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绵绵也刚洗完澡,她头发半干着披散着,身上穿着长袖的睡衣。
“怎么了?”
“我做的菜,你都吃了吗?”
“嗯,怎么了吗?”她淡淡问道。
孟长川扶着额角,“你怎么都吃了啊,那么多菜,晚上吃这么多不消化不知道吗?”
“饿了,就吃了,而且很好吃。”
“你傻吗?好吃也不能吃这么多,吃点健胃消食片,别胃不舒服。”他皱着眉头命令的样子,像个训斥小孩子的教导主任。
陆绵绵说好。
“那你明早还能做饭吗?你做饭真的很好吃。”
“好!可以。”孟长川心里挺暖的。
之前他和宁朝夕交往,他经常给宁朝夕做饭。
每一次都是满怀欢喜地做饭,她每一次都是挑刺,或者一脸嫌弃说很难吃,和米其林大厨相比差多了。
他当然不能和米其林相比,但他也不认识,自己做饭很难吃。
他忽然发现,自己一次次的自信,都是被宁朝夕打击的,她太傲、太唯我独尊,陆绵绵的夸奖让孟长川心里挺舒服的。
“那你早点休息,肚子不疼了吧?”
“嗯,不疼了。”
“好,晚安。”孟长川给绵绵关上了门。
孟长川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到小时候,父亲请来的那个算命老先生。
其实他之前不叫孟长川,他父亲给他起了四个字的名字,非常霸气,从小到大他被老师点名的提问率一直很高。
老先生却说这名字不好,让他改名,叫孟长川。
当时他不以为然。
他都叫了二十多年了,凭什么他让改,他就得改?
他正欲反驳,奈何他父亲是个迷信的主儿,赶忙询问要改什么。
“叫孟长川吧,长是长安的长,川是川流不息的川。”
“为什么要叫这个呢?”
“为了遇见生命中的贵人。”老先生意味深长。
他父亲点头,第二天,二话没说带他去改了名字。
而彼时在梦里,那位老先生捋着白色胡须,笑着看他,“小伙子,你生命中的贵人已经遇到了。”
孟长川醒了。
光着膀子坐起来,甩了甩脑袋。
他不清楚那个贵人是谁。
不过是梦罢了。
天色已经大亮,陆绵绵一大早就走了,给他留了便条,说公司有事,她先走了。
小区楼下——
宁朝夕的车子停在那,她靠在车身上,手里提着早点。
“长川!”她冲他招招手。
孟长川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你来做什么?”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鸿芳斋的早餐。”
“宁朝夕,我们已经分手了。”
宁朝夕脸色一冷:“你非得把话说得这么绝吗?我已经拉下脸皮,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来讨好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孟长川同样冷着脸说着,修长的手指系着袖扣。
他绕过了宁朝夕,没有伸手接她的早餐。
宁朝夕反应过来追上去,扯住他的袖子。
“好,好,孟长川,我跟你道歉,之前是我太任性了行不行?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从头开始不行吗?”
“都发生了。”
所以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说我不在乎你那天晚上带女人回家的事情了,这样还不够吗?!”
这句话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喊出来宁朝夕哭了。
她情绪激动的时候便喜欢掉眼泪,梨花带雨的,她生来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哭一哭足以牵动男人的心弦。
平日里,她只要一哭,孟长川的心就软了。
但是现在——
“之前你提了那么多次分手,我都没搭理你。现在我提分手了,就是结束了。”
天蝎座的绝情,绝到骨子里,做出了一个决定,绝对不会回头。
“你真的变了!”
宁朝夕哭得伤心极了,心痛得要死掉了。
她爱孟长川啊,交往三年的感情,而且都谈婚论嫁了,双方父母都见过了,现在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之前我哭,你都会哄我,现在你连看我都不看一眼了,你真的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孟长川注视着前方,没有看她。
“好聚好散吧,之前你也说过,要是哪天我们真的分开了,双方干脆利索一些,不要拖泥带水。如你所愿。”
说完他就阔步离开了。
身后是宁朝夕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孟长川感觉自己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这次他就算哄好了宁朝夕,不久之后,她还是会故意找茬跟他闹,然后无休止的争吵、分手、和好、再争吵、再分手……
恶性循环他真的厌恶了,这不是他要的生活。
回到公司,工作了一整天,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晚上他去酒吧买醉,喝酒喝到一半,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来接我。”
“你怎么又喝酒了?”陆绵绵刚从公司出来,就接到了孟长川打来的电话。
“来接我。”他固执又道,喝醉酒的孟长川总像个小孩子,带着点不礼貌的执拗。
陆绵绵:“还是那家酒吧吗?”
“嗯……你开车来,我不想打车,我想坐你——”
陆绵绵一愣,随着他的尾音,心脏窜跳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听到他缓缓地补充:“……的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