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书生有些无地自容,低着头就想要离开。
闫文渊也是气,那些骂云七的低俗下流的诗词,都是他们写出来了。可是也不能这样放任他们走,看见他们走出去三步,他叫住:“那几个书生干什么去,不喝药的话得了病是要将病传给那些好的人吗?”
几个书生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又老老实实的回去。
兴业看着来气,只呵斥:“滚到后面排队去,自己从队伍里面出来了,现在又要插进去,这是哪里来的到底。”
骂的几个书生面红耳赤,心想就这么走了算了。
可是家中的老母亲还得了病,需要药呢。
云七到的时候,那些百姓全都低下头,就连声音都没有了。
这城外,就只剩下了风声跟蝉鸣的声音,安静的诡异。
其中有个百姓直接下跪,引得所有百姓纷纷下跪。
“四小姐,对不起,都是我们糊涂那天才会那样骂您。”
“能不能原谅我们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请四小姐不计前嫌,我们一定感激不尽!”……
声音此起彼伏,云七唇边带着淡淡的意思笑意,从马车上打着伞下来。
“你们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那些人犹豫了半天,才一个个的站起来。
云七道:“治病救人是我医家的本分,况且你们也是被人教唆,我没有这么小心眼抓着这生死大事儿不放。接下来怎么做,我会一样样的告诉你们,请你们务必配合。”
“四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句话跌在人群里,开始无数的人跟着喊了起来。
云七抬手让他们停下,扬声大喊:“第一条,这段日子你们若是家中有病死的鸡鸭家禽的,不能再吃,集中扔到大坑里面,我之后会做处理。鸡鸭才几个银子,不值得你们用命来换。第二条,我已经跟曹大人那边商议好了,得了病的人,全都送到一处去,集中的治疗,也省的到时候四处传染。我跟你们保证,一定能够治好。第三条,你们少出行,病人用过的东西,扔掉或者是用开水狠狠煮烫。等之后,我会给给你们发石灰,让你们洒在家里面,这样能够驱病。”
她说完了之后,人群更加的安静了。
“你们能做到吗?”
又是一阵安静,有个男人出来问:“四小姐,我们是觉得那些病死的鸡鸭不吃了可惜了。但是吃了会得病,会死,我们怕,狠狠心咬咬牙,可以听你的。但是这第二条跟第三条,石灰是很昂贵的东西,我们没有银子买。另外,第二条,要是送到一处去集中治疗,我们的家人还能回来吗?”
“能!”
云七还没有答话,就从远处传来一声坚定的声音。
他们纷纷转头看过去,来人马车上也挂着曹家的家徽。
马车窗户那儿伸出来一只手,白且如玉,撩开车帘,露出来里面的人半张脸。
他蒙着白色的面巾,跟众人道:“我是曹家曹煜衡,你们之中的人,想必是认得我的。我也染病了。”
最后那句话,吓得百姓齐齐往后退。
曹煜衡:“……”
“你们不用害怕,我的病已经被云七给治的差不多了。昨天我在床上下都下不来呢,现在已经不发烧, 能够走动了。大家老老实实听云七的,不会有错的。”
原来这曹煜衡是给云七来个现身说法啊,云七展颜笑开。
因为用药物弄的面容发黄,不过此时笑起来那一排小白牙,异常的晃眼。
云七趁热打铁,“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将大家的家人给治好。至于石灰,不用大家出银子。韩相为了弥补韩花茉的过失,愿意出银子买石灰来。”
之前给老太太的那些银子,是时候让然她吐出来了。
那些百姓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是感激还是责怪。
云七只道:“这都是应该的,大家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收。”
这话一出,大家没有了心理负担,只觉得这是韩政康应该给他们的,这是补偿!
接下来,就要焚烧鸡鸭了。
曹煜衡借了人给云七,让云七能够给安排调遣。
兴业他们在施药,药不够了还在熬煮。
云七先派人挖坑,在联合起京兆尹跟大理寺的人,在城中东南西北建造药棚。她四处巡视了之后,又回到了养生堂,去看那些药物。
其中还有不少的权贵来,云七还定了规矩,要是不到城外排队拿,就得给一两银子一碗。
打的是救济百姓的名头,那武老将军直接给了一百两,要了两碗。还有那些王公贵族,也不在乎这点银子,当做是做善事了。
来来去去,竟然一天就收了将近一万两。
云七将这一万两银子让人拿去安排药材的,有不少的药材都是晋北川他们那边种植的,这笔钱,来来回回都到了云七他们的手中。
之后,云七再去安排焚烧病死的家畜,出了五千两先买了石灰。
日到中午时,忙活回来的云七已经累的坐在地上有点虚脱了。
“小姐,韩相来了!”兴业走过来提醒。
她挑眉看过去,韩政康面色不虞,想来是来找事儿的。
也没有站起来,等着韩政康走到了云七的跟前,看着她竟然不站起来给自己问好请安,还一直坐着,心里就忍不住动怒。
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要装的无所谓,“云七,为父给你带来了一些人供你调遣。”
“不必,”云七指了指药棚哪里,手里还拿着一块糕点,“曹家的人够了。”
韩政康恨不得给云七一巴掌,“你是韩家的人,怎么能够用曹家的人呢?”
云七坐在小板凳上,低头吃了一口糕点,“能够对百姓有好处,还分什么谁是谁的人?”
“四小姐这话说的,你瞧瞧你,老爷来了这么半天了,也不见你站起来请个安?”
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到云七耳朵,原本还低着头吃东西呢,这就抬起头看过去。
夏风?哼哼,她倒是没有注意到,原来夏风也跟着来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韩丞相还要摆弄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