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桓王。
有鄙夷的,有不解的。
这便真打了?
桓王面红耳赤指着坐在地上的素兮,“不是本王,是这个丑八怪自己摔倒的。”
你可拉倒吧!
你以为大家都瞎?
一时间,众人鄙视的眼神都能飞出刀子来了。
方才,大家可是看得真真的,是桓王先动手,而后素兮才摔倒在地的。不然,她嘴角也不可能会被打出血来啊。
这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一件事,他却梗着脖子不承认。
简直丢尽男人的脸面。
“二哥此举,未免有些太过分了。”萧离站在那里,一脸惶恐,“她虽说是云府不得宠的弃女,但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眼下边关捷报不断,而这多半功劳都是他们云家的……”
话说得已经相当明显了,这云素兮打不得。
可桓王却已经打了……
不光打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辱骂云府的人是弱鸡,实在是有失皇家体面。
“不,不是本王!”桓王崩溃了。
他刚才的确是想要打这丑八怪的,可是他扬起手,压根儿就没有触碰到她,她便倒下了啊!
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呢?
“素兮一直敬重二皇子是个人才,没想到二皇子竟是如此厌恶素兮,厌恶我们云家……”
桓王慌了。
这怎么又跟厌恶云家扯上关系了?
他急着欲解释,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素兮那眼泪珠子便滚落了下来。
“可怜我爹和我大哥一心为皇家卖命,却没想到竟是被人如此厌恶着……他们若是知道了,这得有多伤心啊……”
她虽然长得丑,但耐不住演技好啊!
那委屈的小表情儿,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同情上几分。
“二哥,只怕这次事情要闹大了,”萧离站在一旁,表情严肃道。
“老六,你们怎么都不信呢,不是本王……”桓王还欲解释,但明显,众人多半愿意相信眼见为实。
毕竟方才,大家可是实实在在看着呢,是桓王的手“触碰”到素兮之后,她才摔倒在地的。
铁证如山,任谁也狡辩不了。
可怜桓王被绿宝儿拉了一头屎尿不说,还要背上一个辱骂殴打功臣之女,嫌弃厌恶功臣之家的罪名,着实把他气成了内伤。
“云素兮,你就给本王装吧!”
他恶狠狠瞪了眼素兮,那狠戾的目光,恨不能将素兮当场撕碎了。
素兮身子一个哆嗦,眼泪便又流了出来,“二皇子,你这样人家好怕怕!”
怕个鬼!
桓王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然后冲手下的侍卫摆了摆手,“我们走!”
“哎哟,我的头也好痛痛!”身后,素兮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入他的耳朵里,让他头皮一麻,情不自禁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这里有毒,他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小姐,你方才为何要跟二皇子过不去?”回去的路上,碧珠不解地问。
“傻丫头,自然是为了爹啊!”素兮冲她眨眨眼。
“为了老爷?”碧珠显然是无法理解到这其中的精髓的,“可这,关老爷什么事?”
云霸天中了毒箭,此时正卧病在床,跟二皇子怎会有所牵连?
“你说,我爹好端端的,为何会中了毒箭?”素兮缓缓道。
“那个不是意外吗?”
“屁的意外!”素兮忍不住轻嗤,“小猪猪你记住了,这世上压根儿没有所谓的意外,所有的意外,都是蓄谋已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堂堂一个战场上厮杀多年的老将军,竟连最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吗?
不,不是没有警惕性,而是有人早就精心安排好了一切。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桓王搞的鬼?”碧珠满脸激动地看着素兮。
那眼神里,满是渴望得到认同的期盼。
然而,素兮却是摇了摇头,“并非是他。”
他也不过是个倒霉催的,被人当了枪使。
碧珠拧着眉头,“既然不是他,那小姐为何还……”
“就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呗!”
其实,一开始,素兮也没打算收拾他,只是他太过于嚣张,加之又口出狂言要弄死绿宝儿。
素兮这才怒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的灵畜,又岂是别人随意就能弄死的?
碧珠嘴角狠狠抽了抽,忍不住腹诽:小姐自从那夜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记得她刚被接回云府的时候,那叫一个胆怯啊,连大声说句话都不敢,别人说一她不敢说二。
即便是下人们的话,她也照听不误,而且从来不反驳。
可现在,她竟然连皇子都敢打,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萧王府邸。
“爷,您方才不是说要请云姑娘来——”卜灵一边替萧离倒水,一边试探着问。
萧离半眯着眼,躺在椅子里,“不急,这事儿得慢慢来,从长计议。”
“可是您的病——”卜灵欲言又止。
萧离抿了口他递过来的茶水,轻叹了口气,“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
他这毒症,一旦发作起来,便浑身剧痛,全身绵软虚弱,使不上力气。
不然,上一次他也不会因为毒症发作,倒在路旁被素兮看到掳到了城郊的破茅草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