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带到孙雨嫣耳朵时,她面上的期待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不是怪我昨天做的那件事情,所以不愿意回来吃饭的。今天是小年夜,他怎么能在别处吃呢?”孙雨嫣垂下眼去,“他是在公主府那边吃的,是吗?”
赵嬷嬷走上前,安慰孙雨嫣道:“小姐,你也不要难过,老农远远的看着许多人都在呢,也不止少爷一个。而且少爷也叫您过去,想必是心里有你呢。小姐,你现在还是收拾收拾赶紧过去吧,不要错过这个跟少爷相处的机会啊!”
孙语嫣摇头苦笑,“他跟云七在一起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去横插一脚?你去说,我不过去了,有些不舒服。若是晚上他来,我也不想要见。”
赵嬷嬷还想要劝一劝,可是孙雨嫣直接就进房去,就连亲手准备的饭菜也不吃了,她也没有机会再说什么。
另一边,公主府里面热闹非凡。
煮好了一锅的饺子,曹煜衡跟赵青坐在烤摊旁边,给那些串串刷蘸料。
又摆在院子里面,这里坐着一个人,那里坐着一个人,这么远远的看过去,院子里面可热闹了。
人多的时候就得吃烧烤才热闹,要不然就是吃火锅。
这群人的聚会已经非一般的固定,反正聚在一起,就得吃这两样东西的,其中一样。
饺子出来,每个人吃个自包的。
曹煜衡跟赵青看着自己的那两个大饺子,忍不住,有些后悔。
曹煜衡也不知道怎么想,拿了四五根签子,把饺子穿了起来,放在火上烤。
这完全是没有要吃的意思!
赵青忍不住问曹煜衡,“少夫人怎么还没有来?”
曹煜衡这才想起来,忍不住抬头看去。
这时候赵嬷嬷刚好过来,有刘嬷嬷带着,神色看上去有些不好。
云七也瞧见了,忍不住放下筷子看着。
赵嬷嬷走到了曹煜衡的跟前,给曹煜衡行了一个礼之后才小声说道:“少爷,少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她不来吗?”曹煜衡拿着一串羊肉,递给了赵青,“今天一早我出来的时候就听说她身子不舒服,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赵嬷嬷垂下了眼,为难的说道:“少爷,女人家就是这样的,其实少爷愿意多哄一哄少夫人就好了。老奴从小就伺候在少夫人身边,最知道少夫人的脾气。少夫人温柔善良大方,而且很愿意为别人着想。少爷,今天就这么来这里吃饭,也没有顾一顾少夫人,少夫人,其实是有些生气了。”
曹煜衡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股火,将手中的刷子放在一旁,“我还不够顾着她吗?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情,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怪她。倒是她,给我甩脸子,一大早不起来吃饭。我让他去烟雨楼,她也说生病不想去。”
“赵嬷嬷,我敬重你是个年迈的老人家,但是你也不能只是一味的偏袒你的主子吧。我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一个男人。你不能要求我事事顺从,事事低头。你回去吧,若是以后再有她不舒服的这种话,不用再来告诉我了。”
赵嬷嬷还想要说什么,却看见曹煜衡身边的赵青朝着赵嬷嬷摇头。
赵嬷嬷只得闭了嘴,转身离开。
云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刚要起身去找曹煜衡的时候,就听见霍慎行幽幽说道:“这件事情你可别管。”
云七又坐稳了身子,“我就是觉得其实这两人都有情有义,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你哪里看出来两人有情有义的?即便是曹煜衡,真的喜欢孙雨嫣,孙雨嫣也真的喜欢曹煜衡,可是孙雨嫣的性子敏感多疑,又不愿意去争,一味的把曹煜衡往外推。你帮的了一次,帮不了第二次。这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磨合,就像咱们当初那样。”霍慎行给云七夹了一个饺子。
这饺子还是他自己包的,学的很快,后面的那些越是有模有样。
云七看着那个小巧的饺子,在朝着曹煜衡那边看了看。
此刻曹煜衡的兴致已经没有刚才高了,冷沉着脸,看着摊子上的那些烤串,定定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的不管吗?我总想去插手管一管,说不定能够让人家更好呢。”
霍慎行拍了拍云七的后背,“要是注定没有缘分的话,就算是你管到头管到尾,人家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少去操心了,让他们自己磨合。”
云七微微的叹了口气,“那也行吧,看着他们相互折磨了。要是不行,在分开,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霍慎行看了曹煜衡一眼,没有带多话,“吃你的吧,今天把这些饺子都吃完。
就在云七他们和乐融融之时,皇宫之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废后死了。
已经成了废后,那就不算是妃嫔了。
雍和帝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还有一封信。
“陛下。”江中敏将信封给雍和帝看。
雍和帝一打开,才看了一眼,心下便有些受不了。
只有一句话“愿下辈子不再纠缠,不再相见。”……
他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卧着那一张信纸,缓缓的垂下了眼眸。
江中敏对着其他的人挥了挥手,让其他的人下去。
这大殿之中,瞬间就空荡了起来。
江中敏劝:“陛下,还还是要保重身体啊,娘娘已经走了。”
雍和帝捏着那张纸,脸上落下一滴泪来,却知道为时已晚,也知道没有必要。
“我与她夫妻二十余年,刚开始的时候,夫妻和睦,从来都没有任何的误会和纠葛,到后来,我登上了帝位。她想要的越来越多,我的牵制也越来越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陪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的纵容。我时常想,若是再选的话,我是选择做一个平庸的王爷,还是做一个帝。可是如今人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没有用。”
江中敏摇头无声的叹息:“陛下,莫要再说这些,娘娘这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跟您丝毫无关系。”
雍和帝挥了挥手,把那封信纸塞给了江中敏:“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