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叶芙芙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味过来这句话，“云七落水了，请大夫了吗？”
王大贵愣了愣，“人……人就在护城河西边凉亭那的大柳树下面……下面放着呢。”
放着？
叶芙芙腿一软差点就晕死过去，闫文渊上千去拉住叶芙芙的胳膊，才让她勉强站住。
“快，去看看，”他吩咐其他人，又跟叶芙芙说：“你在这里——”
“不！”叶芙芙不敢相信，朝着闫文渊恶喊一声，“云七才不会有事！”
说完，她跑得比谁都要快，一遍狂奔，一遍喊云七的名字，声音呜咽，是悲痛欲绝。
护城河西边凉亭下的大柳树那边，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个圈，都是些胆大的男人。女人则是聚在一头，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现在天才蒙蒙亮开，灰暗沉重的让人无法喘息。
叶芙芙先一个到的，原本听见了这件事情都没有睡，着急了一晚上。头上的鬓发急跑散乱，鞋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挤开人群的时候，她整个人像是疯癫了一般，站在了尸体跟前。
可能是假的，可能是别人。冰冷的湖水泡了一晚上，要不是在一起时间久了的人，有几个能够看清楚？
可是，眼前这个头破血流脸皮破裂的人，是云七。
穿着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手腕上，明明带着她们交换的信物。
“云……”恍若有森冷的寒风凄厉的直戳眼底，叶芙芙猛的擦了一下眼泪，小心的喊了一声，“云七，你醒醒。”
曲老八来的时候，刚好就听见这么一身喊。他猛然跪在了云七的跟前，眼底赤红，将她腰间的那一把匕首抽出来。
是……是霍慎行的匕首，他们的识得。当时看到成了云七的，他们还跟云七玩笑了一阵子。
“不是云七，”叶芙芙忽然坚定起来，她擦干净眼泪，重重的推了推曲老八的肩膀，“不是云七，真的不是。”
这时候过来的闫文渊一眼看见地上的人，也直直的跪下来。膝盖跟地面碰触实实在在的声音，他也全然不在乎了。
尸体的穿的带的，就连头发的样式，都跟云七的没有差别。
这一张脸因为落水时被划伤的，半张脸已经皮开肉绽，但是还能依稀的看出来是云七。
“是她，”闫文渊握住云七的手，冰凉刺骨，上面还有似乎是在水中挣扎的时候留下来的痕迹。
“走开走开！”
曹乐微带着人来了，官兵立即将周围的人给驱赶离开。
谢正除了是个捕头之外， 还敢仵作的活儿。才看了一眼，在问了发现尸体的人，就断定，是失足。
“胡说！”叶芙芙猛的站起来，声音尖锐的直戳耳目，“这个不是云七！”
“别闹了，”闫文渊声音很轻，眼里没有悲痛，只有掩饰极好的肃穆。他问谢正，“如此断定是失足？”
他还是觉得，云七是被人害死的。
“鞋底还有泥，”谢正指了指云七的鞋子，“你们来看，”他走到河边一处，指着有踩滑痕迹的土地，“这些地方，只有这一处有踩滑的痕迹。她指甲缝里面还有些泥，必然是落水的时候挣扎，在边上抠的时候导致的。她的小腿绷直，上面的尸斑紧密分布在小腿，落水的时候，小腿痉挛爬不上来。”
是要有多绝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叶芙芙摇摇头，“不是的，我觉得不是云七。我感觉那不是云七，我跟她在一起这么久，有时候在睡在一起，我感觉这就不是，根本不像，就是不像。”
“你不要胡闹了！”叶山走过来，将叶芙芙拉到了身后，“不要在胡闹了，让云七安息。”
“这真的不是云七，我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像是两个双胞胎，走在一起大家不认识，但是看久了的人，总能发现一眼认出来的。这个不是云七，肯定不是！”
叶山看着她疯魔的样子，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要是让她再说下去，有心人揣度一下，后果不堪设想。云七死了已经死了，但是活着的人得好好的。
刘韵书过去扶住叶芙芙的肩膀，叶芙芙睁大眼睛看着叶山。这是她第一次挨巴掌，第一次。
下一瞬，她又扑到了“云七”的身上，“云七没有死，这个一定是假的，谢捕头，你好好验啊！”
谢正为难的看了一眼曹乐微，曹乐微此时依靠在大柳树上，哭的泣不成声。
闫文渊脸色肃然，看了一眼叶山的眼色，上前去直接将叶芙芙打晕。
这件事情，还要等到他们的主子来，才能有定论。
可是有人已经上山去请了……
最后，将尸体送上了山上，让穿着臃肿，“重病缠身”的“霍慎行”认了尸体。之后，就是准备停灵三天，下葬。
*** ***
“咳咳咳，”云七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鼻子有些塞，大约是受凉了，她只觉得浑身酸软。
看了一眼四周，依稀可以看出来是个柴房。
“来人啊！”
云七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低下头去，发现身上穿的是一件单薄的衣服，而且随便套着一套艳俗无比的披风。
怪不得这么冷，原来是被人换了衣服。
等等！
云七挣了两下，没有挣开绑着的手，身上出了无力酸软，也没有别的了。
这么说，只是被换了衣服？
她站起来，找了个墙角学着以前看到的开始蹭，想着怎么着能够把绳子蹭断吧？
蹭了半天，忽然就愣住，“我可以调出手术刀剪刀啊！”
啧，着了凉还变得有些蠢了。
“咔哒”一声，绳子落在了地上，云七恢复自由。
她干净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看了一眼守宫砂，还在。
找了药吃下去，这就准备逃出去。
手才刚刚碰上门框呢，这就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几声粗话跟兴奋，来了。
田威迫不及待的一脚将门给踹开，就看见了在地上双手被“绑在”后面的云七。
云七看着这头肥猪眼中一紧，她就说，她平时好好做人，天天向上，怎么会得罪人让人来绑架自己的，原来是这一头肥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