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禧是被他母亲带大的,他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不能不听他母亲的。
煌盛集团。
阮之桃被一群黑衣人簇拥着走了出来,年过四十的女人依旧保养得宜。穿一身黑色紧身裙,脚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巴掌脸上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
一头浓密的秀发,挽在脑后,看上去大方又体面。
她皮肤白皙紧致,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过任何痕迹,反而因为年龄的增长而越发的有韵味。
最要命的是她身上的那种气质,若是她摘下墨镜,视线随意一扫,被她盯着的人就会立刻不自觉的腿软,对她俯首称臣。
“你们马上出发,这个项目必须拿下。”阮之桃雷厉风行的快步走出,一边对电话那边的人说着什么。
撂下了这句话,她又随手拿起另外一部手机,“宋会计,把去年年度的财务报表给我,对,就现在。”
孙婉怡静静的坐在车内,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见到阮之桃快上车了,就立刻坐直身子来,“他们要走了。”
阿花转头看了孙婉怡一眼,“二小姐,确定吗?”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阿花踟蹰了片刻,还是领了命令,悄悄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藏在路旁一棵三人环抱粗的大树后面,静静的观察了片刻,看到阮之桃身边的保镖替她拉开了车门,就立刻冲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阮之桃挎着的手提包。
她像是一头灵活矫捷的豹子,在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迅速解开了人群,向路那旁冲了过去。
阮之桃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她惊叫一声,“我的包!抓住那个人!”
阮之桃身边的报表蜂拥而上,平静的街边瞬间乱成一团。
孙婉怡坐在车里,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她的机会来了。
半秒钟后,孙婉怡也推门冲下车,一边惊呼,一边狂追上去。
“站住!把东西放下!”
前面狂奔的阿花听到了孙婉怡的声音,不经意的放慢了脚步。没过几秒钟的时间,孙婉怡就在她的放水之下成功追了上来。
她一把夺过阿花手中的包,皱着眉死死盯着她的眸子。
“动手啊!”
阿花咬着嘴唇,犹豫了半秒钟的时间。
孙婉怡急了,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过来,她低声呵斥。
“快点。”
阿花只好听命,她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一把被她小心翼翼藏着的短匕首,照着孙婉怡的手臂捅了下去。
随后迅速抽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出事故现场,转眼就消失在街头。
与此同时,阮之桃身边的保镖们也追了上来,孙婉怡捂住自己正在汩汩流血的手臂,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冲进她的鼻腔。
不知是真害怕了还是装的,孙婉怡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捅人了,捅人了啊!”
因为疼痛和失血,孙婉怡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甚至连一直被她捏在手中的手提包被人趁机拿走了都没发现,带头的保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确定包里的东西没有少才皱着眉看向孙婉怡。
“多谢小姐。”
“没……没关系。”孙婉怡痛的哆哆嗦嗦,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阮之桃终于追了上来,“怎么回事?天呐!”
她看到地上那一大滩血,就吓得一声惊呼,捂住了嘴。
驰骋商场数十年的女人终于在这一刻感到了惊慌,“这……这怎么回事?”
“没关系,是那个小偷不甘心。”孙婉怡咬着嘴唇,撑起手臂,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
对上阮之桃眼睛的瞬间,孙婉怡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随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问是阮阿姨吗?”
“你认得我?”
“我……”孙婉怡的神色有些局促,“我是孙婉怡。”
阮之桃认认真真的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番,这才想起这号人物。
孙家的二小姐,也是养女。
阮之桃刚刚还惊慌的不行的神色忽然之间冷了下来,提到孙家,阮之桃就觉得晦气得很。
如果是换做二十年以前的话,他们阮家和孙家的关系还算是不错,毕竟从上一辈起就已经是世交了,从前也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之一。
不过孙家墨守成规,几十年如一日的经营着家族企业,已经濒临被时代淘汰的边缘。
当时阮之桃匆匆接手夫家的公司,决定创新改革的时候,孙家也是站在反对那一派里的。
在那个最艰难的时候,凡是没对阮之桃施与援手,反而站在对立面,甚至是落井下石的,早就已经被阮之桃排除在外了。
之所以厌恶孙家的另一方面原因,是阮之桃发现孙志强总是把眼睛盯在她唯一的儿子身上。
在阮之桃的眼里,在他们危机时刻不选择出手相助,事后却要结亲家的孙志强就是一根墙头草。
今天他能看重利益,想让阮嘉禧做他的女婿。那明天他就也能因为阮家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图的东西,而选择将阮嘉禧扫地出门。
想到这儿,阮之桃不禁冷哼了一声,他们阮家就算是败了,全家人都只能去街边要饭,那也绝对不会向这个曾经连旧时情意都不顾的家族抛出橄榄枝。
孙婉怡见到阮之桃脸上突变的神色,并未失望。这仅仅是一个开头而已,至少今天结下了这个善缘,明天她就有机会让阮之桃能多听她说上两句。
不过虽然厌烦,但是表面是的工作还是要做足的。
阮之桃打量了演孙婉怡手臂上的伤,虽然不是很重,但是视觉冲击性却很强。
她身上那条浅色碎花连衣裙的半边袖子已经快被血给浸透,同时手指间也在滴滴答答的向下淌着血。
阮之桃的面色终于松动,“你没事吧?”
不管怎么说,孙婉怡也是因为替自己抢回包所以才受伤的。
孙婉怡摇了摇头,勉强开口。
“没事的阮阿姨,我自己回去处理一下就好。”
阮之桃打量了一眼孙婉怡有些苍白的面色,心中不禁微微一愣。
换做旁的女孩子,擦破了块皮,恐怕都要哭着喊疼了吧?
尤其是那个孙婉淑,更是个矫情的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