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男人，出了事却躲在女人的背后，让她们替自己顶包？吴老汉，我看你以后改名儿叫怂蛋算了。”
素兮一脸鄙视地看着吴胜儿父子，言语间皆是轻蔑。
“是是是，祖奶奶教训的还是，草民就是怂蛋！”吴老汉跪在那里，低垂着眸子，连看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吴胜儿更是浑身抖成了筛糠，更让素兮无语的是，吴胜儿跪着的地方，渐渐晕开一大滩水渍。
紧接着，便是一股尿骚味儿迎面扑来。
想也知道，是被吓尿了……
这个怂瓜蛋子，没想到竟是比他老爹更不堪！
吴老汉虽没有吓尿，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枝花和李翠莲都死了，想起以前两个人对自己的好，他悔得恨不能一刀戳死自己。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即便他将自己给戳成马蜂窝，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重新活过来了。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不光赔了夫人，就连仅存的一个儿子都搭了进去。
他更是心塞的厉害！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演变到今天这一步呢？
一开始，他的确没想要杀人的。将尸体做成人肉馄饨，也是迫不得已，怕人找出来，牵连到自己。
可是……
往昔的一幕幕像过电影般在吴老汉脑子里闪过，他猛然想到了一张和善的面孔。
对，就是那张和善的面孔。
是他对自己说，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心魔，当我们克制不了的时候，只需遵从就可以了。
他的确是遵从了内心的心魔，可是到头来呢？
“骗子，他就是个骗子！”吴老汉恨得牙根儿痒痒。
“他是谁？”海大人一脸疑惑看着吴老汉。
“他是——”吴老汉嗫嚅着，眼神也闪烁其词。
一看就是还有事情没交代完。
忽然，一道纤细的身影上前，一把扼住吴老汉的脖子，迫使他看着自己，“你说的他，到底是谁？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如此女汉纸，看得萧离嘴角直抽抽。
这哪里像是云府的嫡千金小姐？分明是土匪头子好伐？
“不打算说是吗？”素兮骤然加大手上的力度，疼得吴老汉嘴都歪了，“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啊！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你最好说实话，若让祖奶奶知道有半句假话，立马阉了你！”素兮轻飘飘说着，却吓得吴老汉浑身的皮都绷紧实了。
“祖奶奶放心，小人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阉了你？”素兮说着，眼神往吴老汉小腹处瞟去。
吴老汉只觉得脚底猛然窜上一股恶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萧离一脚踹翻在了墙角。
脑袋直接砸到墙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哎哟喂，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说！”
低沉幽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吴老汉再不敢耽搁，忙一脸严肃道：“他戴着面具，我并未见过他的真面目。说是只要我隔三差五给他弄一个活人的心胆，他便给我五十两银子。”
“起初我不敢，但他好似知道我这馄饨里包的是人肉一般，一个劲儿地在旁边撺掇我，最终，在银子的诱惑下，我妥协了……”
一个活人心胆，只值五十两银子？
这也太把人命当儿戏了。
“除了给他活人心胆，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交易？”萧离冷冷睥睨着吴老汉。
吴老汉被他方才那一脚打怕了，身子忍不住直哆嗦，“没，没有了。”
“你可以选择不说。”萧离薄唇轻启，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催命音符，手劲儿更是大的，把吴老汉掐的频频翻白眼，就差一口气直接就嗝屁了。
“我说，我替我爹说，你们是不是就可以饶我一死了？”就在吴老汉与死神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时，被吓尿的吴胜儿忽然扬声道。
萧离冷冷看着他，他浑身直打颤，就连声音里都透着几分颤抖，“他，他那日去我爹的馄饨摊吃，吃馄饨，然后吃出了小拇指的骨头……”
“于，于是就威，威胁我爹，只要我们隔几天给他送一个活人心胆，他就不会将这件事报官，但是倘若我爹不给，他就势必会送我们去大牢里度过残生。”
“你可能认出他？”素兮追问。
吴胜儿摇摇头。
“那你们一共卖出去了多少个活人心胆？”素兮又问，声音里带着一股钝痛。
取活人心胆，何其血腥残忍？
吴胜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声音颤抖道：“是不是我说了，你们就不杀我了？”
“倘若你不说，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我，我说，”吴胜儿闻言，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五，五六吧！”
一个活人心胆可以卖五十两，剩余的肉还可以做成馄饨，算下来，杀一个人至少可以赚上六十多两银子。
吴老汉没听完，脸唰的一下就全白了。
他本幻想着，等攒够了足够多的银子，他们就开一家馄饨馆，专门卖馄饨，这样就不会风吹日晒了。
然而，梦醒没来得及实现，便凋零在了萌芽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