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会玩,还是云七会玩。
之前跟霍慎行在一起的时候,本着自己男人自己教的原则,将霍慎行一个直男调教成了会哄会撩好男人。
之后的日子基本上就是霍慎行宠着惯着,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越宠越吃不得一点亏。
就现在,拿到宁王给的银两前都将所有事情筹谋好。
曹煜衡在登记这一次捐赠给流民的银子时,就发现少了两千两。
问了才知道云七说的那两千两,还没有送过来。
拿着当初白纸黑字,直接就找上门来了。
……
云七听武一兰这么说,也没有多少不高兴,只低头嗤笑了一声,没精打采的看着她,“大夫人是真的将那两千两银子都花出去了?”
与此同时,武一兰的婢女已经去后院将云七要银子的这个事情,告给了韩政康,他现在正朝着这边过来,两千两银子,这可不是小事儿。
武一兰笑了笑,撩起袖子坐在了主位之上,“自然是真的,你从外来,这些年也没有孝敬点你父亲,将那些银子拿出来,买点好东西给你父亲补补身子,在买点给你嫡姐你兄长,这也乜有什么错吧?这两千两银子已经一分不剩了。”
“怎么?”韩政康不悦的走来,看着云七的声音,眼中都是嫌恶跟不耐烦。
云七转身时刚好看见韩政康的厌烦,觉得好笑的很。拿钱的时候,笑得跟只裂了口的烂鞋子一样,这没有了利用价值了,忽然就变了一副样子了。
看着韩政康走路都虚弱的需要人搀扶,脸上的血色也还没有恢复,云七抬手摸了摸脸。
几天前被他打的那一巴掌,现在还没有还回去,她这几天睡觉,都觉得不甘心呢。
“老爷你来的正好,”武一兰上前去搀扶韩政康坐下,低眸笑着走到右边的主位坐下,“云七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又想起来了那两千两银子了,又想要跟老爷你要回来了。怎么说她她都不听,真是让人有些没有办法呢。”
韩政康手放在膝盖上拍了拍,颇有些不耐烦的意味。他看了一眼云七脚边的那些棉絮,上下打量了一眼云七,“我念着你在乡野之中长大,不懂得规矩尊卑,所以就不跟你计较了。这两千两银子,算是你为父跟你兄长嫡姐的一点心意。好的人参动辄上千两,但是家中三人一起吃补,这两千两也是不够的。”
言下之意就是,给了你就不要想要回去了,而且这两千两没有剩余,还不够花呢!
云七可有可无的笑了一声,朝着韩政康走着过去。阴影交叠在她的脸上,阳光也未能照进她的眼瞳。
那一双幽暗深沉的眼睛积蓄起丝丝缕缕的笑意,慢慢的开始扩大,“父亲,我那两千两银子是你们非要要去的,可不是我自愿给出去的。”
她又看向了武一兰,笑容只增不减,“而且大夫人你承诺我,说是帮我修整我的院子,到最后,买个棉絮还那些腐坏的充当。当初是怎么哄着我将银子拿出来的,现在又是怎么说话不算数的?我一个乡野里面来的,尚且也懂得‘诚信’二字,丞相是从来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的是吧?”
“你放肆!”韩政康原本维持的极好的表情瞬间炸裂,因为抽血过多还白森森的脸,现在被愤怒染上了一层红色。他抬起手指着云七,手颤了颤,“你真是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一个庶女,敢质问嫡母跟父亲。乡野之中的人果然是半点礼仪都没有,你马上给我滚去祖祠跪着,不准吃饭。等跪到了天黑之后,开始学礼仪!”
云七看着韩政康这老男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就是跟前世的那些自以为是的,觉得父权之上,他都是对的谁也不能质疑的老男人一模一样吗?
“好,”云七答应的爽快,要走之前还转身过来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相爷,要是这两千两银子出了点什么事情,您可千万不要来怪我。”
竟然是连父亲都不叫了?
韩政康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看着云七吊儿郎当离开的背影,怒喝,“从今天开始,她学不好礼仪,就不准让她吃饭!”
饿几顿,就不信饿不乖了!
别人是阴里阳里暗着撕来撕去,但是云七就不一样了。挑明了撕,多爽快。
兴业还不知道云七的打算,只跟在老管家的身后,他们要送云七去祠堂。
这韩家的祠堂建在丞相府西边,沿路去,一路怪石嶙峋。廊下的景物由那些奇花异草,变成了松树翠柏树,人越来越少。最后,这廊下只能听见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依稀在回荡。
这是阳光很少能找得到的角落,只有日头西沉时,才有阳光普照。
走廊的尽头,下了两节台阶,前面是郁郁葱葱的松树。沿着蜿蜒的小路走过去,只听见这林子里面有鸟“嘎嘎”的叫。
到祠堂门口时,她低头看阶梯缝隙里面长了青苔,门上的兽首脑袋上,也积蓄了不少的灰尘。石墙乌黑发亮,因为潮湿,墙上的缝隙也有青苔。
管家将这一扇老木门给推开,入眼看去,一地的灰尘。一股阴风,卷着树叶枯枝朝门口滚来。到台阶上时,又缓了缓,全都堆积在了石阶下面。
“得了四小姐,你自己进去吧,推开那一扇门,跪到天黑。老奴会让人来检查,若是看见四小姐你偷懒,到时候是要打板子的。”
管家脸上挂着些小人得志的笑,眉毛一挑一挑的。说完了之后,就将云七推进去,把门给锁上了了。
还转身吩咐兴业,“你在这里给我看着四小姐,有什么事情来报就是了。”
兴业恭敬的弯下腰,送了管家走。
这儿的树木长的怪诡异的,遮天蔽日。祠堂后面的一颗老梧桐,长得遮住了半个祠堂。
兴业脚尖一点,就进了院墙,落在了云七的跟前,“主子,你真的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