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已经一下午的时间了,阮嘉禧连通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孙婉淑惴惴不安,她思索了片刻,忙让司机调转的方向。

不行,她要去陆家的老宅看一看。

不亲眼看到阮嘉禧,她不放心。

那天傍晚,园子里所有的仆人都看见一个在风中凌乱的女人拄着拐,瘸着一条腿闯进了门。

他们谁都没敢拦,还以为这是自家少爷在外面欠的风流债。

孙婉淑还算顺利的抵达了别墅门口,她谨慎的敲了敲门,片刻之后,门开了。

让人意外的是,开门的人竟然是阿锋。

他脸已经皱成了一根苦瓜,眼尾红红的,好像是哭了。

孙婉淑被他给吓到了,这可是跟在阮嘉禧身边最亲近的助理,这么个人都哭了,那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孙婉淑连自己隐隐作痛的腿都顾不上,连滚带爬的冲进门,刚跑的客厅,她就被阿锋给拦了下来。

“孙小姐,要不然您还是回去等等吧,这个地方……您不适合来的。”

孙婉淑猛转过头来,瞪着阿锋,

“到底怎么回事?”

阿锋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二人就不约而同的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抽打声。

孙婉淑倒吸一口凉气,不顾反对的冲了上去。

她拼命的敲着祠堂门,“嘉禧,阮嘉禧!出来!”

跪在祠堂里的阮嘉禧心一惊,她怎么来了?

“阿锋,把夫人回去。”

阿锋拉住孙婉淑,“孙小姐!千万别冲动!您就先回去吧?”

“不行!”孙婉淑急的要哭了。

被关在祠堂里的是她男朋友,而且她男朋友正因为她在挨打,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阮嘉禧,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出来,我就闯进去了!”

“阿锋,你还等什么呢?把夫人拉开!”

“夫人,您就听小声的话吧!”

“三!”

“夫人别冲动啊!”

“二。”

“夫人,您这样先生怎么会安心呢?”

“一!”

数到末尾,阮嘉禧果阵没有出来。

孙婉淑瞬间怒发冲冠,抬起另外一条没有受伤的腿,一脚踹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孙婉淑的右腿因为还没有康复,也撑不住力气,摔倒在了地上。

阮嘉禧吓得一愣,连忙冲上来抱起孙婉淑。

孙婉淑疼的的额头上瞬间浮起冷汗,但比身上更疼的是心。

她一眼就看到了阮嘉禧惨白的脸色,他虽然故作镇定的抱着自己,可是孙婉淑怎么能感受不到阮嘉禧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

他一定是疼坏了。

阮之桃怒气冲冲地拎着鞭子走了上来,“好啊,你连我们家的祠堂都敢闯,真是无法无天了!”

阮嘉禧猛一转头,“妈,够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阮之桃厉声呵斥,又挥起鞭子。

孙婉淑情急之下,直接攀附上阮嘉禧的肩膀,挡在他身前,生生受下了那一鞭子。

粗粝的鞭子落在孙婉淑的背上,孙婉淑瞬间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脸色霎时间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在不停的颤抖着。

仅仅是挨了这一鞭子,孙婉淑就痛的连叫都叫不出来。

可是阮嘉禧挨了这么久,他又该有多疼?

阮嘉禧瞬间怒了,他抱起孙婉淑,转身就走。

“站住!”

阮之桃拔腿追上去,阮嘉禧置若罔闻,向前走了两步才停下,微微偏过头。

“妈,我今天愿意接受您的惩罚,是因为您是我的母亲,可是不代表我能任由您伤害我爱的人!”

阮之桃被他气得直笑,“听听,听听你多威风啊?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没有威胁,只是阐述事实。”阮嘉禧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

阮之桃无力的丢下鞭子,颤抖着手指着蜷缩在阮嘉禧怀里的孙婉淑。

“就为了这么个女人,连你的母亲都不要了?你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阮嘉禧闭上眼,长叹口气。

“我是从您肚子里出来的,我尊重您,爱护您,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在乎您。可是妈,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能一辈子都活在您的阴影之下,那样的我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您的一个附属物件!”

说罢,阮嘉禧就抱紧孙婉淑,大步流星的走了。

任凭阮之桃怎么在身后喊他,阮嘉禧都没有回头。

阿锋紧张的转头望了眼阮之桃,又连忙抬步跟上。

他匆匆忙忙的替阮嘉禧拉开车门,“咱们去哪儿?”

“去公寓。”

阿锋匆匆上了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迅速逃离了这个令人压抑的灾难现场。

直到上了车之后,孙婉淑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从那种刺心的疼痛中回过神来,在对上阮嘉禧那张有些惨淡无光的脸时,孙婉淑就无法控制的哭出声来。

她揪着阮嘉禧的衣襟,不停的抽噎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滚,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怎么这么傻呀!”孙婉淑哽咽着责怪,“她打你,难道你不会跑?大不了你把我推出去了,你为什么呀?!”

阮嘉禧捧住孙婉淑的脸,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的眸子,他带着薄茧的大拇指轻轻扫过孙婉淑脸上的泪痕。

“你放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孙婉淑微微张开嘴巴,“可是你和我在一起会受伤的。”

“我不怕,哪怕是死,我也愿意。”

孙婉淑猛扑进阮嘉禧怀里,痛哭失声。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前世的阮嘉禧,很抱歉那样践踏你的真心。

对不起现在的是阮嘉禧,因为我的存在,又让你受了伤。

阿锋眼观鼻鼻观心的开车,可他的眼底也有点发酸。他既为了二人庆幸,也为了他们担忧。

终于回到了阮嘉禧在外的公寓,两个人互相搀扶的下了车,谁也不肯先撒手。

他们好像有点过度担忧彼此了,生怕一放手对方就当场没了。

阿锋终于看不过眼,硬挤进二人中间,一手架起一个。

“我来扶你们。”

阮嘉禧静默的看着他,“你可真有眼力见。”

阿锋假装对阮嘉禧的话充耳不闻,开什么国际玩笑?两个人身上都有伤,疼的都快走不动路了,强装什么大头蒜?

一直到进了屋,被安置在沙发上坐下,阮嘉禧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

他的整个后背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锥心刺骨的痛逐渐蔓延深入骨髓。

阮嘉禧沉默不言的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半扶着额头,脸色有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