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肆拾捌

肆拾捌

一起

何挽又急又羞,面红耳赤,“我是说血!血不要了!”

李佑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没有顾及肩膀上的伤口,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好,然后叹了一口气,“王妃见笑了。”

若说演这场圆房的戏,多少有些旖旎的意思,不过却让半醉的李佑鸿彻底搅和没了。

何挽扶额。

她甚至在怀疑李佑鸿在故意找茬。

不过瞧着血染了这么大一团,想来慎王的伤口不会小。

何挽看见他竟把衣服直接穿了回去,还是免不了操心,道:“王爷,你不包扎一下么?若是感染了也不好。”

李佑鸿笑着摇了摇头,“不打紧的。伤口无妨,血流得多是因为我喝了药酒。”

何挽松了一口气,垂下眼睛,看着这渗人的床榻,暗自头疼。

血流得太多了,即使都渗进了被褥里,空气中仍能隐隐闻到一点腥甜的气味。

也不知为甚么,何挽竟然觉得这味道有一点好闻。

她察觉到这个念头,马上在心中唾弃自己癖好怪异,正蹙眉时,却见那李佑鸿俯身,嗅了嗅,轻轻说了句:“好甜。”

李佑鸿转头与何挽对视,眼中充满疑惑之色,眨了眨,“王妃,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血闻起来很甜?”

何挽看着他这幅迷糊的样子,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慎王李佑鸿俯身,伸出鲜红的舌尖去舔-舐床榻上的血迹的情景。

一点一点的、迷醉的、小心翼翼的......

不知为何,那场景清晰至极,何挽的脸“噌”的一下又烧了起来。

她来不及思索,下意识扯起李佑鸿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身边,离那摊血迹远了些。

李佑鸿丝毫不反抗,被何挽这么一扯,整个人几乎撞到了她身上。

床幔外昏黄的烛火透进来,给何挽的脸渡上一层柔光,将她通红的脸上那几分气急败坏显得尤为清楚。

李佑鸿的眼睛先是一动也不动,将有些痴的目光凝在何挽的脸上,然后,慢慢弯成月牙的形状,眼底晕开迷人的笑意,“王妃,你为甚么要拉我过来呢?”

何挽:“......”

我怕你舔血?

这个理由太过荒谬,何挽根本说不出口。

她在心中暗道自己鬼迷心窍,却听见李佑鸿有些懒洋洋的语调。

“哦......我知道了。”

李佑鸿一边摸向怀中,一边笑眯眯道:“王妃一定是看到我的神秘宝物了!”

何挽蹙眉,身子向后靠了靠,远离这个醉得神志不清的慎王。

他摊开修长的手,将手掌中放着的两个小盒子送到何挽眼前,“王妃,你与我的守宫砂要在今夜消失。”

那两个小盒子中,是李佑鸿改良后的南蛮秘药。

何挽:“......你确定这个药有用?”

李佑鸿神色认真道:“自然有用!我之前在元士身上试用过了!”

听完这话,何挽半晌无语。

她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王爷既在元士身上试过后有了成效,为何不马上擦掉自己......手腕上的红色印记,非要等今日再擦呢?”

毕竟今日圆房大戏,本就够乱的了。

李佑鸿浅浅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面上还带着醉人的绯红,“因为,我想与王妃一起呀。”

他唇齿开合间,隐隐有着一股酒香。

*

夜色已深,大康皇宫上方时不时飞过几只鸟,刺耳的鸣叫声划破宫殿中的黑暗,盘龙殿内又点起了烛火。

明黄的床幔无力地垂在地面上,太元帝的身躯半隐在其中,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响彻在寂静的寝殿里,让跪在榻前的暗卫心中莫名紧张。

太元帝垂着眼眸,声音沙哑,“查出甚么来了么?”

暗卫不敢抬头,道:“大殿下的仆从几乎没有活着的了,故而调查大殿下与故太子妃间的事情极为困难。奴才等无从下手,几乎是一无所获......”

怕太元帝发怒处置他,暗卫急忙又道:“不过,奴才审问了当初与温远洲有恩怨的几个太监,有了一点收获。”

太元帝一门心思都扑在他的文儿身上,对温远洲与几个阉人的恩怨并不关心。

不过既然没有其他线索,他也不得不听一听这些。

太元帝恹恹吐出一个字,“说,”

暗卫:“温远洲的靠山干爹给太后陪葬后,几个先前被温远洲欺压的太监有了报仇的机会,对温远洲百般羞辱。”

“经过奴才的严刑拷打,有个太监招了,说在那时,他们之中有人用断袖之物侮辱过温远洲。”

闻言,太元帝蹙眉,已是愠怒,“大胆的奴才,竟将如此污-秽之事说与朕听。”

暗卫诚惶诚恐地叩首,急道:“奴才、奴才是想,温远洲被这样欺辱过,后得到大殿下的宠信,也算又有了一个靠山,他会不会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回去......”

“当初在他房中搜出的断袖所用之物,也许不是他自己用的,更不是大殿下用的,而是用来报复那几个小太监。”

太元帝的眉头越蹙越深。

当初,他并不是仅仅因为,从文儿最贴身的小厮房中搜出那种东西就怀疑文儿有断袖之癖。

而是因为他下令将温远洲五马分尸之时,文儿大恸的模样。

听到太元帝那个命令,李佑文当时便晕在了大殿之中,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抓着他父皇的手,问温远洲是不是还活着。

太元帝至今仍清晰地记得,李佑文当时害怕到颤抖的手。

他涕泗横流,跪在地上给太元帝磕头,求他放了温远洲。

“父皇!父皇!远洲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受尽了委屈,功劳苦劳数也数不清楚,不能因为这莫须有的事情丢了性命啊!”

“孩儿求求你,放了他罢,他本就是个可怜人,我们为何还要雪上加霜啊父皇!”

李佑文的头磕得渗人的响,声声泣血,毫无尊严,只为了救温远洲一命。

当初他求娶裴宝儿,都不曾发这样的疯。

他下令幽禁李佑文,要好好治一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李佑文誓死不从,却在听到这样便能救温远洲和裴宝儿一命时,妥协了。

以上种种,再加上太元帝本就在气头上,思绪混乱,几乎马上就认定了李佑文与温远洲的断袖之情。

故而被幽禁的李佑文,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

宫廷内与坊间流传的所有“治断袖”的法子,在李佑文身上试了个遍。

太元帝渐渐消气,也意识到了这其中的种种疑点,解了李佑文的禁闭,却是为时已晚。

他唯一的儿子,李佑文,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回忆这段往事,太元帝心如刀绞。

他扶额,对暗卫道:“再审!”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竟然忘更了。

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更新会补上的,今天或明天。

***

我好想写一个“装最奶的狗,开最猛的车”的男主。

不知道这篇文还有没有机会。没有的话就下篇文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