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芙还在呆愣之中,云七立即喊了起来,“快来人啊,公主殿下不好了!”
这一嗓子,叫来了不少的人。
所有人的第一眼,都是看见身体裸露的建宁公主将茅坑当成了沐浴房,在里面……呕!
有人才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转身就吐。
老嬷嬷看着来了这么多的人,她忍者恶臭,斥责道:“都给我转过身去!”
转头老嬷嬷指着云七,“你!”她憋着气,“去将公主拉过来。”
云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嬷嬷,这公主可是你自己的主子,你自己的主子你不去,让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我要是粗手粗脚的弄得公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我一个农家女农妇,一条贱命是无所谓了。你就不一样了……”
“哈哈哈!”建宁公主忽然在茅房里面笑着转起圈圈来,她看见了仙女在她身边跳舞,霍慎行离她越来越近。
张开双手,在月色之下,一个浑身赤裸污黄的女人,这就朝着老嬷嬷扑了过去。
老嬷嬷吓得惨叫,捂着鼻子到处跑,“救命啊,救命啊,公主殿下不好了,你们都快过来帮忙啊!”
这时候谁敢过来,那些侍卫不敢,要是看了公主这金枝玉叶的身子,马上就会被杀头。
那些太监宫女不敢,现在他们的公主浑身都是……呕,又给看吐了一个。
建宁公主看着霍慎行一边笑,一遍带着她在满是花香的花园里面跑,开心极了,嘴上好叫着,“霍慎行,你慢点,等等我,人家跑不动了。”
云七看不下去,她身边的叶芙芙捂着鼻子说:“真是不要脸,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别人的丈夫。”
不单单是不要脸,还心狠。
老嬷嬷吓得乱窜,完全没有了应付的办法,一遍喊一遍躲避着浑身恶臭的建宁公主,“快去请王爷,快去啊!”
云七趁着这个时候,跟叶芙芙交代了一句,就赶紧去酒楼的后院,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到的时候,润生父子两人已经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了。
蹲下身下叫了两声,发现父子两人根本就没有应声的。
要是现在将他们放走的话,建宁公主会追查起来,但是今天不放,明天还要挨一天,这两父子都会没命!
借着明亮的月光,云七看见躺在杂草上的老人家腿上的那一块痈疽已经破裂,看着脓血已经流尽。
但是伤口肿胀,脓血都已经干涸。
是已经感染了,云七将手落在他的额头上,这还发烧了,这个人昏迷不醒,瞳孔也开始浑浊。
要是再不施救的话,那真是没有办法救活了。
“可是现在怎么才能将你们带出去?”云七看着躺在稻草上的父子两人,忽然觉得皇权就是绞肉机,老百姓就是那些不值钱的肉。
她狠了狠心,摸出了火折子。要是在这时候放上一把火,必然能够让他们慌乱起来。自己再去找人来救这两父子,到时候,一定能够将这人给救了。
就在云七下定决心时,身后传来一声制止,“不可。”
是霍慎行的来了!
云七熄了火,霍慎行上来就将她手中的火折子给夺去。他眼底有怒意,看着云七时语气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做事的时候不动动脑子,说纵火就纵火,要是查到了你身上,这父子两人你救了,你自己呢!”
云七被他吼的有些呆住了,霍慎行也对她说过重话,但是她脸皮厚,也不当回事。而且那叫什么重话,更多的是一种宠溺的教导。
不像是现在,云七觉得霍慎行在攻击她。
原本就觉得委屈,看见霍慎行来,还觉得有依靠了,还想要让霍慎行将这两父子赶紧带走先。
但是一来就这么一顿斥责,云七红了眼,也委屈的不行。
脾气上来了狠狠甩开霍慎行的手,月光将她红了的眼睑照刺眼,泪水就积蓄在眼底,不愿意落下来,“我不动脑子,”她声音哽咽,“我没有脑子!”
霍慎行刚才也是担心她,气急了才说了重话,看她生气,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想要去哄她,她咬的下唇泛白,抬手擦了要掉下来的眼泪。仰头重新看着霍慎行,心底到底酸的厉害,声音也带了浓浓的鼻腔,“我要是有脑子我随便找个男人就过日子了,也不会有这么多根本不用有的情敌。先是那个要杀我的雨舟,现在又来了个建宁公主,吃百姓的肉喝百姓的血,还要将她当做姑奶奶一样的供着。眼睛都不好使还能这么沾花惹草,我有脑子也不至于看上你。”
云七抢过来火折子,这就要寻个地方纵火去。
霍慎行看着云七这没心肝的竟然这么说话,被气的不轻。左右这二十年,也只有这么一个不听话的能惹得他生气。
有句话怎么说的,千万别惹女人生气,惹了之后自己还是要哄。
“站住!”霍慎行语气也不太好,那些女人喜欢他,他也不想的,“这两父子我帮你带出去,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的照顾着自己。”
云七转头看了霍慎行一样,月色下,身形有些单薄的男人一手提着一个人,倒影在地上的影子变得有些诡异。
云七越看越觉得心里酸酸的,她倒是也知道不应该跟霍慎行吵架,可是这建宁公主也是因为他来的。因为他,那个狗屁公主让她从天亮跪到了天黑。
心机纠结,又想着霍慎行身上的毒,她没说话,也没再纵火,转身就离开了。
霍慎行看着云七的背影离开,便转身也离开,吩咐了曲老八在这里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情,救云七。
……
“怎么回事,公主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发疯了?”
云七刚到酒楼的正堂时,就听见宁王的质问声从五楼传下来。
叶芙芙冲着云七招了招手,趁着现在大家都在楼上,没有人注意她们,“上哪去了?”
“去救人了。”
现在建宁公主“疯了”,也就没有人会注意那两父子是不是跑了还是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