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这才站起来,转头朝着周嬷嬷看去。在周嬷嬷的眼中看见了深深的鄙夷更不屑,证明这妆容是有用的。
“好了,我带上东西这就走。”
周嬷嬷心里的大石头放下,跟在云七的身后,就怕云七跑了。
而这时候院子廊下的青嬷嬷看见云七出了院子门,一脸的愁闷摇了摇头,“公主啊,妄你英明一世,这四小姐却没有你当初的胆魄。就连穿个好衣服,都瞻前顾后。”
她真是不知道,指望四小姐给公主报仇,到底是不是对的。
……
韩靖鸿的屋子里面,一进去就是满目的琳琅。
云七看了一眼就觉得奇怪,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绕过去,就看见原本也应该恢复起来的韩靖鸿,现在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武一兰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推了推云七,着急的很,“你倒是快过去看看啊!”
“大夫人,”云七转过头去,看着武一兰,并没有点焦急之色。这屋子里面,就只有些丫头婆子,,门外有几个姨娘。她笑容清冷,缓缓道:“其实我觉得,韩靖鸿是男子嘛,不应该这么娇弱的。你瞧瞧,大姐姐都没有什么事情,怎么就他这么矫情?”
武一兰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声音骤然尖锐急转之上,“云七,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要治是吧!这可是你大哥哥,是你的家人!”
云七云淡风轻的笑,“大夫人说的不错,只不过是一点小病小痛,不至于这样。”
“你——”武一兰忽然想起来,这是她在韩颜心院子里面跟云七说话时的口气。
这个小贱人,还想要报复吗!
云七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确实清清冷冷笑了一声,朝着床上的人过去。
只粗粗的看了一眼,云七便道:“吃太多大补的东西了,等会我开个方子你照着去抓药。还有,他——”
床上的韩靖鸿听着云七的声音,忽然睁开了眼睛,用力将云七的手甩开。
“贱人,脏,不要碰我!”
云七:“……”
她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起来,你这胸口的箭是我取出来的。还有,你的腿也是我给你接的。你非要说是不要我碰,不好意思,我可不单单给你把了脉。”
武一兰原本是想要阻止云七说下去的,可是云七这都说完了。韩靖鸿一双眼睛睁大,“是你帮我治的?”
看来,他们怕韩靖鸿知道,所以没有告诉他。
“是啊!”云七又赶在武一兰之前说。
韩靖鸿的脸色从苍白到涨红,到铁青,“贱人!”他一时口沫横飞,“下贱的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碰我的,你这个贱人。被你这种下贱的乡野之人碰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武一兰上来就推开了云七,拉着韩靖鸿挣扎的手,“儿啊,你可莫要动了,你昏迷了很久了。要是在这么闹的话,伤口崩开了可怎么好!”
韩靖鸿不听不听就不听,在床上扭动的更加的厉害了,“娘,你让这个贱人给我滚,杀了这个贱人。敢碰我,这个贱人知道礼义廉耻吗!你要是你杀了她,我就自杀!”
云七听得直皱眉,她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拿出来一把手术刀。
走过去,直接拉开武一兰,将刀子递到了韩靖鸿的眼前,“来,自杀吧。”
韩靖鸿还想要挣扎一下的,就想要闹的让所有人的惩罚云七。
可是看着明晃晃的一把刀递到了自己的眼前,他呆住了。
武一兰看见那一把就大叫,“云七你这个贱人,你干什么呢,你是不是要害我儿子!”
云七也没有防备,被扑过来的武一兰撞飞了手中的刀子。
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手术刀,云七笑了笑,“韩靖鸿,我想你也不愿意我称呼你一声大哥。你说你这么想要死,何必闹腾呢。你手是可以动的吧,直接将自己胸口的伤口撕开,我保证你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再不然,咬舌自尽也可以啊。你也算是个大男人吧,闹什么呢?”
“要是咬舌自尽你嫌太疼了的话,那就憋着气,自己把自己憋死。我还不行了,你娘一个女人,还能够制止得了你一个男子。你要是真的想要死,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我是不可以会死的,也不会被谁惩罚。你但凡是个男人,就站起来一头撞死,别让我看不起你。”
这简直是直戳灵魂的侮辱!
韩靖鸿本来就是想要闹闹的,谁知道竟然别云七揭穿了还给他出了这么多死的注意。
一时之间,韩靖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云七收拾起来东西,提起药箱,“大夫人,少爷既然不想要让我给诊治的话,你就自己到外面去请大夫吧。至于我之前说的那个方子……”云七回头哼笑的了一声,“大少爷这么恨我,想必也是不会看得上我开的药的。记住了大少爷,你的伤是我缝合的,箭头是我取出来的。你要是真的有骨气,就将伤口撕开把箭头重新塞回去。再把接好的腿断了,如此你刚才嚷嚷的那些才不会是笑话。别让我看不起你哦!”
她笑着转身就走,韩靖鸿气到了极点,“滚,贱人!你这个贱人!”
云七的声音从外面传经来,“一面骂我是贱人,一面又不敢将‘贱人’给你缝合的伤口撕开,也不知道是谁贱。”
幽幽的话,气的韩靖鸿差一点就没有了半条命。
他身子一歪,一口血就吐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这一天闹腾的,尤其是武一兰那边,来了好几拨人请云七去看看。
云七现在有了借口,只说:“大哥哥见不得我,说我是个贱人,说是我给他医治他就死,我不敢去。”
这么一来,就打发了 。
到了晚上,兴业终于将飞鸽传书的信件给云七拿回来了。
她让兴业在外面守着,自己在房间里面看。
幽暗的油灯下,信封上面“爱妻亲启”铁画银钩尤其刺目。
云七忍不住鼻头一酸,忍着眼泪撕开了信件。
是霍慎行的字迹,她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