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爷莫不是看老夫年纪大了,便想将事情赖在老夫的头上?”慕容云峰一口一个老夫,摆明了是想用身份来压萧离。
可惜啊,萧离并非是个软柿子,任人揉捏。
只见他觑眼闲闲看向慕容云峰,“跟本王比起来,左相着实老了,这已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没料到,左相竟喜欢倚老卖老。”
一番话,说得慕容云峰脸颊再次火辣辣。
素兮在一旁看着,心里着实觉着解气。
这老狗,早就该找人修理他一顿了。
慕容云峰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心里空有余恨。
想当初,若不是他帮着冥帝打下这片江山,如何能有如今的盛世繁华?
当年,冥帝可是对着天发过毒誓的,以后不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会网开一面,饶他不死。
也就是因着这份毒誓,所以这些年来,慕容云峰才会这样目中无人,愈发有恃无恐。
他料定了,冥帝不敢拿他怎么样。
也正是这份笃定,让他为所欲为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冥帝那个人,看似精明,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疑心病太重。这些年来,他早就清楚这一点,以至于冥帝每每想要立储的时候,他都会有意无意在他面前离间一番。
因此,这么多年了,皇子们早就一天天长大,然而太子之位仍然是虚空的。
对于此,朝中大臣不止一次谏言,请求冥帝立储,以稳固东宫之位,可是,冥帝始终不为所动。
一方面,是他自己权势心太重,过于疑心自己的儿子们,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慕容云峰不止一次从中作梗。
有意加重冥帝与众皇子们的嫌隙。
这么多年了,他虽表面臣服于冥帝,但是暗地里,却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筹谋打算。
而这一切,全在与那把龙椅。
他垂涎已久。
是故,当朝中传出云霸天父子有谋逆之心的时候,他便故意煽风点火,将这件事往大了去发酵。
只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着他的期望去发展,反而在云霸天中了毒箭之后,渐渐淡了下去。
冥帝,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便被人们抛之脑后了。
这件事过去不久,他管辖的区域邹县便出现了私吞救济粮的事情,他被萧离下了套,不得不连夜赶往邹县处理这个烂摊子。
这些,他都怀恨在心。
所以,当得知云继业只带了一队骁骑营率先赶回来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处心积虑临摹了冥帝的字迹,给云继业秘密下了一道密令。
再然后,便有了邹县县令被斩杀的事情。
本以为,将云继业推到谋逆的风口浪尖上,便可以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云继业的身上,他便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谁知,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非但没有成功将祸水引出去,反而惹了一身骚,将自己的阴谋大白于阳光之下。
“对此,左相还有什么要说的?”萧离幽冷的眸子紧盯着慕容云峰。
慕容云峰自知这一次栽了个大跟头,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便叹了口气道:“老夫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如今竟是栽到了你们几个臭小子的手里。”
云继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丞相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不会连这句话都没听过吧?”
人算不如天算!
慕容云峰气得生生咳出一口血来,“你,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在算计老夫……”
“算计你?”萧离冷哼一声,道:“丞相若行得正坐得端,又岂会怕这些算计?只怕就是再算计,都算计不到丞相头上去吧?”
“欺辱,你们欺辱老夫!”慕容云峰气急道。
“既然丞相大人觉得是本王在欺辱你,那本王便坐实了这罪名吧。”萧离说着,冲门口守着的冥顽卜灵使了个眼色。
眨眼间,就见这两人走了过来,一人架住慕容云峰的一只胳膊,“丞相大人,请吧。”
慕容云峰一辈子荣光万丈,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登时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
偏偏,冥顽卜灵两个人,不等他开口便将他“请”了出去。
表面上看似是“请”,实则却是被冥顽卜灵两人给硬生生赶了出去。
两日后,盛都城。
慕容云峰私自假传圣旨,关押有功之臣,且私自建造黑牢培养精兵,谋逆之心昭然若揭,证据确凿,被冥帝一气之下打入了天牢之中。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后半生,就要在天牢中度过了。
下场可谓,凄凄惨惨戚戚。
实在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