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继续道:“陛下可还不知道呢,当时臣妾让人去找云七公主的家人时,找到镇国大公主,她已经疯癫了。还为这个男人生下了一儿一女,男的名叫罗良,女的名叫罗玥。这个男人叫罗兴邦,倒是一个建国兴邦的好名字呢。”
建国兴邦的好名字?
这名字给你,你要不要啊?
云七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没有说话。
倒是雍和帝,缓缓的看向了垫上站着的四个人。
“谁能证明那就是当初的护国公主?”他这一句话倒是问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长孙皇后自然是准备了万全之策,此刻道:“罗兴邦,你还不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口吗?”
罗兴邦胡子拉渣的,即便是要来面见皇帝,也没有特地的收拾过。
若是长孙皇后,真的为了云七好,也不会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四个人拉出来了。
而且,还完全就没有给他们梳洗打扮过,让他们这个邋遢的样子过来。
罗兴邦迟钝的跪下,他身后的一双儿女,也随着战战兢兢地跪下来。
他道:“草民也不知道草民的婆娘是什么护国公主啊,当初草民是在人牙子那里看到她,她当时就已经疯了。家里没有银子,所以只能买一个疯婆娘来繁衍子孙。”
“当时我们见到这个疯女人的时候,她身上还有血,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里扒来的军服。这女人宝贝着军服宝贝的很,所以军服就带着的。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这个。”
罗兴邦将一块玉佩拿了出来,上面刻着云抚音的名字图腾。
还有那件军服,也被呈送了上来。
活着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会遇到活人的攻击。
这些人看见那衣服跟玉佩,其中有认识云抚音的老臣,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当年护国公主云抚音的东西。
“陛下,这些东西确实是云抚音的,”魏国公看了一眼辨分辨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还会一直遗留。罗兴邦,我看你家境贫寒,为什么没有将玉佩给当掉?”
罗兴邦没有一丝犹豫,说来:“当时原本是打算将玉佩给当掉的,我老娘很喜欢这个疯女人,也说,这玉佩可能是能够证明这疯女人身份的。我们当时将这玉佩上面的字给照着模样描了下来,给了我们村子里面的书生看。书生说是云抚音,我们自然也知道云抚音的名头。当时护国公主的名字,有谁不知道呢?”
他说起来忽然开始颤抖,“也是草民猪油蒙了心,心里惦记着想要繁衍个子孙,所以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往上报。”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云七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忽而轻笑:“真是谢谢皇后娘娘了,只是凭借着他一两句话,再拿出一些信物来,我不敢就这么认下。”
若是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个男人就算是自己的继父……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换作是别人,一定是觉得无比的羞耻的。
若是云抚音这么清清白白地被找到,那还好说,云七一定会让她好好的安享晚年。
可是连带着这么一家子……这盛京城这些达官贵人高门显贵的唾沫星子,都能够将人淹死。
这些官宦之家,看不起那些乡村野人。
云七才是在乡下生长,就被他们记到现在。
就更不要提云抚音现在……皇后真是够杀人诛心的,坏的让人觉得恶心。
“这还不简单,滴血验亲总可以吧?”长孙皇后笑道:“云七公主一定是太开心了,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都以为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当初本宫听她说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孝顺孩子。”
一时之间竟然谁也分不清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云七就算是孝顺,也不可能蠢到这种地步。
还是皇后故意在这么做?
眼睛清楚的,例如曹丞相,早就已经看穿了皇后的阴谋。
竟然用这种手段,这样一来,云七身份不可能在一高再高,也不可能再有更多的封赏。
这样一个人,若是被封为公主,那岂不是让整个皇室都蒙羞吗?
为了让云七照顾自己那病秧秧的儿子,长孙皇后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两滴血融合了之后,又是一阵哗然。
云七已经懒得再说些什么,她现在只觉得云抚音可怜。
为国征战沙场报效朝廷,在战场上遭到了杀身之祸,好不容易能够回来,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
她真是觉得可悲……长孙皇后真是可恨!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看向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此刻大喜,“云七公主真是恭喜你了!这两滴血已经融合,证明你跟云抚音确实是母女!”
众人不知道应该恭喜,还是应该叹息。
明明前一刻大家都还兴致昂昂,觉得云七好运要来了。
可是如今……
雍和帝淡淡的看了一眼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动的什么念头,他清楚明白的很。
一切都是为了裴俊……
“真是多谢皇后娘娘了,”云七面色淡淡的看向了长孙皇后。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
这老女人不但让当初为国征战的云抚音颜面扫地,还自私自利,一心只为自己。
是时候早一点跟淑妃联手,让她从皇后的位置上滚下来了。
淑妃今夜并没有来,只是称病。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份上,雍和帝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摆了摆手,“好了,既然如此,那云七公主,你的公主府住一家子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云七道:“自然没什么问题,多谢陛下关心。”
“那从今天开始,你们一家人就住到云七公主的公主府里面去,好了,朕有些乏了,你们可以去御花园自行观赏。派人来,送云抚音一家人回去,早早的安置,以后就在盛京城生活了。一家人可以团聚,想来云七你是高兴的。”
雍和帝站起来,一边离开,声音一边悠悠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