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力无所谓的表情,“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这个态度?!”罗艳蓉满眼红血丝地看向朱大力。
都怪他!
要不是他,她的人生铁定会一帆风顺,也不会有这么多破事!
现在好了,她完了……
彻彻底底完了。
夏健柏醒来之后,会如何对她,一切都是未知数!
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罗艳蓉死死瞪着朱大力。
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渗人得很。
她自十八岁开始就混迹于高档酒场,光卖出去的酒的提成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接触的,自然也都是上流社会人士。
看着他们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样子,她从那时候开始就励志要嫁入豪门,好不容易勾搭上夏健柏,扫除一切阻碍当上夏夫人,坐上豪门太太的身份。
这其中,她用了多少努力,花费了多少心思!!
没想到,竟然会毁于一旦!
这是罗艳蓉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朱大力看着她这一副失控的样子,怒从心起。
抡起手掌差点一巴掌打过去。
不过看到罗艳蓉被吓得退后一步的样子,隐隐有些不忍。
抡起的拳头放下,怒地跺脚,大吼,“老子的女儿?早的时候不告诉老子,现在她成了残废,前途无望的时候再给老子说那是老子的女儿???!你踏马当老子是捡破烂的???!”
罗艳蓉死死瞪向朱大力,嘶声力竭,“住嘴!那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说她是残废,是破烂?!”
罗艳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保养得体的脸失去了神采,黯淡无光,却又带着满满的不甘心。
她怎么能甘心?!
她的清清,可是她之前的寄托和骄傲呀!
现在全都毁于一旦了!
现在这样还被她自己的亲生父亲说是残废,破烂,她怎么可能接受?
朱大力双手死死捏住罗艳蓉的肩膀,双眼因为愤怒圆瞪着,咬牙切齿,“怎么?我说的就是事实,听不了真话了?你的豪门梦破了,以后就跟着老子安安心心在贫民窟里待着吧!”
“至于夏清,老子是不会带着一个残废累赘的!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她是我女儿,那我就当做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好了!”
朱大力唇角露着残忍。
刚开始听罗艳蓉说夏清是他女儿,他还有种恍惚的感觉。
罗艳蓉有多在乎夏清,他也是知道的。
因为这个,他曾经还觉得她偏心夏清,对夏烟的宠爱不够。
以为是因为夏烟是他女儿,而夏清是夏健柏女儿,所以有了区别对待。
但是刚才知道夏清就是他女儿,多年来不平衡的心理终于平衡了不少。
可是,刚才输血的时候多问了几句才知道,夏清的手竟然被砍断了!!
一个没有手的人,嫁入豪门无望,即便夏健柏不知道夏清是他女儿,也不可能把夏氏集团交给一个残废来打理!
所以,夏清注定,只会是累赘!
他是断然不会要一个累赘来增加自己的负担的!
罗艳蓉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朱大力,浑身发凉。
看着朱大力,眼底带着陌生和控诉,“朱大力,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你还是男人吗?!这些年,要不是我从夏家拿钱给你,你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条街上了!”
“我要是被夏健柏赶出夏家,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一事无成,连养活自己都困难!清清有你这样的父亲,还真是让人恶心!”
“呵,罗艳蓉,别特么把自己说的多高尚,你也没比老子好到哪里去!”朱大力冷哼。
说着,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好了,血我已经给她输了,这是我对她最后的仁慈,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别忘了打钱给我,否则,夏烟……我不介意也毁了她,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沦为过街老鼠。”
说完,朝门口走了出去,悠哉悠哉。
丝毫没有一点点人性!
罗艳蓉血红的双眼,死死瞪着朱大力离开的背影。
恨不得在他的后背盯出一个血窟窿。
双拳死死攥紧,牙龈紧咬,“朱大力,你不配做人!!”
她知道他冷漠,没想到竟然这么疯!
让他来给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输血,来了还在夏健柏面前戳破了他们之间的事,现在,还找她要钱?!
简直就是毫无人性!
还想带着夏烟和她一起沦为过街老鼠?!
不……
这不可能!
罗艳蓉苍白着脸色,麻木似傀儡般朝着夏健柏的病房走去。
那里,夏健柏已经被医生看好,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无血色。
刚才医生说,要是刚才再晚抢救一步,他可能就没了……
看吧,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看着夏健柏那张苍白的脸,罗艳蓉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要是现在夏健柏死了呢?
那清清的身份就不再会有人知道。
她和朱大力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就不会和夏健柏离婚……甚至可能是净身出户!
他清醒之后,还可能会查夏烟和他的亲子鉴定!
要是他死了,这些所有的担心就不复存在了!!
罗艳蓉眼底露出一抹恶毒,似淬了毒液一般,双手双脚犹如灌了铅一般,浑身颤抖,缓缓挪动着身子朝着夏健柏的病床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近了,更近了……
每走一步,罗艳蓉的心都狠狠颤抖着。
最后,罗艳蓉站定在病床前,缓缓弯腰,双手朝着夏健柏脸上的氧气罩伸过去。
纤细的双手狠狠颤抖着,眼底带着坚定。
只要夏健柏不醒来,后续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健柏……别怪我心狠,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夏氏集团有夏烟帮忙打理,你就安心地去吧……
罗艳蓉心里如此想着。
只是,就在她那颤颤巍巍的双手刚要碰到氧气罩的时候,几个医生忽然进来。
罗艳蓉被吓得都快失了智了,连忙倏地一下赶紧收回手,僵硬着身子站在病床前。
嗫喏出几个字,“医……医生……”
“家属怎么回事?!自己的女儿都成这副德行了,是打算直接放弃了?!手术室门口都没个人看一下?!”医生眉头狠狠皱紧。
看罗艳蓉的眼神带着指责。
心底也挺替夏清心寒。
听说这夏清还是紫云学院校花呢,可惜了……
现在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连在手术室门口等她的人都没有,是个可怜人。
主治大夫走进来,随后,几个护士推着刚做完手术出来的夏清。
罗艳蓉脸似被狠狠打了一般,耻辱地通红。
也不敢再对夏健柏做什么。
看到被推着进来的夏清,赶紧走过去,当看到夏清秃秃的右手,被纱布包裹着,肉眼可见整个手掌都没了时,差点晕眩过去。
控制不住地朝后退了两步,水润的眸底瞬间盈满泪水,“清清,妈妈的宝贝女儿……你,你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这种情况,再晚送一步过来,她都快失血过多而死了,能保住命已经是不错了,至于手……只能这样了。”主治大夫叹息一声,“病人醒来后情绪可能会有很大的波动,注意给病人调整一下,或者请个心理医生,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
主治大夫交代完,转身离开。
护士在给夏清做后续的护理工作。
现在,罗艳蓉也不敢再对夏健柏做什么。
只能等着他醒来之后再看了,破罐子破摔……
那边,夏烟大半夜接到罗艳蓉这无头无脑的电话之后,再也没法好好睡觉。
睡意都被折腾没了。
打了几个电话给罗艳蓉,都显示关机。
回打给刚才那个电话号码,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强烈的不安,让她心烦意乱。
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更是让她坐立难安。
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忽然,房门被敲响。
夏烟黛眉微微一蹙,清纯不施粉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警惕,看向房门口,轻问,“谁?”
门口,是助理肖鑫,“烟姐,是我。”
听到是他,夏烟脸上的警惕散去,走过去,开门,让肖鑫进来。
随意坐在沙发上,纤细的两腿交叠,随便一摆,都是一帧美卷。
美眸斜睨了一眼肖鑫,清冷开口,“有事?”
肖鑫眼睛不小心看到夏烟双腿浴袍下的双腿,瞬间脸上微微发烫。
连忙收回自己的眼神,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夏清的双眼,“没什么事情,我就是看到烟姐您房间还没熄灯,所以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夏烟揉了揉太阳穴,眼尾微勾,随意一个眼神便让肖鑫招架不住。
“你一直在外面?”
她是刚才接电话之后才开灯的,他这就看到了她房间开灯了?
肖鑫忽地更紧张了,脸色发红,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我只是恰好路过,刚从外面回来。”
其实,他一直都在外面。
夏烟点了点头,黛眉间透着一抹不安。
“三金,你快找人问问,我家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烟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给夏清打电话了,也给夏健柏打了,可是都是无人接听。
“好,我这打电话问问,烟姐您先别着急。”肖鑫赶紧拿出手机联系国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