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娘请留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沐回头一看,有些眼熟,大约知道是籍弘嘉身边很是贴身的一个老太监。
“公公您找我有何事?”她毕恭毕敬的问道。
“杨姑娘,您走得匆忙,殿下让我把这个给您送来,说是以后不能经常见面,这个簪子算是一个念想,姑娘一直戴着吧。”公公将一个外表做工精致的盒子递给了杨沐。
杨沐一脸大喜,赶紧伸手把盒子接住,“公公,多谢殿下,烦请您告诉殿下,这心意我收了,我定会珍惜,日日戴在头上。”
“如此便好。”公公简单的行了礼,就要回身走。
“公公,等一下,”杨沐突然说道,“多谢您走这一遭,这给您喝茶。”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银子偷摸塞给那公公,又一脸笑意的说道:“我只觉得您眼熟,想必是殿下身边贴身的人,还请您美言几句。”
“姑娘客气,好说。”那公公却是只答应着,手里的银子却并没有收下。
“公公,还没问您姓氏呢,怎么称呼您啊?”杨沐充满感激的问道。
“小人姓胡。”
杨沐心里瞬间一僵,强行支撑着脸上的笑意,和公公行了礼之后,更是加紧了脚步。
这个籍弘嘉,是自己脑补得太多了,反派就是反派,杨沐心里烦气气的就往六皇子府里走,这个没良心的狗男人,都说得那么好了,还拍这个老东西来害自己。
自己书里这个胡通明老狗太监,就没干过一个好事,他出了帮籍弘嘉杀人,就是帮籍弘嘉出主意杀人。
想害姐姐我?杨沐随手打开了手里这个做工精美的盒子,看着这只簪子,瞬间就想起了太子妃送自己的那只带着毒的簪子。
同样的手段用两遍?这反派的智商也不成啊,杨沐伸手直接拿起簪子,没带一丝丝的犹豫就把簪子摔在了地上。
“艾玛!淦!我滴个神啊!人民币啊!我的银子啊!”杨沐两眼一翻,差点躺地上口吐白沫。
这簪子碎得四分五裂,可里面没有一点点的毒粉,完完全全就是真金白银被自己这只败家老娘们的手给造了个稀巴烂。
“完了,我缺氧了,我要不成了,我的钱啊……”
而此刻同样缺氧的又何止杨沐一人。
隔着不远的六皇子更是一脸懵,整个人的眉头已经蹙成了一团,“怎么可能?!”
“殿下,属下看得清清楚楚,当真是没有错的。”一个呼吸急促的六皇子的眼线急切的说着。
“这也太荒唐了!”六皇子籍弘毅的脸上,硬生生的写了二百个震惊,简直是整张脸都盛不下了,“这杨沐怎么可能是乌泰的相好?!”
“殿下,当时杨沐一到,这乌泰就兴高采烈的出来迎接她,您也是知道乌泰这个人,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更是对女人没有任何的好脸色。”六皇子的眼线认真的说道。
“的确如此。”六皇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且,两人在三皇子的殿外拉拉扯扯,玩笑嬉闹哦,乌泰还主动拉了杨沐的手,两人在殿门口毫不留情的秀恩爱。”
“怎么会这样,本王一直以为,杨沐和籍弘嘉有染,可最后竟然是她和他的侍卫有情?”
“还不止这些,这杨沐进了殿内,就和三殿下吵起来了,她竟然还说了很多三殿下的坏话,只是断断续续的,属下也没有全听清,大约是三角恋情。”
“什么?!!!”六皇子一脸震惊,“这还有这么一段?!”
“最后,三人没有把关系弄好,三殿下生气了,三殿下的另一个侍卫可能是由爱生恨,给了杨沐一剑。”
“还有一个侍卫?!”六皇子抚了抚自己的脑袋瓜子,感觉这一切已经不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了,“这是三个男人还一个女人的爱恨情仇?!”
“殿下猜得没错,属下看得很是清楚,这杨沐颇有姿色,又是杨尚书的小女儿,虽说顽劣又不是嫡出,可竟能引着三个男人为她大打出手。”
六皇子陷入了沉思,这个女人的魅力,竟然有如此之大?
不知道自己有如此魅力的杨沐,此刻正看着一地稀碎的簪子,心也碎了一地,骂骂咧咧的挽起袖子,撅着屁股,毫无形象的收拾着残渣。
这事好像也不太对,杨沐心里想着,籍弘嘉是送过自己簪子的,可当时他说的很清楚,被迫害妄想症严重的他说什么六皇子府里不安全,让自己不要招摇,那簪子留着放好就成,千万不要戴。
可今天这胡公公送来的这只,虽然没有毒,是自己多想了,可他竟然说籍弘嘉让自己天天戴着,这不是扯淡吗?
籍弘嘉怎么可能说这样的鬼话,那这簪子……难不成不是他送的?
杨沐眼角一抽,艾玛,不会是胡公公那个老家伙看着自己这个“颇有姿色”了吧?!
是夜,籍弘嘉翻来覆去并没有入睡,起身掌着灯又坐了很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什么富贵王爷,本王连想保全的人都保全不了,富贵又有何用。”
夜色分外柔和,他眉下的朗目也愈发的清澈,只是略微扬起的眼角里,却藏着数不尽的倦怠和忧愁。
“乌泰,”籍弘嘉唤道,“去给母妃递个信,别等了,还是动身吧。”
明晃晃的灯就这么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