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死一般的沉寂了几秒，所有人都在等着冷凝二次开口，告诉他们刚才的话不是他们的幻听。
“奶奶，我孩子很好，而且……”冷凝顿了顿了，所有人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还是双胞胎。”
“……”
客厅里再一次变得鸦雀无声。
半分后，寒老夫人率先反应了过来，尽管眼神里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狂喜，“时夜，你听到没有？双胞胎！双胞胎！”
“小曦说，你没有骗奶奶吧？我们寒家三代单传，到了时夜身上，竟然让我一下子多了两个曾孙！老爷，是你在天上显灵了吗！”
她激动地语无伦次，若是再年轻个十几岁，说不定真会满屋头蹦跶起来。
“太好了！老夫人，少爷，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啊！我得赶紧告诉老爷和夫人去！”寒管家说着，跑到偏厅去找自己的手机去了。
与寒老夫人和寒管家如此喜出望外的反应相比，寒时夜明显平静很多。
如平日一样，他习惯压抑自己的情绪，无论是冷凝说打掉也好，留下也好，他看上去，都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他大概，是在怪自己吧。
也是，说要打掉孩子的是她，可是带回来好消息的人也是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当她自嘲着低下头时，突然感觉脚下一空。
再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将她拦腰抱起，“奶奶，您先高兴着，我跟小曦有事要谈。”
寒时夜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冷凝第一次趁着这个间隙，仔细地凝视着他。
棱角分明的侧脸，笔挺的山根，即便从侧面看也完美得无懈可击。
似乎是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他骤然停下脚步。
冷凝慌慌张张地躲开他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虚。
别过头才发现已经到了二楼的走廊处，左边是她的房间，而右边则是寒时夜的房间。
她大概猜到了寒时夜停下的原因，下一秒，头顶就响起了他的声音，“想去左边，还是右边？”
冷凝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像是赌气似的。
寒时夜抱着她向前挪动，最终进了自己的卧室。
“你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还问我干什么。”冷凝从寒时夜怀里挣脱，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可话一出口，她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怎么感觉跟骂自己似的，什么决定都做好了，再说出来让寒时夜自己消化吸收。
寒时夜似乎并不打算跟她计较，打开柜子，脱下西装外套挂好，又拿了一床毛毯盖在冷凝的腿上，蹲在她身边。
冷凝还来不及问他究竟想干什么，对方就已经抱住她的腰身，将头埋进她的腹部。
“寒时夜……”
“不要说话。”寒时夜开口阻止，声音轻柔地仿佛听不见。
冷凝收回想说的话，墙壁上的挂钟左右摇晃，有规律地跳动着，房间里安静地仿佛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寒时夜才缓缓抬起头，“这感觉真奇怪，跟坐过山车一样。”
水晶吊灯投射下的几片斑驳，洒在寒时夜白色的西装上，仿佛像在发光。
冷凝从他深邃的瞳孔中，看到了愧疚自责的自己。
“对不起……我想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冷凝垂下头，在她想明白以后，连她都对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感到后怕。
“刚才，孩子们告诉我，叫我不要生妈咪的气，说他们知道妈咪或许是还没有准备好。”
冷凝破涕为笑，“是吗？那他们还说什么？”
寒时夜故作思考状，看上去好像在认真回忆一样，过了片刻，他淡淡一笑，卖着关子，“你还是等他们出来之后，亲自问他们吧。”
冷凝笑了笑，这些天沉闷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放，“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