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又被关押在哪里?”
不知是对苍生教的厌恶,还是莫名对巴雅口中的野王安晏好奇,云华忍不住继续询问着关于他的事情。
“罪名据说是盗窃了长虹神殿圣人的遗物,判决直接是由长虹神殿的神官长处置判决!”
巴雅悻悻然的说完,抬头望向云华,眸中带着期许。
“你那么厉害,能救救野王大人吗?”
长虹神殿?
云华皱眉,不就是自己和沈离澈一起接受百姓朝贺时带过的地方吗?
恍惚中好像记得那神殿中确实有一处被封锁的地方,但作为天晋的王妃,还是有资格前去参观的。
那处密封的房间供奉的好像是一块死人骨头。
“你说圣人的遗物,是不是一块骨头?”
“是的!”
巴雅点点头,还是疑惑的看向云华,这可是天晋国民众人皆知的事情。
“姐姐是刚到天晋吗?”
“额……是没多久!”
此刻云华思绪飞快的转动,一边还回复巴雅的询问。
印象中这块骨头,好像自己手里的那些遗物总也有一块极为类似的东西!
另一则,如果黑水军团真的如此厉害,自己能救下叫野王的老大,似乎也不错。
“巴雅,你跟我回去,我需要验证一下,如果果真和我想的一样,说不定你说的那位野王大人,还真有救!”
“真的吗,太好了!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
巴雅兴奋的来不及拍手,就见云华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姐姐,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巴雅,今后我们在一起,没人的时候才能叫我姐姐,在旁人面前,你需喊我,王妃殿下!”
巴雅怔怔的瞪大的眼睛,或者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惊,让她根本没来得及消化。
“你没听错,我就是天晋国新任的王妃,紫国公主泠潇!”
云华说着,手指刮了刮巴雅小小的鼻头,“不过偷偷告诉你,我其实……是冒牌顶底的假公主,为了逼迫我代替公主和亲,有人杀了我的母亲和老师……”
“姐姐……”
云华毫无顾忌的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巴雅当然明白,云华是信任自己,更是让自己能更多的信任她。
“所以,你要帮我,在皇宫里提防着其他人,不要被其他人发现我的身份,才可以继续借由这个身份,去做更多我们自己的事情,好吗?”
巴雅黑黑的小脸瞬间无比坚定,对着云华极为郑重的点点头。
“姐姐,我以阿妈的信仰发誓,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你的秘密!”
“好孩子,我们回去吧!”
两人手牵着手,路上又说了许多五年来各自的经历,待到皇宫时,两人已亲如姐妹。
回去后吩咐侍女带巴雅下去洗漱,云华待在中宫内的寝殿中,偷偷从墙角的房梁上拿出自己仅存的一些物品。
不大包裹,里面除了她时时待在身上的急救物品外,还有一些母亲和箫老留给自己的东西。
云华本以为这些东西,在瑞轩阁的一场大火中都烟消云散,却在出嫁那天的婚车中,卫千羽给了自己。
“相信这些,能让你更有信念生活在天晋!”
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云华不明白到最后,为什么他还能为自己保存这些?
不再去做无用的揣测,云华相信终有一天,自己能从卫千羽口中知道想要得到的一切。
揭开包裹,里面每样看似都微不足道的东西,都足矣让云华思慕起曾经每一日的过往。
“娘亲,你放心,女儿现在很好,并且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好在大陆寻找含蓝和英勋,并亲手惩治害死您的凶手!”
那是她十八岁生辰时娘亲亲手为她缝制的方帕,云华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无价”的花纹,仿佛又看到母亲在和蔼的抱着自己。
云华轻柔的将方帕折好,再从另一堆的书籍中,翻出一个极小但包裹严密的布包。
里面物体的手感,云华不用打开,就已经摸出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人的下颌骨,而且……
和长虹神殿祭拜的圣人遗骸的位置一模一样。
开始的疑惑到如今的对比,云华有些不解,为什么箫老会宝贝的将这东西一直收在身边。
而长虹神殿,上百人看守的秘密之地,居然就让人如此轻易的盗走了他们赖以信仰的圣物?
视乎……
云华再次细细打量了下手中已然留存了百年的骨头,一个结果慢慢浮现在云华的脑海中。
“老师……当年你到底是由多痛恨苍生教!这东西你也敢拿出来!”
云华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回想起箫老生前对苍生教的鄙夷,和他做事的疯狂,这种结果也不无可能。
不过为什么偏偏会是天晋国内的长虹神殿,除了箫老本人,恐怕已是永远都解不开的答案了。
沈离澈为了体现他和紫国公主的重视和恩爱,刻意每餐都会和云华一起享用,也是方便他们再这个时间,来达成一些共识。
早已吩咐不让其他侍从伺候的用餐时间,只有沈离澈、云华和牧修杰三人。
沈离澈望着一整头的烤乳猪已经被云华吃进去了大半,周围只要是肉类的膳食也几乎都进了云华的胃里。
瞅瞅这细小的身板,那堆如小山般的食物她究竟是怎么装进去的?
端起手旁的汤羹喝了一口,沈离澈才从云华的身上收回目光。
“你要的房间,修杰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在中宫西南角的一处塔楼中,即便你在那里被杀人分尸,也不会有人发现!”
沈离澈故意想要吓唬云华,语调故意压低,阴森的望向云华。
幼稚!
云华夹了块白蒸羊肉在嘴里叼着,低着头抬眼凝视着对面的沈离澈,“好啊,最好再为我准备几具死刑犯的尸体,那就更完美了!”
突然呈现出极度异化的邪恶笑容,沈离澈不觉的抖了一下,后脊阵阵发凉。在发现自己居然被这女人小看,心中懊恼。
不由的将不知该何处安放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表示出故作镇定的样子。
“请您早点改掉交叉手臂的习惯吧!”
沈离澈这幅模样,云华今天已经第二次看到了,第一次就是再下午百官觐见,沈离澈收到五位世侯抵抗时做出的。
“你说什么?”
“不然马上就能看穿,您对别人怀有的戒心!”
云华挑眉,“您的这个习惯动作,在学术心理学中被成为行为心理学!在您做出这个动作时已经隐含语言,表示对外在某种形式的阻碍暗示,因为感到不舒服,而启动心里防御机制!”
不可否认,云华方才的话句句直戳沈离澈的心窝。
呵呵干笑了两声,沈离澈不甘心被云华看穿,硬着头皮勉强道。
“怎么可能……”
说着,沈离澈慌张地松开双手,然后开始摩擦另一只手臂,接着又静不下心地摸了摸额前梳理整齐的头发。
“还有您这个一直摩擦身体的习惯也是。只要善于观察的人,都会一眼看穿您的弱点。”
“该死,光凭这些又能了解我什么!”
沈离澈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云华信誓旦旦的样子,真想冲过去,撕开她惯有的自信和傲慢,看看她举足无措的样子。
对沈离澈的恼羞成怒,云华嘴角轻扯,看似优雅的对着他轻笑。
“例如,您从小没有得到母亲的宠爱,以及您其实很想向某人撒娇,还有,您很怕冷!”
云华每说出一点,沈离澈的表情就会变得僵硬一分,渐渐睁大的眼睛,就是说不出任何话语来反对。
一直静静守候在一侧观看的牧修杰,开始也只是好奇云华方才所谓的行为心理学,并不当真。
毕竟自己和沈离澈相处五年,除了自己的来历,两人几乎已经坦白了一些,自己从不知沈离澈心底还有这些想法。
但再看到沈离澈瞠目结舌的样子,牧修杰觉得自己轻视了云华能力的同时,和沈离澈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的想到。
这家伙,不会是连他们脑海里的想法都能一一读取吧!?
“……你这可怕的妖女!”
沈离澈不甘心自己总是被云华反调侃,随手拿起手边的银汤勺向着对面的云华掷了出去。
银色的勺柄轻略过云华的脖子,看似没有力道,却笔直地刺进了她身后的红木柱子,留在木头外的勺子在反作用力之下,剧烈晃动。
反观云华,神情依旧未变,拿着筷子努力的将她面前的食物扫落进自己的口中。
“你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啊!只不过是一个花街出神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竟然能知道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每当我和你说话,都觉得自己是再和一个邪魔在进行交易。
如果你真是一个妖女,我觉得我不会感到任何惊讶!”
如此刻薄的话,云华默默不语,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这样冷静和沉着,让沈离澈反而觉得自己如同一个被她看不起的小丑。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火大,更像说一些为难云华的话语。
寝殿中开始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目睹一切的牧修杰见沈离澈如此,迅速的改变当下话题。
“王妃,听说今日您带回一名侍女?”
“哼,既然身为妖女,一个法术全都解决,还需要什么侍女!”
沈离澈冷哼着,手里筷子一下下的戳着碗里的食物。
“恩,一个我失散很多年的亲戚,有她在我身边,比那些随嫁来的侍从都要让我安心!”
云华的身份,牧修杰当然明白,点了点头,“今后我会慢慢为王妃处理掉那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