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喉患者在第三日的药吃完后,来寻宁桐复诊,宁桐看完后给她改了方子让她再调理两日,之后不用再来了。
除了这人,这几天她再没有遇到第二个能达到考核标准的患者。
眼看着四天已经过去了,晚上睡觉时她都在想上哪儿寻人。
说到这个宁桐就忍不住想吐槽,破系统干啥啥不行,明明出题考核的是它,结果病人还得她自己去找,还要求她七天之内完成考核。
“这个锅我可不背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手,系统没这功能,我也没辙。”圆仔说得很委屈。
宁桐才不信它的邪,如果真的不能寻找病患,那么当初它是怎么捕捉到贺老这个A+级大夫来给她当老师的?
说要让她自力更生,就真贯彻到底呗,就连积分商城里那些东西,一点折扣都没有,必须她自己努力挣积分来换。
第五天坐诊,她的小诊摊迎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宁姑娘。”
她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缓步而来,面容清隽温和的燕景州,“景公子这是往哪儿去?”
燕景州眉宇间都透着愁绪,“景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考虑一下。”
“公子请讲。”
“我昨日出行,听说林甸村许多百姓都生了病,苦于无钱医治而拖成了大病,景某实在于心不忍,想请姑娘出诊为他们医治。”
宁桐微讶,林甸村是严知府安置北地来的那些难民的地方。
“当然,景某肯定不会让姑娘白跑,诊费自会让姑娘满意,所用药材也希望能从姑娘店中购买。”
别说,这景公子倒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宁桐起身,开始收拾东西,“那我便随公子走一遭,请公子稍候。”
她先进燕云堂同安三书说明了一下情况,让他帮她向那些来寻她诊治的人解释一下,才背着药箱同燕景州离开。
安三书前脚笑盈盈的答应下来,后脚就着急忙慌的让人去通知自家主子。
去林甸村有些距离,宁桐犹豫了下,还是上了燕景州的马车。
说起来,两人虽然也算是共患难过两次了,景公子这个人也温和有礼,可宁桐始终觉得与他有种距离感。
此时两人同处于一个车厢,难免觉得尴尬。
她正想思索着找个什么话题缓解下尴尬,就听对方歉意道:“昨夜看书看得忘了时辰,这会儿有些犯困,姑娘可介意景某闭目休息一会儿?”
宁桐松了口气,“当然不会,公子请自便。”
到林甸村时,已近中午。
燕景州先下了马车,宁桐掀帘下去时,忽然感觉脚底微微刺痛,条件反射往旁边一挪,却忘了自己此时站在马车上,脚下打滑整个人往马上下扑。
“姑娘小心!”
正在宁桐以为自己要摔个结实时,一道身影急忙上前,自己结结实实地摔进了对方的怀里,额头正好撞在他锁骨上,人都撞蒙了。
“放开她!”
低沉而带着怒气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宁通感觉景公子似乎被人扯开,自己往下坠了一瞬,又及时被揽进了一个带着极淡沉香气息的怀抱。
宁桐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先映入眼帘的是突出的喉结,其次是线条分明的下颌。
熟悉的轮廓让她下意识的出声:“燕……”
刚突出一个字,她忽而顿住,因为低头看她的人,分明是陆戟。
“陆戟?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掌柜说你独自跟人出了城,我不放心。”
宁桐正想说自己是来给村里人看病的,景公子之前你也见过,话才刚到嘴边,陡然发现自己还好整以暇的靠在他怀里。
脸陡然变得通红,她忙道:“你先放我下来。”
陆戟收紧了搂在她腰间的手,突然侧头冷声道:“你让开。”
燕景州眯眼在旁边观察两人,蓦地被如此命令,一时不悦至极,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分毫,一派好脾气模样的退后。
宁桐觉得奇怪,似乎第一次见面时,小漂亮就对景公子没什么好脸色。
按理说不应该啊,他虽然为人淡漠,但是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如此不客气。
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晃神的功夫,陆戟已经轻轻将她放下。
他退开的时候,宁桐才注意到方才被他挡住的马。
原来他是骑马赶过来的。
想到他听到消息后急切的追过来,宁桐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仓惶的别开视线。
“景公子,我们走吧。”
她想让燕景州走前面,陆戟却拉着她大步前行,忙回头看,却见对方依旧笑容温和,似乎半点都没生气。
她歉意的笑笑,陆戟忽然抬手蒙住她的眼睛。
“没什么好看的,看路。”
宁桐无语,你把我眼睛蒙着,我还怎么看路?
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陆戟他,不会是在吃醋吧?!
意识到这个可能,宁桐人都麻了,感觉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掌似乎一瞬间掌心温度飙升,烫得她脸红到脖子根。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种奇异的气场,旁人见了都觉得别人插不进去。
而燕景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莫测。
“殿下?”赶马的车夫上前。
“传消息,让孙德才在城门口等着。”
车夫应是。
燕景州这才抬脚跟上两人的步子,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陆戟的背影。
此前两人第一次在大雁山见面时,这个陆戟模样狼狈,他并未过多关注他。
可今日见了,他竟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影子。
想到自己曾无意间在御书房看到的那副画像,燕景州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林甸村全是茅草房,少有看到人在外面活动,偶尔见到一两个,莫不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在这寒凉的初春冷风中瑟瑟发抖。
宁桐一路走来,微微皱眉。
此前听说北地乱了,心中却没什么概念,此刻见了这些人的模样,忽然有种唇亡齿寒的凉意。
北地若是沦陷,大蔺所有地方都将陷入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只怕将比林甸村这些难民更加凄惨。
“跟我走。”
她正发愣,陆戟忽然开口,将一头水雾的她拉到一间紧闭着房门的茅草屋前,自己则上前扣门
“这是……”
疑惑刚出口,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个脖颈肿大,满面忧色且病气重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