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街道上人烟稀少,宁桐带着大哥宁戈匆匆赶往码头。
城门即将关闭,他们必须在此之前出城。
待出了城门,两人找了个靠近码头的食肆吃饭。
因着庆丰镇的码头是水路南来北往必经地之一,通往码头的这条道建了不少客栈酒楼食肆。
吃饭时,宁戈依旧很不高兴。
今日清早同燕公子见的那一面,让他升起了极强的危机感。
那名唤燕恪的公子哥,竟当着他这个大哥的面,对他妹妹说:“我就不能是欣赏宁姑娘而帮忙?”
什么叫欣赏?
一个大男人,对着姑娘说这样的话,分明是不怀好意!
被妹妹笑着将话头挡回去之后,他又说:“宁姑娘不必现在追求答案,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姑娘也请放心,我对姑娘并无恶意。”
听听这都叫什么话?所以专程来见一面,什么答案都没说呗!
宁戈觉得很生气,他觉得这个姓燕的跟陆戟是一路货色,都觊觎他漂亮又能干的妹妹!
要不是还指望燕恪手里的人证帮忙指认胡县令,他当场就能跟他翻脸。
*
“快来、来人!死、死人了!”
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宋家坡宁静的清晨。
村里的人纷纷跑出门。
仓促从山中逃回来的人神色激动,请里正带人进山把尸体抬回来。
原来此人进山砍柴,因山间雾太大迷了路,,在四周晃荡之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垂头看去,竟然是一具被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尸体!
那人大着胆子靠近,靠着衣衫和身形才依稀辨别出,尸体竟是失踪许久的宁守义!
老宁家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
大赵氏差点当场昏过去,嚎啕大哭:“他爹你扔下我一个人,我、我可怎么活啊?!”
宁大发跟着来通知他的人去认领宁守义的尸体,看到那具尸体之后,哭嚎着扑上去,“爹!”
里正说:“你再仔细辨认一下,这当真是你父亲宁守义?”
“我怎可能认错我爹?”
此言一出,周遭安静下来,不少人神色复杂。
宁守义从年轻时候在村里就很不受待见,但落得这么个下场,也让他们感到唏嘘。
里正叹了口气,心中还是有些同情没了爹的宁大发。
殊不知此时宁大发紧盯着宁守义那破烂的衣裳,思考着自己爹带出去的那些银子还在不在。
此时通知宁钰的吴婶子也到了家里。
宁钰怔忪许久,吴婶子担忧的连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婶子稍等,我这就跟你过去。”
她说着去了储药的药房,打算同贺老说一声。
贺老却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我同你一道过去。”
宁桐三兄妹虽说是与老宁家断了关系,但终究还是流着宁守义的血,于情于理都该去瞧一瞧。
但是宁钰一个人去,他担心她应对不了宁大发,这个人昨日才杀了自己的哥哥,还毁尸灭迹,足见其心思阴毒。
桐丫头临走前将宁钰托付给自己,他可不能让人受了伤害。
几人脚步匆匆的赶往老宁家。
门外已经挂上了白幡,村里人在门口探头探脑。
宁守义的死状实在凄惨,这么多年可说是宋家坡头一个,就连几岁的小毛孩子都跑来凑热闹。
屋内传来大赵氏凄厉的哭声,而宁大发蹲在自己爹的尸体旁边,伸手左摸右摸,却半个子儿都没找到。
这老东西,到死都未曾给他留下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