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欢跟凤竹看见许瑾瑜已经闭上了眼睛,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却招呼着房间里收拾伺候的丫头们动作声音都放到了最低。
许瑾瑜原本以为自己今天如此疲惫,应该晚上不会在做梦了,却没有想到闭上眼睛之后,却是再次陷入了梦境。
但这次似乎不是什么中毒造成的梦境,而是前世的事情。
那是夏天。
似乎也是这样的季节,许瑾瑜因为怕热,房间里随时都放着冰盆,丫头们也知道许瑾瑜怕热,总是想法设法的准备一些好吃的,帮许瑾瑜降暑。
那天傍晚孟敬亭忽然来找许瑾瑜。
许瑾瑜看见他一身的臭汗,就问他做什么去了。
“练武去了,最近发现了几个好苗子。”
孟敬亭虽然说话的时候神色总是淡淡的,但每次却总是解释的很详尽。
可是当时的许瑾瑜并不是非要知道这些,只是随口一问。
孟敬亭看起来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看见许瑾瑜好像并没有想要继续往下问的意思,也就抿唇不说话了。
许瑾瑜有些神情怏怏的,手里拿着一块玉石,那冰凉的温度透过手掌慢慢的融入了身体里,那股子热气才终于消失了。
孟敬亭在里头坐了一会似乎就感觉到冷了,却并没有走,只是看着许瑾瑜问道:“你日夜在这样冰凉的地方,很容易感冒的,你分明体质偏寒,却还如此怕热,恐怕只会越来越寒。”
许瑾瑜心底正不爽着,一侧身,语气里带着一点不耐:“要你管?”
孟敬亭愣了一下,半晌后似乎轻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没过一会许瑾瑜感觉到了一股困意,脑袋也开始有些发沉,就那般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脑袋沉重的好似不是自己的。
兰欢一脸不悦的走进来:“小姐,我看咱们家侯爷都快成乌鸦嘴了。”
许瑾瑜恩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兰欢说道:“还能怎么了?好端端的非要说屋子里不能放那么多的冰,你会生病。”
“谁知道这才过去多久,居然真的就生病了?”
许瑾瑜有些诧异的摸了一下脑袋,真的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温度,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就生病了。
想到之前孟敬亭说的话,许瑾瑜撇嘴:“的确是个乌鸦嘴。”
兰欢道:“是吧?小姐,我看侯爷真的是有点不对劲。”
许瑾瑜没忍住笑了。
兰欢几个人跟着许瑾瑜嫁过来的时候就没有改过口,一直都是喊的小姐,这给了许瑾瑜一种自己好像还没有嫁人的感觉。
那场着凉虽然并不是十分严重,但也的确是有些让人浑身不自在。
许瑾瑜怕热,但晚上怕更加寒气入体,冰盆什么的都没有了,只能让那些丫头过来拿了扇子扇风,但许瑾瑜对丫头们一向是很好的,看见那些丫头们那么辛苦,许瑾瑜也是有些过意不去,后来只好让他们先去睡觉,自己继续扛着。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许瑾瑜感觉到自己好想被人抱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许瑾瑜就看见了孟敬亭轮廓鲜明的下巴。
“你做什么?”许瑾瑜一下子警惕起来。
孟敬亭并未低头,因此许瑾瑜也没有看见孟敬亭眼底闪过了失落已经淡淡的委屈。
“我让人给你新做了闺房,你先去看看。”
成婚了的人,哪里还有闺房?
但孟敬亭却是允许兰欢她们继续喊她小姐,也允许这些人继续把许瑾瑜当做没有嫁人的小姑娘来对待。
就连孟敬亭,似乎都退守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位置。
或者是父亲。
或者是哥哥。
但孟敬亭的确,从未将自己当做是许瑾瑜的丈夫。
或者说,是因为孟敬亭知道,许瑾瑜从未将他当做过丈夫。
两个人到了一个阁楼,迎面许瑾瑜就闻到了一股子香味,是瓜果花卉的香味,在夏夜里,让人格外的神清气爽。
“鼻子都通畅了。”许瑾瑜有些惊喜的笑了。
孟敬亭恩了一声:“这里的材料都是难得的玉材,你在这里面住着,不会感觉到热,冬暖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