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在梧州城的被动,宁桐和陆戟出现在靖州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两人大摇大摆的住进了靖州府衙旁边的富商宅邸。
明面上,靖州和燕景州没有半点关系,但宁桐早从陆戟的情报网中得知,靖州知府有要命的把柄在燕景州的手里。
而今他的权利架空,主事的实则是他的属官,被燕景州安插到靖州来的一个眼线。
宁桐和陆戟这次依然是冲着粮草来的,不过他们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在燕景州的眼皮子底下优哉游哉的四处游玩。
“我们不会在这里遇见燕景州吧?”
此时两人正坐在一家路边小摊吃烙饼,摊主手艺极好,香味飘得老远,宁桐在街那头就闻到味儿了,陆戟索性就带着她往这边来。
两人都不是什么娇气讲究的人,在嘈杂的街边小摊上吃得很开心。
主要是宁桐吃得很开心,她开心了,陆戟自然也跟着高兴了。
“那也要他分得出神来。”陆戟咬了一口烙饼,明明是吃着最普通的食物,可配着他那身不凡的气度,愣是给人一种他在品尝山珍海味的错觉,周遭的食客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频频往这边看过来。
“燕景州这会儿应该忙得焦头烂额吧。”
宁桐正要追问是什么意思,就听街上在摊主面前等着带走烙饼的两个书生争论了起来。
“太子都已经是储君了,有必要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依我看,所谓太子参与春闱舞弊是遭奸人陷害!”
“何太傅教导太子多年,早与太子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你敢说皇上定他的罪,不是想让他当太子的替罪羊?”
“胡言乱语,何太傅自己贪污受贿,同太子有何关系?那我还要说,太子前脚被罚,后脚六皇子就得了皇上嘉奖,说不定背后策划陷害太子的人就是六皇子呢!”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聚拢来。
摊主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将烙饼塞进他们怀中,“二位,我这里是小本生意,请高抬贵手去别处论吧!”
书生两个往周遭一看,脸色也变了,掩面匆匆离开。
宁桐看得啧啧称奇。
“就太子和燕景州这样的都能在读书人中有拥趸?”
“在许多人眼里,宣梁帝做的荒唐事与太子无关,甚至一定程度上太子做到了一个储君应有的模样,而燕景州多年来一直将自己塑造为最新山水的逍遥儒士形象,在文人之中颇受推崇。”
宁桐明白了,大蔺重文轻武,谁能得到文人的支持,谁的胜算就更大。
不过她更关心的是两人提到的舞弊案。
“舞弊案是怎回事?”
陆戟环视四周,看了看她已经吃得差不多的烙饼,起身,“先回去,我慢慢讲给你听。”
燕云楼的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还赶了一辆马车,宁桐被陆戟拉着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内里摆了小几,两人围坐在桌前,桌面上还摆着糕点,炉上烧着热水泡茶。
不过宁桐现在半点没心思关注,双手捧着脸催促陆戟,“快快,给我说说,太子怎么倒霉的,燕景州怎么就焦头烂额了?”
……
京城,东宫。
宫人们行色匆匆,说话做事均不敢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气氛压抑至极。
“哗啦!”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正殿响起,守在殿外的宫女浑身一哆嗦。
这时,一行人从回廊下远远行来,为首的正是太子妃吴氏。
宫女看到她,连忙行礼,“太子妃娘娘。”
吴氏目光从她仍残留惊慌的脸上掠过,面露不虞,身侧的大宫女立即会意,让人将那宫女带了下去。
正殿内还在源源不断的传出打砸的声音,吴氏在殿门外犹豫许久,最终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