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这三份文书,签满了在军营里面算是有头脸的人的名字。
云七看着这一张张文书,心里盘算着。
孙山该死,若是他死了之后,这场仗没有办法打下去。
就孙山这种本事,霍慎行还要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赢,现在他竟然这么废物,躺在床上,还需要自己医治。
不行,必须也得要留一手。
想到这,她收起了那些文书,提着凳子坐到了孙山的跟前。
李军医问道:“如何?”
云七淡淡地说:“这箭头扎的太深了,需要用刀把他的皮肉划开,将箭头给取出来。”
“可是这样的话容易伤到大腿的筋脉,孙将军指不定就再也不能站起来了,或者从此以后就成了一个瘸子。”这也是李军医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若是不影响走路,他们早就给他用刀划开皮肉取出箭头了。
云七自然知道他们的考量,便说道:“只需要打开这个部位。”
她得手在孙山的皮肤上稍微用力按了两下,就听见了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孙山倒抽了一口冷气。
孙山睁开眼睛看见云七,刚刚要大怒,何军师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他要骂出来的声音咽了下去,怒瞪着云七:“你敢使什么花招本将军医定饶不了你。”
云七冷冷的睨了一眼孙山:“只要我不出手的话,你早晚也是个死,何必还要耍什么花招,孙将军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这话气的孙山呕了一口血出来,直直的倒在了枕头上,又昏死了过去。
也亏得是霍慎行没有想赢的心思,若是他想要赢,现在就可以进攻,到时候东陵的士兵全军覆没。
一个蠢才还能做将军,那她也能。
她抿了抿唇,“先将皮肤两侧扩开一道口子,再看看能不能拿出来再说。”
“你这样试探着来,那孙将军受不受得住?”有军医忍不住问道。
云七回头去看那军医,奇怪地问:“不然你以为还能怎么样,我都说了,我不会是被你们硬拉到这里来的。现在我说一句,你们反驳一句,你行的话,你来呗!”
两句话顶的那个军医哑口无言。
自己都不会的东西,还在这里瞎逼逼乱指挥。别人提出个什么来,又马上反驳,这种人真是太令人恶心了。
偏偏他们还不觉得自己恶心烦人,还觉得自己挺厉害似的。
她当着这些人的面,直接拿出了手术器具。
那医疗箱里面的手术器具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有军医忍不住问:“云七公主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何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云七带着手套,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是因为你们孤陋寡闻,这些都是我师傅留给我的。”
这几个军医今天的脸都被打肿了。
有几个更是拳头都捏紧了,就站在云七的身后。
云七公主能不能好好说话!
说话这么冲,是想要噎死谁!
她带好了手套,那几个人看着这手套也新奇的很,薄的如同蝉翼,又像是羊肠。
还有那刀,可比那些仵作的刀还锋利。
她才懒得管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拿出笔来在孙山的大腿上做好了标记,再抽出两根银针来封住穴位。
这原本是个大手术,她懒得给孙山用什么麻醉剂。
这时候不用麻醉剂,只是用银针封住穴位的话,等到之后,也是能够疼得去掉半条命的。
她懒得用那些东西,免得到时候被这些军医看见了,又问东问西了。
而且,孙山这种人,也不配用这些好东西。
她将将拿起手术刀要给他扩开伤口的时候,李军医喊了一声:“云七公主你还没有在火上炙烤,给你的刀子消毒呢。”
云七道:“这个刀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用消毒。”
话才说完,她刀子就已经陷入了皮肉里面。
那些人原本以为会看到血液汹涌的画面,可是谁能想到,只是出了那么一丁点的血,并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多。
一时之间,那些军医看云七的眼神都变了。
她倒是不知,这会儿已经将孙山的伤口都给扩开。
看见那箭头就陷在了里面,她拿着镊子拨弄了一下,发现也并没有勾到什么经脉。
若是让他这么好了,免不得又要祸害将是百姓。
她心念一转,直接做手脚。
若是换了从前,她必定秉承着医者的仁心善德,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就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也要尽职尽责的将人给医治好。
但是如今,她也不是那种烂好人了。
镊子才动,孙山的一根筋就被挑断。
连带着取出来的时候,她又将孙山的筋给挑断了一根。
在那围观的军师还有军医他们都不知道,只是看见云七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见大出血,所以越发对云七的医术另眼相看。
更多的,是嫉妒跟不想承认。
“可是好了?”
何军师他们不敢凑太近,见到云七将箭头给扔在了地上,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云七都冷冷道:“好了,可是箭头留在孙将军的身体里面太久,刺断了孙将军的两条经脉。可能孙将军以后都不能行走了,当然,这也是我之前提醒过你们的。”
孙行在一边差一点拔出刀来,朝着云七的脑袋戳过去,“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大夫吗,赶紧将我爹爹的两道筋脉给接好啊!”
云七连头都没有抬,随便给孙山清洗了一下伤口,没有召集缝合,让创面暴露在空气中一些时间。
暴露时间久了可能会有感染的风险,轻一点的发高烧,重一点的直接要命。
云七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轻笑:“我没有这个本事将经脉给接好,有没有听过断了的经脉?还能重新接的。你让你们这些军医来做这些事,若是他们可以的话。”
他们当然不行!
孙行气的浑身发抖,云七又补充道:“可别想把这事赖到我身上,我不想要来医治,是你们偏偏让我过来的。而且,就连你孙公子,也是签了生死文书的,是好是赖都怪不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