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兴业眉头一跳,按照云七那个护短的性子,知道了锦雨受了那么大的罪,现在还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只要是知道清楚了,她非要提着刀把那些人给再杀一遍。
又或者是难过很长时间,可能每每想起来,都难以开心起来了。
晋北川说过,这个事情不能怪云七,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能怪锦雨,她现在是个受害者。
唯一应该怪的,就是对她施以毒手的人。
“主子,你哪里有什么丫鬟,像你这样的性格,也不像是适合有丫鬟的,你说是不是?”兴业脸上是笑着的,心底却在流血。
记不得了好,像是他们这些记得的人,每每深夜都在一遍遍的责怪自己。
如果他当时遇到了锦雨,就能带着她回去。
如果他当时意识到了有鬼,宁王府的人真的那么大胆,就会拦住云七,要带着云七走。那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忘记了,就连自己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都忘记了,还有连她最爱的人……每每深夜都会想到哭泣的人,都忘记了……
云七信以为真,这段时间他已经将她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对以前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
“你们快看那个是不是云七?”有贵女一眼看见了云七,急拍了拍身边的人,然后只给身边的人看。
转过头来一看,那面色发黑,不就是云七吗?
“我听说这一次,陛下是想要将云七许给大魏国来的人,让她去和亲!”
“我还听说她消失之后在荒郊野岭被发现,消失被什么吓着了,完全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来。就连医术,也全都给忘记了。”
“最烦的是她连自己写的那个西游记忘记了,别的都可以忘记,怎么能忘记那个。我这几天连看的都没有,死外面算了,半点用处都没有。”
说这话的嘴太毒,但是也不乏其中有人觉得确实是这样的。
这次的皇宫宴会,邀请的全部都是官宦之家。
云七身为太后的义女,坐在了建宁公主她们那一边,只不过一女非本家出身,只能坐在最后。
云七看着带着面具的男人出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霍慎行。
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只能看着她笑笑。
建宁公主转头,就看见了云七不知道是对着哪里傻笑,她冷哼了一声:“跟个白痴一样!”
云七察觉到她的眼神,转过头去就去看,“你这是在说我吗?”
“这里还有别的白痴吗?”建宁公主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长的这么丑,还穿这么华丽的衣服,你不怕玷污了这一身衣服吗?”
云七倒是听兴业他们说过,皇宫里面有个建宁公主,虽然长的是不错,但是跟她一点也不对付。
还有一个叫央及的……
“就是就是呀,草鸡就是草鸡,就算是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央及随着冷哼,原本是应该坐在来史团那边的,但是她跟建宁公主现在关系很好,所以两人就混一起了。
云七皱着眉,蓦然的开腔:“你说有的时候也奇怪,明明人不惹狗,但是狗也会来咬人。”
“你竟然敢说我是狗?”央及瞪大眼睛,之前听说她失忆了,所以找借口让她过来帮自己看病。
这个贱女人竟然还敢这么说自己,等会儿回到宫中,看她不收拾死她。
云七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不过耸了耸肩膀,目光一直平视着前方,神色淡然的说道:“我也没说你是狗,我说你们都是!”
她神色倨傲的哼了一声,得意的晃了晃身,“有本事就去跟皇上说呀,要是你们跟皇上说,我就跟皇上说,你们说我是草鸡,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
“你真是无赖!”建宁公主被气得脸红,“你这哪里是失忆了,我看你是更加不要脸罢了!”
云七听着她说话,眼神却落在了一处。
曹煜衡在边边角角的地方,朝着她挥手。
云七看见他了,抬起手来,向着他的方向挥了挥。这些日子,曹煜衡给她买来了不少好吃的东西,霍慎行不让她吃的,曹煜衡全都偷偷买给她。
而且霍慎行还不让说出去他的存在,害的每次他都要编造谎言。
建宁公主顺着云七的目光看过去,瞧见她竟然在跟曹煜衡不过礼仪的挥手,又重重的哼了一声:“真是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跟男人这样,而且这还是在皇宫之中,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云七可烦这个建宁公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前是有什么纠葛,可是现在她都没有理她了,还跟一条疯狗一样的瞎咬,那就不要怪她了。
“我有没有礼仪我不知道,但是你有没有礼仪我最知道。我都没有搭理你,你总是来搭理我,干什么?莫非是你喜欢我,想要跟我套近乎说话?说是我不要脸,我在这坐着半天,看都没看你一眼,你都能眼巴巴的凑上来跟我吵,咱们到底是谁不要脸?”
“云七你不要太放肆,”建宁公主架子十足,尤其是她的身份高贵,“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太后认了,你作干女儿而已,你就把自己当成真的公主了吗?!都是一个下贱的贱人,别人不知道你什么来历,我还不知道吗?!”
“我爱什么来历什么来你关你什么事,”什么鸡毛公主废话这么多,平时是说不够吗还是没人跟他吵架,“你要是实在觉得话多,说不完的话,我建议你去买一块镜子,看着镜子吵吵!”
建宁公主又想要骂,但是央及在这时候拉了他一把,看着她闭了闭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瞧见央及的那个眼神,建宁公主忽然就不生气了。因为等会儿,她们会整死云七!
夜宴现在就开始了,大钟狠狠地被敲响了十下,文官立即站起来高贺:“今日吐蕃国与大魏国觐见,乃是我东陵大国的佳客。”
云七看见霍慎行站了起来,脸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旁人看不见他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