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川的眉头当即就拧了起来。
陆绵绵却是压根看都不看他，将盘子里的小块牛排，叉了一块，隔空放到了徐盛的嘴巴里。
徐盛慢吞吞咀嚼着，一脸的甜蜜样子。
孟长川的酸水往外冒着，咕嘟咕嘟能煮沸的那一种：“徐总经理可要小心点吃！别不小心叉到了喉咙的大动脉，直接喷血而死。”
“哈哈，长川，你这么诅咒我呢？”
“我哪里敢诅咒徐总经理，就是关心你罢了。”孟长川阴阳怪气的。
徐盛不恼，擦了擦嘴巴笑着看孟长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醋了呢。”
“吃醋？”
孟长川的眼不经意间在陆绵绵的身上流转着，不动声色收了回来。
“我吃什么醋，我和陆绵绵女士，又不熟络。”
“的确。”绵绵淡淡说道，低头吃饭。
孟长川差点被她这副态度直接气死。
这是不是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绵绵，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气氛有些僵硬的时候，王薇薇找了个话题。
“我是在盛达做翻译，另外还兼职做销售。”
“为什么做翻译了，还要做销售？你能忙得过来吗？”
“嗯，可以的，我想趁着年轻，多长点经验。”
孟长川静静听着绵绵的话，眉头又一次拧了起来。
这种借口，他不相信。
放在以前和陆绵绵不熟的时候他还勉强信，现在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抱歉，我去上个洗手间。”陆绵绵起了身。
很快地，孟长川也起了身，紧随其后：“抱歉，我也去上个洗手间。”
两个人一走，徐盛唇边的笑容微微垮了下来，他看向了王薇薇。
“你应该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如果你想的话，我当然可以帮你。”徐盛一字一句。
王薇薇小口小口地吃饭，没有接话，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什么。
……女洗手间，绵绵洗了手，刚从外面走出来，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她往左边挪去，那道身影也跟着朝左边挪去。
她往右边挪去，那道身影也跟着朝右边挪去。
如此几个回合过后，退无可退。
陆绵绵忍无可忍，他185+的个头，她需要仰着脖子看着他。
“孟长川，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是不是缺钱？缺多少钱？”孟长川俯瞰着小小的她，一字一句地问。
“关你什么事情？”
“不该逞能的时候，别逞能，向人低头的道理，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和你低头吗？”陆绵绵反问。
孟长川深吸了口气，嘴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我至少比徐盛靠谱，也比徐盛单纯。”
陆绵绵别开脸去，笑了笑。
单纯，他还真说得出口。
孟长川长眉不受控制地挑了一下：“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要回去了。”
一条胳膊却是探过来，直接挡在了陆绵绵的前方。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缺钱。”
“不缺，就算是缺，我可以贷款，可以问别人借钱，你孟长川的钱，我不会要。”
闻言，孟长川气得把胳膊松开了。
弯曲食指，很用力地弹了陆绵绵的脑袋壳一下。
“像你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倔妞，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我是找虐的吧？”
说完他转身走了。
陆绵绵注视着他的背影，被他弹过的脑门发红，眼眶也微微发红了。
难过却不是因为疼痛。
……
吃完饭之后，几个人就散伙了，但是期间，孟长川喝了不少酒。
他是从洗手间回去之后，开始喝酒的。
一杯一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往肚子里面灌，就像是在喝闷酒。
最后王薇薇扶着孟长川的肩膀走了出来，把他扶到了自己车里面。
转身对徐盛和陆绵绵说道：
“我会好好照顾长川的，你们先走吧。”
“那孟长川就交给你了哈。”徐盛皮笑肉不笑。
绵绵没有说话。
从绵绵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副驾驶的孟长川，脑袋靠在后面的椅背上，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而王薇薇上了车之后，朝着孟长川那一边凑过去，亲自给他系好了安全带。
陆绵绵的心口一堵。
“我们也走吧。”徐盛揽住了绵绵的肩头，把她带上了自己的车。
陆绵绵坐在副驾驶。
扭头看向了窗外一排排而过的树木。
但是脑子里，始终浮现出孟长川靠在椅背上的样子。
他微微仰着头，下颚线和完美的薄唇之间，构成了锋利的弧度。
那个样子的孟长川，很像是颓废又慵懒的文艺诗人，可偏偏他身上没那么多笔墨气韵，多的是几分孩子气的幼稚。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徐盛没有喝酒，单手开车，看着绵绵。
绵绵深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不好意思总经理，我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