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们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打量，试探。
就像是黑夜和白天，彼此侵蚀又彼此消融。
这是一场战争，一场无声的战争。
交战的双方知道自己的目的，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却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
“这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女人！”这是墨一寒在心里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他阅人无数，其中不乏女强人，可是如眼前这个女人这般坚定的眼神，他是第一次见。
“纪婉晴有这样的朋友，是她的服气。”这是墨一寒在心里对自己说的第二句话。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句话几乎同时说出口，第一句话是凤明妁说的，第二句话是墨一寒说的；可是因为他们说话的频率高度一致，以至于他们压根没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
墨一寒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女士优先。”
凤明妁冷着脸完全不是领情的意思，但是她还是率先开口了：“你千方百计把婉晴留在你的身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墨一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的眸光深沉似海，一眼看不到底。
凤明妁双眸清亮如明月，她坦然与墨一寒对视，凛然不惧的说：“你明知道纪婉晴的身份，你还让她做墨氏的保洁员，做你的私人营养师，你难道敢说你没有目的？”
“目的确实有，但是不方便告诉你。”墨一寒语气同样不善，这个是针尖对麦芒的意思。
然而他的心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凤明妁的一句话在他的心中产生了回响，他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让纪婉晴待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是以前的话会有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她做的饭菜和林妈做的一样，可以治疗他的厌食症。
可是就在不久前，他用这个理由去说服林虞妍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这个理由已经有些趋向于自欺欺人了。
他怀念了十年之久的，属于林妈特有的味道；可是现在他却回忆不起了。
所有与美食有关的记忆，他记得都是纪婉晴最近为她做的饭菜。
“墨一寒，你最好放纪婉晴自由，否则我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你好过。”凤明妁一双凤目里充斥着怒火，这是星星之火但足可燎原。
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被人连名带姓的称呼是什么时候，墨一寒狭长的眼睛弯了起来，可在他即将发火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纪婉晴的脸。
眼前这个女人，是纪婉晴过去五年里唯一的光明，如果他把这份光明掐灭了，对于纪婉晴来说应该是致命的打击吧。
凤明妁感觉有些奇怪，前一刻她还可以感觉到从墨一寒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怒火，即便是她在这样的怒火下也有一种想要转身逃走的冲动。
可现在为什么那种从四面八方挤过来的怒火消失了呢，前后差距不过几秒钟而已？
低弱我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凤明妁不无嘲讽的继续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恨不得婉晴这辈子都呆在监狱里，可是你又没办法让她一直呆在监狱里，所以你就把她留在身边继续折磨她，我说的对不对？”
“有点意思。”墨一寒摸了摸下巴露出了几分笑容：“继续说下去。”
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凤明妁还能说出些什么东西出来，以她和纪婉晴的交情，她的意思只怕也是纪婉晴的意思，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打探清楚，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