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也是为了主子好,觉得自己也没有错啊。
受了伤的,不该在上面上药吗?
夜里的亮光明天就不如白天,云七将蜡烛小心的放在了曹煜衡的脑袋后面的床沿上。
拉过凳子来坐下,这才重新的看着程显生的杰作。
他已经吩咐赵青将石膏给打碎卸下,自己上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在伤口,然后用竹板固定,绑上了布条。
这么折腾,要是能成,十有八九曹煜衡将来恢复了,也是个跛子。再不然,只要是阴雨天,就要疼。
真棒,这主子是个作精,亲随也是也作精。
云七已经气得不想要说什么了,还反而笑了出来,指着程显生问:“我就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程显生看着云七,挺直了腰背,“我还从未见过女子从医的,你给曹公子弄得这些——”他顺脚踢了一脚地上的那些个白色的石膏跟绷带,“有什么用?啊!女子本就无用,何况是还要从医。你一个农家女,会弄点土方子就算了,竟然还敢用药治病救人,你想想就算了吧你。”
云七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赵青。赵青此刻站在她面前,脸上的神色复杂,显然是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
曹乐薇走上前去就狠狠给了赵青一巴掌,“你这个狗奴才!”赵青当即下跪,但是没有半点悔意,还挺直了腰板。曹乐薇气的心肝疼,“谁给你的胆子!”
赵青抬头瞥了一眼云七,“公子的性命,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交给个农家女,什么都不懂的农家女。”
毕竟,他之前也是奉命去调查过云七的,可是查的,也只不过是愚蠢的原主。
曹乐薇气的又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看向了云七,“云七,这可怎么办啊!”
云七诊断着曹煜衡,忽然拧眉,伸手就将曹煜衡胸口的衣服解开。
之前包扎好的地方已经被剪开,换上了黄白的纱布,掀开的时候,程显生竟然还不让。
明亮的烛火之下,云七看着曹煜衡伤口上的那些三七粉。伤口因为被污染了,已经开始发红,看样子是发炎。
几乎是本能的,云七伸手就去探了探曹煜衡的额头。
果然!
发烧了!
她猛的转过头去,“程显生,这就是你的医术?你这是在害人你知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谁跟你说的,伤口上面三七粉帮助复原?现在因为你乱用药,他已经发烧了,是会要命的!”
程显生显然不认同,“受了这么大的伤,都会发烧的。三七粉是好东西,消肿止痛,洒在伤口上是常有的事情。”
云七现在忍者想要打人的冲动,转头朝着曹乐薇吩咐:“把赵青监管起来,这个程显生待下去,一并留下。”
“你凭什么禁我?”程显生可不服一个农家女,“我又没有害人,你凭什么!你随意禁我,我告诉你,我可以去告你的!”
云七看了一眼曹煜衡,又开始低低的声音,且不断的口吐白沫。
耽误不得了,她立即道:“抓起来,我自有办法。”
曹乐薇就等云七这一句了,立即叫人来抓。
赵青刚开始还挣扎了一下,之后他也不挣扎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表小姐,你可不能听信一个什么都不懂不会的农家女。云七只不过是个农家女,识得几个字而已。小的之前去查了,她哪里会什么医术啊!”
“闭嘴,”曹乐薇现在的性子越发强硬,“带下去打!”
……
房间里面,霍慎行吩咐关上门,绕过屏风走进来,“伤口怎么了?”
之前来看了两遍,这伤口都没有这样发红发涨。
云七将缝好的线剪下来,“创口……伤口感染了,就是被污染了,需要打激素。”
霍慎行是不明这些话的,不过也知道,看着云七的这个架势,又有的忙了。
云七开始在点滴瓶面加入了少量的抗生素,给他输液,再拿出洗剂,清晰创面之后缝合。
石膏又要重新的打一遍,真是麻烦。
不过好歹是有霍慎行在的,能呕帮着自己。
云七将曹煜衡的一条腿打上了石膏之后,霍慎行看了一遍就会了,剩下的,都是霍慎行来。
她则是负责将曹煜衡骨折的地方那些药膏给清理干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也就弄得差不多了。
拿出来温度计,对着曹煜衡的脑袋打了一下,看着温度还是没有降下来。
“这是何物?”霍慎行擦干净了手,看着云七手中的那个东西。
云七递给霍慎行,“这人的体温就稳定在三十六度上一点是最好的,一般不能跨三十七。”
说着,她凑过去指了指温度计上面显示的那个三十九的数字,“这数字跟咱们之前写的那些不一样,这个是三十九,这就是发烧了。”
她感觉霍慎行可能不明白,谁知道霍慎行道:“嗯,你的意思是,咱们的体温都维持在一个稳定的范围,超过这个范围就是生病了。这个东西能够测验温度,倒是奇物。”
云七瞪大眼睛,霍慎行竟然能理解?
“那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云七指着点滴瓶子,觉得霍慎行十有八九是要说水。
霍慎行道:“我刚才看你往里面还加东西,总不能加水吧,看着倒是像水的,但是味道不是。是药,很不错。”
云七看着霍慎行, 皱起眉头来,走到榻上坐下。曹煜衡今天晚上可能会有波动,还需要守着。
霍慎行拉过来了凳子,明白了云七的意思。
云七眼珠子转了转,“那你知道我往他身上戳进去是戳哪里吗?”
霍慎行英俊的脸在烛火之下没有一丝波澜,语气平平,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我方才倒是看见你拍了拍他的手臂,戳到了一根青色的筋里面。”
奇了!
云七拉着凳子就坐到了霍慎行的身边,“你……你真是太厉害了吧!那个不是筋,是血管。”
“也就是说这药直接作用在血里面,才能发挥最大作用?你的这些药,”霍慎行站起来,指了指那吊瓶,“都是透明的跟水一样的,你刚才说伤口不能污染,那么你这些药是干净的,比水都干净。什么样的药,能够弄到这么干净,甚至一点碎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