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婉淑猛一震,她听得出来赵若话里有话,但又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赵若只轻蔑的一笑,“丫头,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你这是在谋杀!”孙婉淑失声怒吼,但她的威胁对于赵若来说根本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孙婉淑,“关于你父亲的事,我也打听过了。”
赵若幽幽说道,她从自己手边的抽屉里掏出一叠子文件来,丢在孙婉淑面前。
“自己看吧。”
孙婉淑愣愣的把那些文件拿起来,翻了几页,孙婉淑的手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赵若的话如同鬼魅一般在孙婉淑的耳畔响起,她终于无法忍受赵若办公室里的压抑氛围,转头冲了出去。
文件上写的一字一句逐渐在孙婉淑的脑海中汇聚成了一个完美的答案,那个货车司机隶属于某个物流运输公司,所以即便他犯了再大的错,公司也会为他的错误而买单,什么罪责都落不到司机的头上。
这样一环落成,孙志强就算是死,也只能是被冤死的。
孙婉淑无力的跪在地上,嘶声哭了起来。
阮嘉禧匆匆忙忙的从走廊的另一端跑过来,把孙婉淑抱进怀里,慌张的安抚着她。
“你怎么了?”
“我好痛。”孙婉淑压抑的说道,她按住心口,“这里好痛。”
她无力地跌进阮嘉禧的怀里,缓慢的眨着眼。
不知何时,孙婉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肺里的空气逐渐被掏空,因为缺氧而哭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竟又回到了医院里,孙婉淑愣愣的看着洁白的吊顶,忽然歇斯底里的翻身拔掉手上的针管。
孙婉淑跌跌撞撞的跑出病房门,在走廊里漫无目的的乱窜着,她找不到哪里是归处,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孙婉淑横冲直撞,跑进了孙志强的病房,她在祈祷奇迹能够出现,可是眼中看到的只有孙志强死气沉沉的身体。
孙婉淑扑过去,跪倒在床边,拉住孙志强的手。
“爸爸,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
没有人能回答孙婉淑的问题,孙婉淑抱着孙志强的手臂,裂开嘴,哭的像个年幼的孩童。
她多希望孙志强能醒过来,摸着她的头,告诉她。
“傻丫头,为什么要怀疑呢?你的父亲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可是事实却是孙志强只能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来陪伴着孙婉淑,孙婉淑逐渐绝望,她生命中那点渺茫的光好像忽然间消失了。
看不见未来,也看不见归途。
最终,孙婉淑抱着孙志强睡着了,她趴在床边,恍惚间做了一个梦。
好像看到自己还是个年幼的襁褓婴儿时,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当做至宝一般的时光。
她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那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让人恋恋不舍。
可画面忽而一转,温柔慈祥的母亲忽然变成了一个恶鬼,她眼眶流着血,呲着满口的獠牙,狰狞的对自己笑着。
孙婉淑猛一抖,骤然间从梦境中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瞬间,但是她却像是回顾完了自己一生那么累。
孙婉淑拉着孙志强的手,泪流满面,面庞上刚刚干涸的泪渍再度被打湿。
孙婉淑咬着牙说,“爸爸,你相信我吗?我会为你申冤的。”
孙婉淑一病又是好几天,这些天以来她似乎是把自己人生中所有的波折都经历遍了。
平白无故被人诬陷,冤死了一条人命。父亲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和母亲彻底决裂。
人生所有该来的不该来的,都一股脑地向她涌过来。
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只能被迫沉浸在海里。
想游到岸边,可是另一个浪却打过来,把孙婉淑卷进更深处的海底。她绝望的呼吸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生出勇气,终于坦然的走出病房大门。
她可以依靠自己的背景,更可以靠着阮嘉禧去调查真相,但是眼前的这些资源还不够,孙婉淑还需要去找到更多能够帮助到她的人。
孙婉淑拖着仅仅几天时间就瘦的一把骨头的身体,飘忽着走进了孙氏集团,疲倦的坐在椅子上。
服装设计那边她是顾不上了,幸好有顾迎卿是个能干的,他能帮上不少忙,所以就暂时把负责人的位置让给了他。
王助理则被孙婉淑带到了孙氏集团,她是个细心又果敢的人,日后必能为自己所用,帮自己一个大忙。
桌子上堆了好多文件,都是近些日子以来没来得及处理的。
孙志强一倒下,公司里的股东高管们也懈怠了不少,开始浑水摸鱼。
他们以为孙婉淑现在根基不稳,便可以随意糊弄她。
孙婉淑不是傻子,谁在谁在用心,谁在放纵,孙婉淑一目了然。
现在的孙婉淑被很多身外之事折腾的精疲力竭,也没有心思去和他们计较,既然他们把这些工作都推给自己,那她就想办法把这些工作都做好,等到来日自己根基一稳,就找他们秋后算账。
埋头于办公桌前一整天的时间,终于处理好了大半的文件。
孙婉淑缓缓坐直身子,按住僵硬的后脖颈,晃动了一下头。
晕的很,孙婉淑砸了咂舌。
这几天以来一直忙着伤心,连保养身体都忘了,现如今才想到,如果自己都垮了,那谁还能代替孙志强掌权呢。
王助理十分恰到好处的敲开门进来,她端进来一个餐盘,放到孙婉淑面前。
“夫人饿了吧?”
孙婉淑的肚子恰好叫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确实是饿了。”
“那夫人尝尝。”王助理给孙婉淑盛了一碗饭,推到她面前。
今天的饭好像和往日不同,以前都是在外面买好,用一次性餐盒送过来的,今天则是用了普通的餐具。
孙婉淑看了眼早住里,“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王助理笑着眨眨眼,“夫人尝尝就知道了。”
孙婉淑盯上了一朵香菇,夹起来放到嘴里尝了尝。忽然,孙婉淑顿住了,这味道似乎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