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云七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生气。
这些人算计别人的时候,就没有想一下会被别人算计吗?
“你师父没有什么事儿,”云七将地上的五两银子捡起来,想着还给他们三两吧,又觉得矫情。还是都收下了,将门给打开,“回去之后给你师父开贴药,你等会儿。”
“珍珠,麝香,朱砂,牛黄,蟾酥,冰片,熊胆,血竭,乳香,没药,葶苈子,硼砂,雄黄,沉香各等分,”云七将药单递给医童,医童犹豫这不接。云七道:“研磨之后制成药丸,每克药丸重半钱,每日服一次。”
她蹲下身子去,“此为梅花点舌丹,可外用可内服,有奇效。这五两银子买了这么矜贵的药方,也算是我云七对得起你们了。”
这药方他们确实是没有见过,但医童想起云七刚才给自己师傅刮腐肉医治的那个手法,还有他都听说了现在曹煜衡已经慢慢恢复了。如此一来,也没有不信的道理了。
他接过来方子,钱货两讫的也没有说声谢谢,直接背起来自己师傅就离开。
刚刚要关门,曲老八晋北川他们这才过来。
晋北川先踏进来,看着地上的血,“杀鸡啦?”
云七挑眉,“这是刚才出去那个吐的血,他食了些药,造成了气血堵塞。我故意气气他,让他将那口血吐出来。也不算我白白拿了他五两银子,拿钱救命,我得对得起自己良心。”
她伸手,将五两银子递给晋北川,“这个月给那些短工的月钱,你收着。”
这么一闹,云七的牛肉都腌制好了。
霍慎行继续回去处理店面的事情,布置年后进京事宜。
因为曲老八跟晋北川他们来了,云七就吆喝他们来帮忙。
篙子就是艾草,因为是药材,大棚里面也是种了的。云七让他们两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将肉穿起来,她跑去将架子在院子中央支起来。因为看着那摊血不舒服,还找来灰盖上。
这时候,霍慎行也忙好了,过来帮着云七将烧烤的时候用的架子支起来。
“等会儿将火点上,然后将肉挂在这架子上面,用篙子熏,要烘三个时辰呢!”云七看着曲老八他们已经将肉挂在了一根长木棍上,全部抬着过来了,就悬在烧烤的架子上面。
“啊?”曲老八咽了咽口水,“那都晚上了。”
“我给你们做点你们没有吃过的,”云七撸起袖子来,“刚才买了好多菜,都是过年吃的,太多了吃不完。”
云七进了厨房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厨房里面锅碗瓢盆的声音叮叮哐哐的。
外面,霍慎行帮着看着火,曲老八在洗菜。
晋北川在偷懒,顺便拉着凳子到曲老八身板,小声的嘀咕,“我看你还没有找到给你做饭的媳妇儿,你自己就先学会做饭了。”
“啥意思?”曲老八抓住水中的一根又粗又大的紫的发黑的茄子,搓着茄子转头看晋北川。
晋北川挠了挠脸,那笑有些痞坏痞坏的,“你看你现在想不想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曲老八抓起茄子在晋北川嘴上狠狠的杵着一下,“老子是爷们!这不是还没有找到媳妇儿吗,不妨碍老子学学自己照顾自己!”
晋北川嘴巴被杵的发麻,弄了一脸的水,凉凉的。他抬手抹了一把脸,看着曲老八拿着又涮了一边的茄子,到云七面前邀功去了。
“云七,你要做什么啊?”曲老八就在灶台面前看着。
云七将茄子切成了小方块,中间挖开,塞着和了香菇跟调料的肉,“做一个锅塌茄子,把茄子里面塞满肉,让后盖上一片茄子封口,裹上面糊糊,在锅里面炸。”
才说着,就已经下锅了一个。
晋北川也将脑袋伸过来,看向了锅里面,他又伸出头去看了看外面,霍慎行在看着火。
外人在的时候,他还是正经且威严的主子。
“云七,”晋北川的声音在嗓子眼打转,“等做好了先给我尝尝,就尝一个。”
云七点点头,笑着指了指别的菜,“再给你做一个——糟糕!”
她的面色忽然一变,转身就朝着厨房角落那边走过去。那边有个用被子捂起来的东西,她的酸奶!
失策了,竟然忘记了。
打开一看,发出一股酸臭味。她拿着跑到了霍慎行的跟前,“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我竟然将酸奶给忘记了。”
她凑到了霍慎行的跟前,霍慎行转头闻到,猝不及防,“不能吃了。”
“不能吃了,坏了,”云七看着这酸奶可惜,“只能从新再做一次 了,我这次一定好好的记着。”
回到厨房,她将锅塌茄子做好,分了两个给晋北川给曲老八,“在做一个酱油鸡,宫保鸡丁,鸡米花,一鸡三味。你们先出去,我做好了就叫你们。”
酱油手撕鸡的味道出来,外面的人咽了咽口水。一道色泽红亮的酱油手撕鸡,放在了桌子上。
曲老八扒着窗户看,晋北川靠在窗户边上,看着云七开始做鸡米花跟宫保鸡丁了。
有两口锅,宫保鸡丁在锅里面的时候,云七就开始下已经做好的鸡米花了。
这时候,饭也真的差不多了。
“吃饭了!”
她走出来喊了一声,曲老八先一个挤了进去,“我吃第一口!”
“我要吃那个酱油鸡,我盯了好久了!”晋北川也挤进去,差一点给云七挤的没站稳,“我要吃十碗米饭。”
霍慎行这边正好熏的差不多了,站起来看见云七踉跄了一下,微微抿唇。
走过去,看着饭桌上狼吞虎咽的两个人,似乎是已经忘记了他们了。
曲老八抬起头来,含糊的叫了一句,“主子!”
晋北川这才放下碗筷,这是真的见到吃的就忘记了,“我们……嘿嘿,将军夫人做的这个菜真好吃,将军你能够娶到这样厉害的夫人,真是什么人配什么人。”
这拍马屁的功夫,晋北川还是从叶芙芙那边学来的。
霍慎行眉心一动,舒展了去,“以后不能这样没规矩,至此一次。”
“是,”晋北川端起来碗筷。
曲老八嘿嘿的笑了两声,嘴边上有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