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曹煜衡都说的愣住了，之前他们家的人还在犹豫着，商量着。
要是孙雨嫣一定非要嫁过来，这可怎么办。
毕竟孙家的人在他们的心理名声都过不去，他们曹家可不想要摊上这种人家。
现在孙雨嫣竟然自己来说，让陈夫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问：“你的意思是？”
孙雨嫣知道，轮不到自己来说这句话。
说的就好像是曹煜衡配不上自己一样。
她地垂下头，无比愧疚，“陈夫人不要误会，我知道，曹公子为了救我，这一天想必也承受了不少。曹公子救我是因为他本性善良，但是我也不能让救我的人为难。我今天来说这个话，是真心的。”
“我想要嫁给一个喜欢我的男子，而不是为难一个男人娶我。这样，他不高兴，我也不会开心的。陈夫人，曹公子，给你们带来了困扰，我很对不起。”
她说完，跪下给陈夫人磕了个头。
陈夫人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要去搀扶的时候，她站起来，又朝着曹煜衡跪下了。
孙雨嫣道：“曹公子，昨晚的事情真的不是我愿意的。要是可以，我宁愿沉湖底，也不愿意为难别人麻烦别人。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真的谢谢。”
她说完磕了一个头，站起来，还没有等陈夫人跟曹煜衡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陈夫人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看着孙雨嫣离开不见，她转头问曹煜衡，“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有偏见？万一孙雨嫣是个好孩子呢？其实要是孙雨嫣是个好孩子，我还是愿意跟她做婆媳的。”
曹煜衡低垂着头没有说话，眼前却是孙雨嫣离开的时候那一抹绝望的笑容。
一幕幕，刺的自己有些心疼。
他摸了摸心口，就听见身边的赵青说：“夫人，您也太善良了。万一孙雨嫣是装的呢？人心不可测，何况，咱们都没有跟孙雨嫣多相处过。万一……孙雨嫣来说这些，是为了博取同情？”
陈夫人想想也是，可是……“万一人家孙雨嫣确实是真的呢？”
曹振南从后面走过来，朝着孙雨嫣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人了。
“即便是，你敢赌吗？我们对孙雨嫣不了解，煜儿也不喜欢那姑娘。既然那姑娘都说不嫁了，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去管这件事情了。做人不能只凭借善心，你若是今天心疼孙雨嫣就将人娶进门来，是对我们这一方不负责。人活着，谁不是为了自己。”
他走到陈黛柔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陈黛柔看向了曹煜衡，“人呢？”
赵青指了指外面，“去找孙小姐了，看着失魂落魄的，不让我跟着。”
外面，曹煜衡追上了孙雨嫣的马车。
孙雨嫣此刻宛若行尸走肉，撩开了帘子。
曹煜衡上下看了一眼孙雨嫣的衣着，明明是嫡小姐，穿成这样……头上，就只有一只素银簪子。
身上最值钱的，只怕是云七送的手镯了。
“你准备怎么办？”曹煜衡看着孙雨嫣，觉得孙雨嫣会做出点什么事儿来。
孙雨嫣被曹煜衡问的有些迷茫，片刻之后，只是摇摇头，“曹公子救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用关我了。我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让别人因为我忧心。”
曹煜衡有点心疼孙雨嫣，孙雨嫣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在家被于氏还有孙怀柔欺负，自己哥哥孙行又是个喜欢和稀泥的和事老，根本不管她。
再说她父亲孙山，那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今天来大吵大闹，根本就不管孙雨嫣的名节。
他咬咬牙，脑子一热，像是想要救人脱离苦海，“要不然我娶了你吧？”
孙雨嫣想都没有想就摇头，“不，我想求个喜欢我的男子。而不是这样，稀里糊涂的就嫁人……曹公子，我不是在欲退还迎。”
曹煜衡想自己刚才也是鲁莽了，但是他并不讨厌孙雨嫣。如果要跟孙雨嫣成亲的话，也不是不可的。
“好吧，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曹煜衡头一次恨这种教条。
孙雨嫣像是想开了，深吸了一口气，叹了一声，朝着外面重重的雪色看了过去。
她道：“没关系，也没有人规定落水被人救了就一定要嫁给那个男子啊。我不是什么烈性女子，我怕死。曹公子放心吧，这些年我都过的很好，现在也能的。”
说完，她放下了车帘，“走吧。”
曹煜衡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越来越远。
赵青早就道曹煜衡身后了，看见这种场面，忍不住问：“公子，你竟然真的想要娶孙雨嫣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孙雨嫣不讨厌。跟孙怀柔那种满腹心机的人不一样，她很……她从小没有母亲，没有兄长关爱。你看她，口口声声的不想要麻烦别人。别人给了一点关心，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这几天去云七那边，云七给她点什么，她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曹煜衡叹了口气，“云七送她小点心，她第二天送云七一双她自己做的鞋子。现在又来说这个……”
赵青意识到了什么，探头看曹煜衡，“公子，你是喜欢她，还是可怜她？”
“喜欢？”曹煜衡笑，往回走着，看着地上的雪，幽幽道：“我之前以为我对云七的是喜欢。后来相处久了，没有那种感觉了。才知道，我对云七的，只是欣赏。后来喜欢别家小姐，多半是因为对方长得漂亮，时间久了，我就没有感觉了。现在这个孙雨嫣……我觉得我在可怜她。”
跨进门来，陈黛柔迎了过去，“你不能因为可怜人家就把人娶了吧？我们没有逼过你，对你的那些哥哥们也是这样的。我们只希望你每天能过的高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坏人我们来做，要是孙山在逼，我们就跟陛下说。”
曹煜衡深深的看了陈黛柔一眼，“娘，儿子很幸运，像是云七他们说的，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才能投胎在曹家了。”
陈黛柔按了按眼角，打了一下曹煜衡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