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听到了你的声音。”纪母定定的看向她。
常年卧床的她脸色惨白,眼窝深陷,但经过泪水洗涤的眸子却出奇的清澈。她望着纪婉晴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担忧。
纪婉晴心微微轻颤。
睫毛扑闪着别过目光,她声音淡淡,不起不伏的,仿若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一场云淡风轻的玩闹,她道:“已经过去了,我没事儿。”她弯腰去抱纪母。
“婉晴……”
纪母却抓住了她的手,目光恳切,哀伤,“你去求求你爸爸吧,他到底也是你爸爸。”
可他有把她当成过女儿吗?
五年前一场无妄之灾,她早已经看清了他的面目,如今,即便她过去求他,又能如何?他能管教好纪峰吗?他能让她们母女的生活稍微好一些吗?
不会!
既然早已经知道结果,她为什么要去做那些无用功?
纪婉晴使劲抿了抿唇,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先抱你起来。”
浑身瘫痪的纪母根本就没有行动的能力,她是从床上摔下来,拼尽一切爬到门口的。
衣服在地上摩擦,拖下一道浅浅的蜿蜒痕迹,九曲回转,仿若通向了心房,落下无穷的心殇。
痛,却无能为力。
纪婉晴眼睛陡的发红。
纪婉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人轻放在了床上。
而纪婉晴家不远处的车里,墨一寒脸色晦暗,一双好看的眸子隐在阴影处,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白一鸣有些忍不住的嘟囔:“这纪婉晴到底是图什么,害了林小姐,就为了过现在这种日子吗?”
良久,都没有声音传来,就在白一鸣以为墨一寒不会再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墨一寒的声音从后座悠悠传来,“我要知道五年前纪家发生的一切事情,立刻、马上去查。”
“现在?”白一鸣有些意外。
十多年了,每年的六月初六夜,墨一寒都会过来这边的路上,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在心中祭奠林氏夫妇,也为林虞妍祈福。
今夜,他怎么这般反常?
要知道当初纪婉晴被指认勒索诈骗,他都是只凭一个通话记录就定了她的罪的!如今,他倒想起来要查原委了?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孽缘?
白一鸣轻摇了摇头,回过去短信:“那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不用,明早我联系侯峰。”
侯峰是他的生活助理,也是现在伺候林虞妍的那位,“到时候我会直接陪虞妍过去医院做检查。”墨一寒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但却让白一鸣惊出一身冷汗。
墨一寒这言下之意,竟是要在纪婉晴家门口坐一晚上?
他是怎么了?
难不成被纪婉晴洗脑了?
“呸呸!”堂堂的墨爷,被人称为“冷面阎王”的墨爷,他怎么可能会被女人洗脑?一定是五年前的事情有蹊跷!
他赶紧去查!
白一鸣速度开车离开。
纪婉晴将纪母安顿好了后,刚准备去睡,却被纪母一把拉住了:“婉晴,你还是去求求你爸爸吧,让你爸爸在纪家公司里给你安排个体面的工作。这样,你每天也不用这么累,说不定,还能找到一段好姻缘。”
“妈……”
纪婉晴无奈的拖了长音,“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这些事情。”
感情于她是奢望!
哪个好男人会娶一个有犯罪前科的女人?
她早已经掐灭这份心思了。
纪母张口又劝:“婉晴,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不多,该抓紧就得抓紧的。妈没多少活头……”
她枕边的手机骤然响起,纪母伸手拿起,满目错愕,“是琳琳的电话。”
纪琳琳!
她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