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命案现场，听起来就很刺激。
不过，还有更刺激的。
海大人一面吩咐人清理着碎尸，一面嘀咕着，“这个云姑娘，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老夫就没有见过有哪家姑娘像她这般的，还有萧王爷，实在是纵她纵得厉害，虽说这里曾经是她的家，但毕竟出了命案……唉，现在的年轻人呐，老夫实在是不懂了……”
“大人，您不懂什么啊？还是说，您老人家害怕了？”
素兮从屋子里出来，站在海大人面前笑着调侃道。
“没，没什么，”海大人似是被吓了一跳，连连拍心口给自己压惊，却还死鸭子嘴硬，“害怕？怎么可能，老夫为官二十余年，哪一天没跟尸体打交道？难道还会被这给吓到？”
“这个的确是，您办案的年数比我都还要大呢！”素兮嘿嘿一笑，然后指着他的身后，缓缓道：“不过大人，您看那是什么？”
“什么呀？”海大人说着转过身子往后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许是没有防备，只见海大人一眼看过去，吓得竟是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这，这是什么？”
“回大人，方才在院子角落里的柴堆里发现的。”高峰淡淡道。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颗脑袋，正瞪着那双血淋淋的眼睛，望着海大人。
“就只有脑袋吗？”海大人不由疑惑道。
高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将手里的人头往海大人面前又送了几分，“是的，只有脑袋。”
海大人不愧是跟尸体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的人，只不过那么几秒钟，人便已经缓过来劲儿了。只见他从高峰手中接过脑袋，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方道：“这是一个男人，高峰尔东，你们马上再将这座宅子搜查一遍，这里肯定还有别的尸体存在。”
素兮附和，“我亦是这么认为的，炕上的两具尸体都是完好的，米缸里的石头的尸体虽说有不少刀伤，但整体却并没有缺少什么，加之地窖里的那些碎尸，虽然都被剁碎了，但是拼凑起来，也还是两具完整的尸体，那么这个脑袋，必定是另外一个人的……”
“没错儿，里屋的床底下，有一具无头男尸。”素兮的话音刚落，萧离走过来道，“是天机营的人。”
“天机营？”
素兮闻言，颇有几分吃惊，“这跟天机营有什么关系？”
据她所知，她的养父母都是老实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却还吃不饱穿不暖的，又怎会跟天机营的人扯上关系？
“不，不可能的。”
素兮对此十分笃定。
“天机营的人身上都有纹身，不会错的。”萧离依旧语气淡淡，突然侧眸看向素兮，“之前，你不是说胡坚来找过你吗？”
“莫非这件事跟他有关系？”素兮目光里有几分犹疑。
萧离却并不答话，“你可还记得，他找你是为了何事？”
素兮半眯起眼睛，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这个他倒是没说。”
那日，她从提刑司出来，然后胡坚从提刑司外面的树影里跳出来，忽然拦住了她的路，当时他只说想让素兮帮帮自己，但是后来却又不见了踪影。
“只是，这个跟案子有什么关系？”素兮不解问道，说完，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我差点儿忘了，胡坚他也是天机营的人。”
萧离点点头，“没错儿，正因为胡坚也是天机营的人，所以，这案子才很有可能跟他有关系。”
说完，偏头重新看向素兮，“你可记得，在你被接回云府之前，他们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异常的地方？”素兮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仔细回想起以前的点滴……过了很长时间，她才淡声道：“我想起来了，有一段日子，养父李盛他经常出去，有时候一走就是一天，且回来以后行为也很奇怪……”
说着，她语气一顿，“难不成，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跟天机营的人有来往了？”
“倘若李盛和裴香秀都是天机营的人，那么冬雪是否也是天机营的人呢？”萧离如有所思道。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天机营的人干的？”海大人总算是恍然大悟。
“现在还不十分确定，不过看样子，极有可能是有人在蓄意报复云府，或者说，是在报复你爹！”萧离说着，转眸看向素兮。
“有人报复我爹？”素兮不由瞪大了眼睛。
萧离颔首，“别忘了，当年你爹可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手握重兵，战场上更是杀敌无数，所以，有一两个想要杀了他的仇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淡声解释道。
素兮蹙眉，“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倘若真的是仇敌做的，又何须花费十几年的时间？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倘若真的是报仇，只需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可以一举将云霸天给拽到泥地里去，但倘若不是报仇，对方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