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疼死了!
孙婉淑尖声叫着,猛窜起来,期期艾艾地甩着自己的手臂。
“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陆长北站的位置有死角,他也没有注意到孙婉怡其实是不小心才烫到了孙婉淑,想都不想的跑上来,扯开孙婉怡。
“二小姐,这可使不得呀!”
“你,你们什么意思?”
孙婉怡比窦娥还冤,她刚才只是想揪孙婉淑的衣领,没想过要往她身上泼热水呀!
孙婉淑撩起袖子,里面的皮肤被烫红了一片。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孙婉怡,“我还想问问妹妹你是什么意思呢?要不是我躲得急,这水就泼到我脸上了吧!”
“你胡说!”孙婉怡挺身上前,“我根本就没想泼你热水!”
“好了好了,二小姐,快少说两句吧。”
陆长北试图阻拦,可越拦越像是在搅浑水。
楼下吵的厉害,楼上同样争执不休的母子二人终于被惊动。他们先后奔出门,一个直奔孙婉淑,一个扶住孙婉怡。
“怎么了?”
孙婉淑抽噎着,扑进阮嘉禧的怀里。
“我好疼啊!”
阮嘉禧低头一扫,只见孙婉淑手臂上的皮肤已经隐隐起了一些小水泡,顿时怒不可遏。
那一瞬间,他连杀了孙婉怡的心都有了。
“她是你大姐!”
阮之桃扯过哭的眼圈发红的孙婉怡,挡在身后。
“你这是什么语气?人家姑娘都被你吓到了!”
“她活该!”阮嘉禧一声吼,孙婉怡的肩膀控制不住的抖了三抖,紧张的揪着阮之桃的衣服。
“阿姨,我真的没有啊,是大姐自己不小心……”
“你竟然恶人先告状?”孙婉淑可怜兮兮的靠在阮嘉禧怀里,带着哭腔质问,“明明是你先对我动手的,你怎么能反咬一口呢?”
阮嘉禧搂着孙婉淑,避开她的伤处,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乖,别怕。”
孙婉怡肺都要气炸了,她从孙婉淑的身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这都是她从前用的招数啊!
孙婉怡也哭个不停,“大姐不能污蔑我呀!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到底是为什么呀?”
场面乱成一团,各说各的,阮嘉禧被吵的头疼。
“都给我闭嘴!”阮嘉禧吼道。
他转头怒视向被排挤到边缘的陆长北,“北叔,你刚刚一直在楼下,你来说。”
“这……”陆长北犹豫了一下,好像怕得罪了人。
阮嘉禧脸色更沉,“想什么呢?说啊。”
“刚,刚刚我的确是看到是二小姐先动的手。”
此言一出,除了孙婉淑以外的在场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阮嘉禧更是面色铁青,他声音中隐带着怒火。
“妈,你都听到了吧?你还看不清楚她是什么人吗?”
阮之桃微皱下眉,转头把视线扫向孙婉怡。
“我想知道……”
“阮阿姨!”孙婉怡拉住阮之桃,可怜兮兮的开口,“我真的没有……”
“已经有人证了,你竟然还想狡辩?你好歹毒!”
“够了!”
阮嘉禧刚一开口,阮之桃就叫了停。
“女孩子家争执两句怎么了?大惊小怪。你有这个功夫辩论个胜负,还不如赶快带她去处理一下。”
阮之桃话里回护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孙婉淑见好就收,反正该办的事也办完了。
她抱紧阮嘉禧的腰,靠在他怀里哆哆嗦嗦。
“我们走吧,真的好疼啊……”
阮嘉禧这才把心思收回来,他搂紧孙婉淑,转头怒瞪着孙婉怡。
“我们走。”
阮之桃扶额,转身坐下。
她视线扫了一眼地板上零落的茶具,杯口边缘还印着一圈红色唇印,而孙婉淑今天是素颜来的。
阮之桃不经意间皱了下眉,看样子这水好像确实是孙婉怡泼上去的。
孙婉怡敏感的察觉到阮之桃的脸色不对,急忙开口。
“我真的没有啊,是大姐冤枉我!”
“好了,没事了。”阮之桃轻声说道,“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放心吧,我相信你。你也累了,我让陆长北带你上去,待会儿会有阿姨替你收拾出一间屋子来。”
孙婉怡踟蹰着点了点头,她不太敢确定阮之桃到底相不相信她,但还是顺从的跟着陆长北上楼了。
片刻之后,安顿好了孙婉怡,陆长北走下了楼。他看见阮之桃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便凑了过去。
“董事长,今天的事您怎么看?”
“亲生姐妹之间也有斗争,更何况不是亲生的。”
阮之桃似乎是不大在意这样的事,可是她紧皱的眉头一点舒展的迹象都没有,陆长北便知道她是口是心非了。
“那,就这么过去了吗?”
阮之桃微微抬起头,“你刚才一直在楼下,你真的看到这水是孙婉怡泼上去的?”
陆长北点了下头,“的确如此。”
“那不过去又能怎么样。”阮之桃这才回答陆长北的问题。
陆长北诧异的看着她,看来阮之桃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没有挑明。
陆长北十分茫然,“那我们还要把二小姐留在家里吗?她这样的性子,恐怕以后会惹祸呀。”
“但是你就没有想过她到底是为什么把热水往孙婉淑身上泼吗?”
陆长北摇了摇头,他不懂女人之间这些弯弯绕绕,但是他感觉到阮之桃话里有话。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陆长北谨慎开口。
“难道是因为二小姐也喜欢我们家少爷吗?”
阮之桃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是开窍了。
“要真不是因为嫉妒的话,为什么要动辄泼人热水?这水要是真泼到了孙婉淑脸上,毁容了也是有可能的。”
陆长北了然,不怕她有感情,就怕她没感情。
如果孙婉怡的本意是虚以逶迤,仅仅是利用阮之桃的话,那把这个人留在身边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但如果她图的是真感情,阮之桃反而喜欢她这样。
只有手中攥着最核心的利益,才能够打动她。
陆长北想了想,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董事长您对二小姐也并不是十分信重对吗?”
阮之桃轻笑了一声,“你个老滑头啊。”
阮之桃叹了口气,“我喜不喜欢她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能帮我办成一些我不好下手的事。这种划算的买卖如果不做的话,岂不是可惜了吗?”
陆长北若有所思,不过心里仍在摇摆。
阮之桃打的主意固然是好,但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恐怕就不是没有收获的问题了,他们反而可能会损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