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栀梦靠在铺满白色高档天鹅绒毯的沙发里,尽情享受着贵族水疗吧里怡人惬意的氛围。
她已经记不起来上一次心情这样好是什么时候了。
发生在爱诺斯国际儿童医院的甲醛超标事件已经引发了全网的关注,陆水月和她的工作室真正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而谁都不知道,这件事幕后的真正推手是她。
这样的感觉无异于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她喜欢这种胜利的快感。
“太太,会客室有一位张先生和您有约。”
服务生轻声通报着。
纪栀梦“嗯”了一声。
懒洋洋地支起身体,将真丝缎面袍随手裹了裹,信步闲闲地走向了会客室。
等待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全。
“所有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鲜艳的红唇噙住杯口,优雅地仰头,香浓醇厚的紫红色葡萄酒液顺着口腔慢慢滑入喉管。
“是,全部资料都已经准备妥当,并且已经提交到了法院。相关人证和物证也已经处理掉了,不留痕迹。”
纪栀梦一侧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微笑。
亲自站起身来,撵着杯脚斟了半杯,向张全递去。
然而就在张全伸手接时,酒杯又顿顿地向后缩回一寸。
张全有些疑惑地望向纪栀梦。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疑惑的语气拖着长腔。
张全会意,用十分坚定地语气重复着纪栀梦刚才的话。
“是的太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纪栀梦终于满意般地绽开了笑容,不再迟疑地递上了杯子。
“张先生,这杯酒我敬您,合作愉快!”
…
工作室官方网站地后台中,退单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更让陆水月寒心的是,甚至有两个之前合作得很好的老客户都来要求退款。
陆水月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
难道是之前的一段时间自己的运气太好,把现在的运气都透支了吗?
老天爷,求求你开开眼!
我兢兢业业诚信经营,从头到尾没有做过一件坏事!
求求你让我转运!别再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尽管在心底绝望地请求呼告着,天也依然残忍地不遂人愿。
陆水月再次收到了一份“惊天大礼”——法院传票。
这下,陆水月的心态彻底崩了。
“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从门缝里看着状若疯癫的妈咪,萌宝们终于没了主意,只好搬出他们最后的救兵。
二十分钟后,终于顾沉来了。
笃笃笃。
无反应。
“开门,是我。”顾沉催促。
片刻后,带着窦娥冤一般的哭腔传了出来“别理我,我想静一静!”
顾沉一时间有些想笑。
刚才宝贝们在电话里对自己说的原话是“妈咪乱喊乱叫,我们弄不了了。”
现在她居然还好意思说静一静?
“你哪里安静了?”顾沉忍着笑反问。
门内又一阵抓狂的鬼哭狼嚎。
“喂喂!请你不要对一个倒霉至极的人这么苛刻好吗?我被人冤枉诬陷成这个样子!难道连喊冤都不行了吗?啊!”
“要喊冤你应该请律师帮助,然后到法庭上去喊。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喊有什么用啊?还把宝贝们吓得够呛。”
顾沉无奈地再次敲门“快出来!”
一阵慢吞吞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之后,陆水月终于打开了门。
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萎靡不振,眼线已经晕过了卧蚕,一副逃荒难民的模样。
顾沉庆幸自己提前把萌宝们支走,否则如果他们看到那个完美的妈咪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幼小的心灵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暴击”。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也相信你的专业和人品。只要是你没有做过的事,脏水就不会扣在你的头上。我会帮你请业界最好的律师和私人侦探,他们都会帮助你的。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稳住,好好回忆起一切,配合调查。”
顾沉没有说更多安慰的话,只是简简单单地把一切都安排好。
就像过去那样。
顾沉已经习惯了为陆水月处理好一切,即使时隔多年,他依然还是当初那样。
看着顾沉坚定稳当的样子,陆水月的心中敲打不停的鼓也终于渐渐地安静下来。
踏实而真实的安全感。
至少她知道,在遇到这些艰难逆境的时候,宝贝们和顾沉都会毫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身边。
或许事情真的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糟糕吧!
“谢谢你…”
除了这句单薄而苍白的话,陆水月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表达自己的内心。
顾沉看着面前这个强撑着坚强的女人,莫名想要拥她入怀。
脑海中似乎已经长长久久地抱了她很久,然而现实中,两人之间三十公分的距离却宛若一道天堑,难以逾越。
“我先走了,有事联系。”
起身,离开。
虽然在陆水月的面前故作轻松,但回到顾家的顾沉却还是紧张了起来。
自己是征战商场多年的老将,各种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甚至对簿公堂的事都已经见怪不怪。
但陆水月不同,她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设计师,一腔热情地对待着自己的工作、客户。
应付这些脏事对她来说太难,也太残忍。
顾沉重重吐露着鼻息,手指压在太阳穴上。
“我来帮你按。”
纪栀梦走到顾沉身后,柔若无骨的葱尖手指轻轻攀上顾沉的头部。
顾沉条件反射般地躲开她的手“我没事,谢谢。”
再次遭到冷遇,纪栀梦并不如往常那样尴尬和生气,最近她的心情实在太好了。
能够暗中操纵一切的能力就是她最大的底气,令她无所畏惧。
就算暂时得不到顾沉的喜欢又能怎样?
反正那个烦人的陆水月会在自己的棋盘中一步一步被逼向绝路,变成死棋,变得不存在。
不管是陆水月、还是张水月、李水月…她都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
顾沉的身边只会有一个女人——就是自己!
“过几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你打算怎么庆祝?”纪栀梦软绵绵地贴向顾沉。
“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