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遇见老婆第十一天

音乐声渐渐停止,灯光骤然亮起。

台下静默两秒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江晚小幅度地喘着气,在看到观众们激动的反应后,脸上扬起了好看的笑容。

她偏头望向北槐的方向,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睛弯成了月牙。

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甜,最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心底像落了一根羽毛,轻飘飘地,又痒又酥。

北槐抿了抿唇,垂眸,避开了江晚的视线。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趁着报幕员上台,她起身走下舞台。

江晚表演都结束了,她也不想继续呆这儿,索性直接从后门离开。

可还没走几步,胳膊就被一只柔软的手拉住。

“北槐同学,今天谢谢你了。”

女生小脸微微泛红,舞裙都没顾上换,就直接跑下来追北槐了。

北槐看了她一眼,头又慢慢转向别处,语气没什么起伏。

“恰好会那首曲子而已。”

潜台词就是我才不是为了帮你!

果然傲娇得不行呢。

江晚内心暗笑,她自动忽视北槐的话,继续道:“北槐同学钢琴弹得很棒,明天请你喝奶茶吧。”

“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不打扰北槐同学了。”她朝北槐挥了挥手,转身往前走。

奶茶?

谁要喝那玩意儿,当她小孩儿吗?

北槐表示很不屑,但看到女生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下一秒,她迈开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少女。

“你...”江晚回头,表情有些惊讶。

“吃多了,随便走走消食。”染着一头不羁红发的女生,表情酷酷地说着,在对方狐疑的目光下也面不改色。

傻子。

北槐暗暗吐槽。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江晚是要去干什么,查后台的监控,找出在舞裙上动手脚的人。

监控室里那群二大爷,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一小姑娘使唤的。

那群人势利得很。

她跟着过去,他们态度还能收敛点。

江晚当然知道北槐是想跟着她一起去,看着女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暖暖的。

后台区域这一块也是由学生会负责的,等两人到监控室,坐在里面打瞌睡的学生一见到北槐,立马就清醒了,态度好的不得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调到江晚在晚会开始前离开后台的监控录像时,画面突然黑掉了。

“这这这...怎么突然就坏掉了,之前还是好好的。”学生手足无措的解释,他更怕北槐认为是他弄坏了监控。

江晚揉了揉眉骨,尽力让心情平复下来。

舞裙被毁,伴奏出问题,节目不让调,监控也坏了。

很明显,对方早有预谋,这是打算让她吃个哑巴亏。

可惜,对方却没猜到,她有备用舞裙,还有北槐这个临时救场的钢琴伴奏。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监控被破坏,证据也没了,不能直接指认对方。

江晚叹了口气,跟着北槐走出监控室。

“不好意思啊,让你跟着我跑一趟。”

“谁说我是跟着你的,不是说了吗,我是消食,爱到哪儿到哪儿,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北槐瞪了她一眼,语气凶巴巴的。

但一点儿也不吓人,反而更像一只小奶猫,龇牙咧嘴地冲人喵喵叫。

“好,是我说错了。”江晚笑了笑,没有戳穿女生显而易见的谎话。

她凝视着北槐的眼睛,笑容很浅,却足够真诚。

“今天谢谢你能上台,我很喜欢你弹的曲子,真的很好听。”

“北槐同学,如果可以,我很期待我们能够再次合作。”

少女的眼睛漆黑明亮,北槐都能从那双漂亮的瞳孔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轮廓。

她也是头一次在自己脸上看到茫然的神情。

女生的话似有魔力,不断的回荡在她耳边,哪怕已经离开学校,回到家,脑子里浮现的也全都是江晚浅笑低吟的面孔。

操。

她低声骂了一句。

真是见鬼了。

在她小时候,云曼珠想把她培养成一个多才多艺的人,给她报了各种培训班。

在这其中,她钢琴学得最快最好。

那时候的她还很傻,为了讨云曼珠欢心,每天苦练钢琴。

她的童年没有娱乐,没有欢笑。只有一成不变的房间,枯燥的练习,和云曼珠的斥责。

后来,她为了气云曼珠,和女人对着干,钢琴不好好弹,学也不好好上。

她再也没在云曼珠面前弹过钢琴。

虽然,她并不讨厌钢琴。

很多人都说过喜欢她的弹奏,很多人都用过最华丽的辞藻来称赞她弹的曲子。

可是,所有人的夸赞,都抵不上少女说一句“好听”。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令她的心脏都漏了一拍。

江晚说她很喜欢她弹的曲子。

江晚说很期待她们能够再次合作。

其实,她没说,她同样很期待。

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了几个小时。

北槐猛地坐起身,拿过手机,给岑今打了过去。

半夜被吵醒,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有很大的起床气。

恶声恶气地骂:“特么的这都几点了?!北槐你如果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我,劳资绝对来你家跟你同归于尽!”

没理会岑今的满腹怨气,北槐自顾自地说:“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我欠你一个人情。”

一听这话,岑今的瞌睡立马就没了。

开玩笑,让北槐求她帮忙的机会可不多。

“哟,怎么,还有我们槐姐办不了的事啊?”她又开始习惯性的调侃。

“废话少说,就问你帮不帮。”北槐皱眉,语气很不耐烦。

“拜托,你这是让人帮忙的态度吗?”岑今差点被气笑了。

得,她就不该理这狗东西。

“阿拉姐珍藏的红酒,我下次带给你。”

北槐敲了敲手指,气定神闲的开口,丝毫不担心岑今会不心动。

别人不了解,她还不清楚?

抛开表面那层光鲜的皮,岑今背地里其实就是个挑剔的酒鬼。

爱酒如命,却又极度挑剔。

阿拉姐家珍藏的那瓶红酒,岑今已经觊觎好久了,奈何阿拉姐不肯松口。

果然,闻言,岑今的声音瞬间兴奋起来。

“一言为定,你可别耍赖啊。”

“说吧,让我帮什么忙。”

“一个小忙。”

“帮我...查一件事。”

北槐在心里默默地想,她这不是帮江晚,只是因为这出节目她既然参与了演出,那么,她就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节目上动手脚。

只是因为这样。

她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