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那边，李莲湖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一双眼睛睁的老大，看着云七他们的一举一动。
云然扯了扯她的衣服，“娘，奶奶跟小姑姑在说什么？”
“别叫她什么小姑姑，”李莲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云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不给你好吃的，也不给你穿的，咱们冷成这个样子，也不见她给点什么。哪里有这样的姑姑，背地里不用叫她姑姑，叫她小贱人！”
六七岁的小孩，不是傻子的话都动这些了。
“还有那个老东西，你也不要叫她奶奶，你看她对你一点不好。”
“奶奶对我可好了，”云然抬起头，“奶奶给我吃的，还带着我出去玩。”
李莲湖想也不想一巴掌呼在云然的脑袋上，打的云然懵住，这才骂起来，“她那才不是对你好呢，是故意的哄着你。好等着你长大了之后，让你养着她，打骂你！”
云然缩了缩脖子，摇摇头，“那叫奶奶什么？”
“什么也不用叫，她对你好是应该的。”
这边，蔡春花跟云七说定了，“那你帮我介绍过去，什么条文我也签，我就要扣饭吃，你可别骗我。”
她是知道云七的厉害了，在云七面前不敢骂骂咧咧了。
但是刚出来看见云七的陈氏就不一样了，立即追上来，“云七，我儿子呢！”
“你儿子不是在曹家吗，自己不会去找啊？”云七转身去拉霍慎行，“我们走吧。”
她可不想成天过的吵吵闹闹的，可是才上前去，就被陈氏拉住了。
陈氏跑的急，才将将又要拉住云七的衣袖时，眼前忽然一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云七转头看过去，看着坐在地上的陈氏，只道：“你生病了，病灶已深。”
陈氏脸一白，看着云七就嚷嚷，“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这个小贱人！”
“你是不是觉得有时候大清早起来头晕眼花，仰着头的时候忽然觉得周围都在转圈圈。大声说话胸口就像是呼吸不出来了一样。还有，胃口差，有时候想反胃恶心。”
陈氏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抖了抖，这可都说准了，“你……你想要怎么样，我可没有钱治病，别来骗我银子。”
“成天烧香拜佛祈求菩萨保佑，你怎么不想象，神佛怎么会保佑你这种人。成天贱人长贱人短的，就你是个好东西？我告诉你，你这是坏事儿做多了，遭报应了。你这病治不好，但凡是一动歪念头就会发作，要不要命，你自己掂量这看吧。这病我也治不好，谁都治不好。这，可是神佛惩罚你！”
说着，云七就要转身。
陈氏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还觉得眼前晕的厉害，“你等等，你说什么，治不好吗？”
她开始慌了，云七都问不把脉就能将她的病症说出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她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老脸垮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陈氏。云七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道：“对，治不好。你要是不信的话，就自己去问问别的大夫去。”
扯开陈氏拉着她的那只手，云七小跑到了霍慎行的身边，“快走。”
陈氏看着云七他们离开，看了蔡春花一眼，刚想要骂人，忽然间闭了嘴，赶紧往自己家那边去。
西落的太阳在这冬日红彤彤的，像是一颗蛋黄，没有一点温度的散发着光芒。
照耀的蔡春花脸上的每一道周围都那么明显，她转头看着云七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这个女儿她从小养到大，什么时候她会医术的？还有做饭做菜，之前摆摊的时候，她看着那些人买回来的新奇的菜，都是她没见过的。而且她的性子也不一样了，以前唯唯诺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
一个念头忽然从蔡春花的脑海之中闪过，这个云七，可能不是云七！
……
暮色深深，黑夜像是一只大手，将日光扯走。
外面是风雪交加，霍慎行将炭盆推到了云七的跟前，云七将自己画好的图推到了霍慎行还有霍三眼前。
“这个是我的一个想法，你们看，”云七指着纸上画着的楼，在纸上点了点，“我们的不能东一家西一家的，我们这个小饭馆店面要想做多，做大，就不能这样。现在天冷了，大家很少愿意出来吃饭了，都是派了小厮到跑腿店里面，想要吃什么点上一个月的，每天送。大家都吃外卖了，所以现在小饭馆的二楼根本坐不满。”
“还有小饭馆院子里面的点心店，跟药皂店，都是独立的，不好管理。我想这样，”云七指着楼房第一层，“咱们统一的将这些店面都归到一个楼里面，一楼，咱们还是开饭食，将座位弄的多一些，二楼就是雅间。还顺便卖点心，茶饮。这样，在咱们店里面吃东西的人，到了二楼还能点一份点心，看着茶好喝，说不定还顺便点一份茶。”
“三楼，就弄成卖鞋药皂之类的杂货铺面，四楼先空着，咱们可以等着窑厂建成之后，卖那些玻璃器具。”
她抬头去看霍慎行跟霍三，原本以为会看见两人的惊喜赞叹，谁知道没有。
霍慎行眼中笑意淡淡，而霍三揉了揉鼻子说道：“这些主子都给我们提过了，好久之前，好像是说要建造窑厂的时候就提过了。说是这样下去一定会不好管理的，毕竟云七你一天一个主意冒着出来。”
云七：“……”
她转头看着暖色烛火下的霍慎行，皱起眉来问：“你比我先想到了？”
霍慎行颔首，低垂着眼将热水倒在了白瓷茶壶之中。袅袅升起的雾气模糊了他俊美的脸，他的声音亦是淡淡，“嗯，之前就想到了。做生意跟行军打仗其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处，除了操练兵马，最重要的就是管理。”
金鳞岂是池中物，云七呆呆的看着霍慎行，眨了眨眼，“那……那你准备怎么做？”
“现在这边的小饭馆已经弄成了这样，不好再拆了重新建造。有那个时间跟人力物力，还不如拿着银子买一处地方去。那曹煜衡有心想要跟我们合作，今天一举也算是表面了态度。可以让他开在盛京那地方，派过去一个人，算是我们耳目，也好收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