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云府的下人,与云府的当家主母传出私情,且还有了孩子,这若是传出去,无疑会是盛都城本年度最大的一个瓜。
到时候,云霸天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而云府,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素兮眸光微微一动,重新看向长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
“当年的事?”长福怔怔的抬起了头,轻声低语道:“当年,冬雪是那样的天真无邪……”
“我虽然只是云府的一个奴才,但她从来没有瞧不起我,甚至还对我嘘寒问暖,跟我私定下终身……”
“我本打算,等过了年就向老爷恳请,让我们俩成亲呢,但谁知道竟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她,她竟然,竟然会……”
长福说这话时,眼神里有失落亦有怅惘与悔恨,素兮没打断他,而是选择在一旁静静聆听。
萧离亦在她身旁静静地陪着她。
虽然他表面上不承认,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对于她的事情,也会牵肠挂肚了。
她笑,他亦会跟着傻笑,她难过,他心里亦会疼。
“后来有一次,老爷醉酒后失态,冬雪在给老爷送水擦洗的时候,被老爷误以为是夫人,侵犯了她……自此后,她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长福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他之所以一直都在帮她兜底,无非就是觉着她是无辜的,心里为她难过。
“当年冬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见长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素兮冷不动开口问。
“是我的。”长福没设防的脱口而出。
说完,才自知失言,忙跪着走到素兮跟前,哀求道:“大小姐,您向来慈悲胸怀,求求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不然,不然,”
“不然怎么?”素兮冷冷看着他。
面前这个男人,面目极为清秀俊朗,一开始她只以为他是云府的小厮,后来才知道,他是在云府呆了十几年的老人了。
“我会带着她们离开的,”长福沉吟片刻后说道:“求求大小姐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老爷只怕会承受不住……”
云霸天承受住承受不住不重要,他真正担心的是他跟冬雪所生的孩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
“离开?东窗事发后就带着老婆孩子离开?”看着他憨厚老实的脸,素兮差点儿就对他的话信以为真来了,“长福,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能耐的人?”
长福绞着手指头,声音听起来闷闷地,“奴才,奴才只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背地里绿了自己的主子也是逼不得已?长福,这事儿可没人逼你。”
这还不算,他竟然还让云霸天替他免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若论起来,长福绝对是最大的人生赢家。
虽然他并未说,但素兮就是知道,云芷若并非是云霸天的孩子。
当时,苏茗薇因为这件事悲痛欲绝,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任凭云霸天怎么在外面叫门她都不开……
再然后,竟是她自己从里面走了出来,找到云霸天,极为平静地跟他说了解决的办法,“孩子既然已经有了,便将孩子生下来,只是冬雪不能留在云府……”
云霸天只以为是她自己想通了,便让人着手去准备这件事,十个月后,云芷若出生,“冬雪”成功被“苏氏”送到了别处。
然而,谁也不知道的是,此时留在云府的“苏氏”,却不再是原来的苏氏,而被送走的那个冬雪,也并非就是真正的冬雪。
一切,不过是冬雪布的一个局。
“我娘的尸体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可是就在这口井的下面?”素兮蓦地厉声问道。
长福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夫人她,她,”
只是,他话没说完,背后就传来冥顽“吭吭哧哧”的声音。
原来,他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只是,他浑身湿漉漉的,而且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
素兮和萧离对视一眼,忙走上前去看,走近了才看到,冥顽手里拿着的,原来是一个石青色玉佩,而那玉佩上,赫然刻着两个字--茗薇。
原主的生母便叫茗薇,这个素兮是知道的。
这玉佩,苏茗薇自出生之时,便一直带在身上的,一时一刻也没有分离过。
所以,素兮几乎可以断定,原主的娘亲就在井下面。
“这是你在下面找到的?”素兮极其冷静地走上前去,拿过玉佩问道。
冥顽点点头,“嗯,这口井下面地方极其敞亮,属下在下面不止找到了这个,还有--”
他看着萧离,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你但说无妨。”萧离沉声命令道。
“是,”冥顽对着萧离略一叩首,然后继续说道:“属下方才在下面不止找到了这个,还看到了,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一具腐烂的尸体?”素兮跟萧离交换了一下眼神,只听萧离旋即开口,“去把她弄上来吧。”
“啊?”这下换做冥顽吃惊了,“可那尸体已经腐烂了,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萧离突然冷了脸,“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