏仁眼,明明黑白分明,可是又含着看透了俗尘般的死寂。
很是清冷。
席子辰第一次见这种和外表,完全反差的女孩子。
20岁的年纪,该笑容满面的时节,却是满身的灰烬。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席子辰两只手摊开,叹了口气。
“你这小姑娘真是特立独行啊!身为警察,我这是关心你一下公民而已。”
“哦,谢谢。”
席子辰:“……”
真是个高冷的丫头啊。
半晌后,他妥协似的说道:
“那好,你自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再乱闯红灯的话,要罚款。”
绵绵点点头。
她最终还是席子辰背道而驰了。
因为,她不想要和男人扯上什么关系了,哪怕这个男人是好人。
但是——
去找酒店的途中,绵绵才发现,自己的行李箱不见了。
哦对。
她想起来了。
是吃牛肉拉面的那家店,把箱子落在那里了。
好在是那家店还没有关门。
绵绵敲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中年大婶正在擦桌子。
“阿姨,我是今天晚上来这里吃面的客人,我的行李箱好像在这。”
“啊对对,是这个黑色的行李箱对吧!我正打算明天送警察局呢,这样你过来拿了!”
“谢谢。”
接过了行李箱之后,绵绵转身要走。
却一瞄。
看见了贴在门上的招聘启事。
想了想,绵绵捏紧了手里的拉杆箱。
“阿姨,你们招聘服务员吗?”
“是啊,3000块钱一个月,你这小姑娘要干?”
“包住包住吗?”绵绵又问道。
“是的啊,但是环境简陋,住就住小仓库,你可以先看看环境。”
“好。”
仓库很窄小。
里面堆满了各种箱子,就只有一张木质板的单人床。
然后床的旁边,摆放着破旧的书桌和床头柜。
没有衣橱,也没有空调。
就只有头顶上方的一台电扇,在转来转去的。
但是好在是有独立的卫生间,就是环境简陋了一些。
收回了视线,绵绵点点头。
“挺好的。”
大婶笑了笑,“你觉得可以?那你明天就可以上班,我现在店里正好缺人手!”
“好,谢谢阿姨。”
大婶便赶忙去给绵绵拿一床干净的被褥过来。
给她铺床,打量着绵绵。
“不过看你这小姑娘,白白净净的,文化人啊,做这个真能行?”
“的确没做过,但是我暂时没找到工作。”
“那好吧,那你就先在我这干着吧。”
“谢谢阿姨,阿姨您真好。”
挤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其实笑起来的绵绵,真是很漂亮。
那双漂亮的杏仁眼,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她属于让大妈大婶这些,喜欢的长相,因为面部不凌厉,五官让人觉得舒服。
所以大婶的心就软了。
“没事没事儿,”大婶抚摸着绵绵的头发,很是欢喜地笑了笑,“这小姑娘,真讨人喜欢,以后就在我这先住着吧。”
寒暄了几句。
让绵绵早点休息,大婶就出去了。
女人一走,绵绵的脸就冷了下来。
累。
很累。
装出来的笑容,好累。
她走去洗手间,弯腰洗了把脸。
冰凉。
刺骨。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那双眼,满目疮痍。
可是却比之前还要坚定许多了。
从明天开始,她再也不要为孟长川掉一滴眼泪。
……
翌日,绵绵就开始在牛肉拉面馆打工了。
从5点半就要起床,要开始擦桌子,要去菜市场买菜。
回来之后,店里来了几个人,就要开始上菜了。
很累很累。
可是忙碌起来,脑子没时间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位大婶名叫郑秀丽,瞧着绵绵一个上午都没喝一口水,有些心疼的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
大婶煮了一锅面条,俩人就这么吃了。
绵绵足足地吃了两碗。
她说,很好吃,有亲人的味道。
而此时此刻,隔着面馆透明的玻璃窗。
“……”傅生就坐在车里,眸光穿透了窗户,注视着这一幕。
瞧着绵绵在低头吃面,头发乱糟糟的,是忙碌的,都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开车的司机忍不住插了一句:“傅总,您又来做弟弟了?”
“多嘴。”
“抱歉傅总。”司机摸了摸鼻子。
不过有什么好看的呢。
傅总就一直这么看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呢。
“那要下车吗,傅总?”
“不用。”傅生淡淡地说道,几不可闻叹了口气。
绵绵明明已经来了京城,却不直接去FD,只能说明她太自尊了。
看样子她还是不想和傅家扯上什么关系。
又或者说,她认为现在的自己,还达不到被傅家聘用的高度。
她怕一开始就站在高处,后面会摔得很惨。
傅生懂绵绵。
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回到了FD的总部。
京城最大的财阀FD,也是最大的金融公司和跨国外贸集团。
京城的人没人不知道FD集团。
F就代表着傅家,傅字。
D是傅长征的父亲傅冬的字。
因为当初的FD,就是傅老爷子一手创办起来的,这两个字母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耀。
傅生被傅长征叫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来了,坐。”傅长征摆了摆手,随意地说道。
“嗯。”
“你姐的情况怎么样?”傅长征抚摸着桌上的签字笔,问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