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萌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也不知为什么，她对徐科有股莫名的敌意，此时见她吃瘪就觉得很开心。
“行了，行了！”徐海森状似不耐地挥了挥手，“年纪加起来都快是人家的两倍了，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的！”
这话明摆着是在帮穆尘了。
徐科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似乎是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也不再想着和穆尘争什么，整个人看起来都仿佛颓废了不少。
“那个……徐先生……”他搓了搓手，一脸的讨好，“当年老爷子似乎是给那个人留了一手，只是到现在我还……”
徐海森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那还不是因为你废物！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居然连这点事情都套不出来！”
徐科又被骂得一噎。他瞥了眼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穆尘，笑道：“徐先生，其实我真的是尽力了。想当年，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查到那个人的孩子。可结果没想到……”他又看了眼穆尘，“穆尘跟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任何线索，还把人给弄死了。”
季萌倒茶的手微微一顿，茶水从茶壶中漾了出来，有几滴落在的她的手背上。
可此时季萌却毫无所觉。
她心里不住的犯嘀咕：他们口中的人是不是指她？还是说穆尘杀了不止她一个？
听他们的谈话，那个死了的人似乎和徐家还有些关系。可是前世的她是个孤儿，根本不可能会跟徐家有关系。所以……
这杀人越货的勾当穆尘是经常做了？
她越想越心惊。
徐科的话不轻不重地说出来，除季萌外的其他两人却对此异常的冷漠，仿佛这事再平常不过。从而显得季萌那点惊讶异常的显眼，不单是徐海森，就连包厢里的另外两人也都注意到了她。
徐科本来就是故意的。反正杀人的又不是他，若是穆尘因此摊了官司，就没人和他抢位置了，对他可是百利无一害。他乐得看热闹。
穆尘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瞥了眼季萌后把目光就转到了徐海森的脸上。
徐海森突然笑了，那笑容看起来阴恻恻的，笑意也没直达眼底。他看都没看蹲在旁边的季萌只是对徐科说：“徐科啊，这你可就不对了。人家小姑娘跟你可没仇没怨的，你这样是想拖人家下水？”
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季萌虽然心惊，但转念一想，这会所毕竟到处都有监控的，而且她这么大个人在这里上班，若是突然死在了包厢，肯定会让人起疑。徐海森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想是这么想，可也难保准他们会不会使什么手段。万一现在不杀她，只是强行把她带出会所呢？
季萌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若是他们真的有什么行动，自己先装柔弱，降低他们的警惕性，等看准时机之后再动手。
季萌身体的紧绷徐海森可是完全看在眼里的。他突然嗤笑了一声，对季萌说：“小姑娘，你这样可不行。经理没教你，在这个会所里，进了你耳朵的东西永远都要烂在肚子里？”
说没说过的季萌还真的没太在意。想当初进来面试的时候，她一心只想顿徐科，还真没把经理的话放在心上。
“呃……”她茫然地抬头，看向徐海森，“徐先生您放心，规矩我自然是知道的。”
徐海森微微勾了下嘴角，“手机拿来看看，没录音吧？”
“没有没有！”季萌忙摇头。
这话倒不是说假的，她还真就没录音。一来是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听到些什么；二来未免打草惊蛇，她还真不敢做什么。
为表清白，她主动去口袋里掏手机。
她的手伸进上衣的口袋，不料指尖突然触到一个拇指大小的半椭圆形金属质感的物体，不禁微微一愣。
随后，她一脸淡定地把手机掏了出来，递给徐海森。
她还真不怕徐海森查看她的手机，跟徐家或者穆尘有关系的东西，她还真的没保存。而通讯录她一向喜欢只写姓，不写名字。更何况徐海森也不会这么闲，查看通讯录。
徐海森接过她递来的手机看了眼，很快就还给了她。
他笑了声，漫不经心道：“其实，就算你录音了也没关系。这点事情，还真不能怎么样。”
其实，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无凭无据的，就凭徐科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还真对穆尘没什么影响。若是她真的报警，他们大可以说是闲聊开玩笑。没有死者，警察想查都无从查起。
季萌勉强咧嘴笑了笑，“徐先生您真是会开玩笑。我只是个小服务员而已，虽然大事不明白，这种事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来这的客人没事开开玩笑聊聊天我们怎么可能会当真呢？”
季萌说的也是实话。客人们喝了酒，吹吹水什么的，很正常。若是都当真，那可就真的是傻瓜了。
徐海森笑笑，没再理她。
反倒是一直没说话的穆尘，却突然开口，“我看你怎么有点眼熟？”
这话瞬间就把季萌给惊出了一身的汗。
若真要说起来，这包厢内，她最怕的不是徐海森，而是穆尘！因为刚才的插曲，她忘记了要低着头，下意识地抬头平视了徐海森。而在穆尘的角度也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脸。而且因为紧张，她的脊背也不自觉的挺直了。还有声音！似乎也伪装的不是那么像！
季萌越想越觉得她露出的破绽很多，惊得冷汗不住的流。
“呃……呵呵，我大众脸。”她随口敷衍了句。
穆尘却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是吗？”
他声音很轻，但却仿佛锤子一般敲在季萌的心上，吓得她心脏都跳得不规律了。
徐海森是真的不认识季萌，此时听穆尘这样说忍不住笑道：“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对我这的小服务员感兴趣？”他顿了下，瞥了眼徐科，嘲讽的语气毫不掩饰，“还都是用同一个老土的理由！”
说完，他忍不住调侃穆尘，“穆尘啊，你这搭讪的理由不行啊！这么年轻怎么跟徐科说同样的话？”
穆尘闻言眉梢微微一挑，“怎么？徐科先生也觉得这小服务员眼熟？”
季萌这时若不是有演员专业课学到的表演撑着，早已经要露馅了。还好她之前学表演的时候还算刻苦努力，知道如何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徐科现在只想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对付穆尘上，哪有时间管一个服务员。
此时听到穆尘问他，出于和对方唱反调的心态，他故意说：“我只是觉得这服务员挺有意思的，故意这么说逗逗她而已。”说完，他瞥了眼穆尘，阴阳怪气地说：“我可不像穆尘你……”他呵呵冷笑两声，“年轻啊……”
这话明显是不是好话，可听在季萌耳中却是无比悦耳。
若徐科也说认识自己，那他和穆尘很有可能会联想到之前在酒店发生的事情。虽然当时只是一晃而过，但季萌也不敢保证他们还能不能认出自己。
她也更怕穆尘会因此查到自己身上。若是如此可就打草惊蛇了。
穆尘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徐海森却打断了他们，“行了行了，为了一个小服务员！”他毫不在意地对穆尘说：“你若是真的喜欢，今晚就带回去。”
带个屁啊！当她是东西呢？服务员也有人权的好吗？！
季萌强忍着把茶水扣徐海森脑袋上的冲动，继续从容淡定地泡好茶，然后缓缓起身，朝包厢里的三人微微鞠了个躬，倒退着往门口走。
徐科巴不得看到穆尘沉迷女色无所作为，闻言立马跟着起哄，“诶诶！怎么让人走了？留下啊！晚点让穆尘直接带出去就行了！”
带出去给你套麻袋吗？！
季萌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仍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回道：“请稍后，我去端果盘。”
之前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这种自以为是的客人，季萌都选择了无视。会所里的服务员都挺年轻漂亮的，即便是年纪稍微大点的丽丽，那在外面也是个美人坯子。客人调侃，季萌不搭茬，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倒也没人会如此强人所难的。毕竟现在美女太多，和服务员比起来，明星岂不是更好？
可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说这些的是她的老板。若是拒绝，恐怕很少善了。
但是答应……
季萌那也是万万不可的。
唯一的办法就实现出去再说。
季萌说完，就已经开门出去了。想着这事实在是不好解决，她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有了这件事做掩护，估计也不会有人会会怀疑到其他方面。顶多会骂她一句不知好歹而已。
她从包厢出来，拐了个弯就想开溜。
却不曾想在她出来后不到几分钟，穆尘也起身出来了。
原本想乘电梯去更衣室换衣服的季萌在瞄到穆尘也朝电梯的方向走后，顿时吓得把头缩了回来。
还好她机智，先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否则就被穆尘给抓个正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