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会真让老牛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吧,这次咱们又碰到哪个老妖怪了?”孟美丽说着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不知道。”阎九君低头继续吃着面前的食物。
“老大,您不觉得咱们最近碰到的事有点多么?这隔三差五的来这么一回,我都怀疑咱们客栈是不是位置太好,专门招那些邪性的东西。”
阎九君的动作一顿,淡淡地说:“你可知为什?么这里之?前是乱葬岗?”
孟美丽摇摇头,说:“为什么?”
“郦城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发生在这里的战争不计其数,每每两军休战,他们寻回死亡兵士的尸体后,都会堆砌在这里,进行?焚烧。直到三百年前,郦城改建,这里才成了乱葬岗。这里的怨气、煞气,日积月累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镇压的地步,自然是引来那些邪祟的窥视。”
“原来是这样。”孟美丽苦笑着说:“那这么说,咱们以后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阎九君没再说话,端起汤碗喝了起来。
“得,谁让咱是阴差呢,该管还是得管。”
阎九君抬头看看孟美丽,直觉今日的她与往常不同,似乎话多了不少。
“放下了?”
孟美丽一怔,随即感激地说:“放下了,还要谢谢老大给我机会。”
“你不必谢我,是你给?了自己机会。”
孟美丽笑了笑,说:“老大,我一直很好奇,您做阎君之?前是做什?么的?就没有放不下的执念吗?”
阎九君没有回答,喝完碗里的汤,起身离开了餐厅。
牛英俊见阎九君离开,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好奇地问:“孟婆,你跟老大都说什?么了?”
马大帅见状也坐了过来,同样很好奇两人谈话的内容。
孟美丽看着牛英俊说:“老牛,我建议你的嘴还是缝上比较好。”
牛英俊一怔,好笑地说:“不是,你这婆娘,我哪又招你了?”
“老大说那对夫妻有问题,很可能是某个老妖怪在作怪。”
牛英俊神情一滞,苦笑着说:“不是吧,还真让我说准了,那老大怎么没把他们安排进444号房?”
“我忘了问了。”
马大帅眉头紧皱地说:“那老大有交代怎么应对吗?”
孟美丽摇摇头,说:“现在老大连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都不清楚,要怎么应对?”
牛英俊苦着脸说:“不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自从咱们开了这家客栈事就多了呢?”
“老大说这里特别招邪祟喜欢,所以以后咱们有的忙了。”
马大帅疑惑地问:“这话什?么意思?”
孟美丽将刚才阎九君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得,我说老大怎么有兴致在阳间开客栈,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马大帅接着问:“就没办法将这里的怨气消解掉么?”
“如果有办法,老大能不做吗?这问题明显超纲。”
牛英俊唉声叹气地说:“原本以为当阴差是个铁饭碗,没想到居然还要面临随时下岗领盒饭的危险,这上哪儿说理去。”
孟美丽也跟着叹了口气,说:“我说怎么会领双份工钱,原来工作的危险度提高?了,果然这世上就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牛英俊看看面前的饭菜,说:“让你这么一说,这饭菜顿时不香了,我现在需要老板娘的安慰。”
牛英俊起身将餐盘放进餐台的回收桶,有气无力地出了餐厅。
孟美丽好笑地说:“你瞧他那点出息。真怀疑他上辈子到底是不是牛,一点踏实肯干的品质都没有,就喜欢偷奸耍滑。”
马大帅面无表情地说:“他上辈子是被累死的。”
孟美丽一怔,随即点点头,说:“那就难怪了。”
过去的一千年,虽然他们也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孟美丽却因为心里的执念,从未真正向他们打开心扉,对他们的过去不是很了解。
看看马大帅,孟美丽感慨地说:“老马,你有没有发觉,自从老大在这里开了客栈,咱们比以前更有人味了?”
马大帅的手顿了顿,说:“嗯,好像又活了。”
孟美丽好奇地问:“你们跟老大的时间比较长,知道老大的过去吗?”
马大帅摇摇头,说:“不清楚。老大从未提起过,我们也不敢问。”
“那之前的阎君呢,和老大应该不一样吧?”
“我当上阴差没多久,老大就上任了,与之前的阎君相处不多。”马大帅吃完最后一口菜,端起托盘说:“我去忙了。”
孟美丽点点头,也回了厨房。以后的时间还长,她有的是机会,去重新了解他们。
张绍光拎着牛肉面回到房间,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来到衣橱前,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包血袋,箱子里铺满冰块,所以鲜血并未凝固。他走到床边,将马小玉扶了起来,说:“小玉,饿了吧,我现在就喂你吃饭。”
一直没有反应的马小玉突然动了动眼珠,呆滞被惊恐取代,哀求地看着张绍光。
张绍光见状脸上浮现心疼,温柔地哄着:“小玉乖,不吃东西,宝宝会饿,你也会受不住。我知道这个味道不好,为了宝宝,你就忍一忍。”
马小玉不能言语,也不能动,只能任由张绍光摆布,看着他拿出一根管子,熟练的插进自己的喉咙,然后连接血袋的开口,高?抬血袋,鲜血顺着管子进入她的胃,马小玉的眼底只剩绝望。
随着鲜血的灌入,马小玉平静的肚子再次动了起来,一鼓一鼓的,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她的肚皮也随着鼓动变得越来越薄。
张绍光轻抚着马小玉的肚子,笑着说:“宝宝又调皮,不要折腾妈妈哦,不然爸爸就不给?宝宝吃了。”
张绍光的话起了作用,马小玉的肚子渐渐平静下来,一包鲜血也已经消失殆尽,而?马小玉的眼睛再次恢复呆滞的状态。
张绍光将管子小心的拉了出来,转身走向浴室,将血袋和管子清洗干净。
“叮铃铃”,客房的电话响起,张绍光从浴室出来,接通了电话。
“张先生您好,前台有您的快递,需要您签收一下。”
“好,我马上就过去。”
张绍光将血袋放回行?李箱,转身离开房间。
昏暗的房间内,阎九君突然出现,看向?床上的马小玉。她躺在床上,眼睛看向?天花板,眼珠不动,眼神呆滞,身上只穿着内衣裤,凸起的肚子上搭着一条毯子,浑身长满浅绿色的斑。
阎九君走到床前,将毯子掀开,看向?马小玉的腹部,大片的绿斑下是一条条妊娠纹,肚皮已经变的很薄。
马小玉的肚子突然动了起来,似乎是察觉到了阎九君的靠近。
“啊!”
尖利刺耳的叫声突然响起,马小玉的肚皮被撑起,眼看着皮肤越来越薄,马上就要撑破。一道巨大的黑色虚影出现,张嘴便将阎九君吞了下去。随即黑影消失,房间里没了阎九君的身影,马小玉的肚子再次恢复平静。
前台,一名快递小哥正焦急的等着,见张绍光从后院走了出来,他连忙迎了上去,问:“您是张绍光先生吗?”
张绍光笑着说:“是我,我的快递到了吗?”
快递小哥指了指前台放着的包裹,说:“到了,你看看,如果没问题,麻烦签收一下。”
张绍光来到前台,见潘固安看过来,客气地笑了笑,看了看包裹,随即接过快递小哥手里的快递单,在上面签了字。
快递小哥笑着说:“麻烦张先生给?个好评,再见。”
“一定好评,再见。”
潘固安笑着问:“张先生这是买了什?么?”
“没什么,现在天气热,吃剩下的食物很容易坏,就网购了这么个车载冰箱,以后可以放在车上用,多出来的电费就从押金里面扣。”
潘固安点点头,说:“张先生的情况特殊可以理解,至于电费,到你们退房的时候再说。”
“好,那你忙着,我回去了。”张绍光抱起包裹去了后院。
牛英俊从门外走了进来,来到前台说:“确实是一台小型冰箱。哎老潘,你说他买这个做什?么?”
“冰箱能做什?么,不就是冷藏么?他肯定是有东西需要冷藏。”
“你刚才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潘固安好笑地说:“这么明显的味道,怎么可能闻不到?”
“中药味,还有尸臭味,他肯定是想用中药味掩盖尸臭味。现在已经到了掩藏不住的地步,那那具女尸现在肯定已经开始腐烂了。”
“房间里有空调,可以控制温度,要想烂还得过几天。”
“那他为什么不干脆买个冰柜呢,把尸体冻起来,不就不会烂了吗?”
潘固安哭笑不得地说:“你今天又脑子里进奶茶了?如果把尸体冻起来,那她肚子里的东西还怎么生长?”
“你是说他之?所以带着尸体来咱们这儿,是为了他老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牛英俊停顿了停顿,说:“没听说人死了,孩子还能长的啊。”
“那已经不是孩子了。”潘固安叹了口气,说:“老牛啊,人常说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你这还在单相思的状态,怎么智商也没了?”
牛英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我这不是脑子里进奶茶了吗?”
潘固安还想再说,阎九君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老大,您这么凭空出现,就不怕吓到顾客吗?”
阎九君眉头紧皱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挥手间换了一套。
潘固安见状一阵无语,腹诽道:得,确实不怕。
牛英俊眼尖的发现阎九君刚才的衣服湿了一块,好奇地问:“老大,您刚刚去哪儿了?”
阎九君淡淡地回答:“五脏庙。”
潘固安和牛英俊同时一怔,一时间没听明白阎九君话是什么意思。
不待他们再问,阎九君的身影便消失了,两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老潘,你听清老大的话了吗?”
“我的耳朵不聋。”
“那你明白老大的意思了?”
“不明白。”
“……”
深夜,郦城一条偏僻的巷子,一个女人正远远的走来,身上穿着一件枚红色的紧身连衣裙,长发披散在身后,走路摇摇晃晃,明显是喝多了。她拿着手机,正打算打电话,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她刚想尖叫,嘴巴就被一块毛巾堵上,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张绍光将女人拖进了巷子,塞进了汽车的后备箱,随即一踩油门,朝着郦城的郊外开去。半个小时后,他在一片小树林停了车,将女人从后备箱中拖了出来。
张绍光四处看了看,找了个稍微矮一点的树,将绳子甩了上去,握住绳子的两端试了试,确定树枝不会折断后,将女人拖了过来。绳子的一端绑上女人的双脚,再将另一端缠到自己腰上,一点一点将女人倒吊了起来。
女人的长发垂落,随着风摆动,张绍光看着直皱眉,从后备箱里拿出剪刀,握住头发胡乱的剪了下来。女人感觉到疼痛,缓缓睁开眼睛,被剪到的头皮流出了血,滴落在地上。
在女人尖叫之前,张绍光将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女人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了即将面临的危险,她拼命的想要挣扎,扭动着身子,就像刚刚钓上来的鱼儿。
张绍光扬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女人脸上,打的女人脑袋嗡嗡作响,白皙的脸上顿时显现五枚清晰的指印。见女人停止了挣扎,张绍光在她脖颈上摸了摸,拿出一套连着血袋的针管,一针扎进了女人的颈动脉,鲜血立时流进了血袋里。
女人恢复体力还想挣扎,被张绍光一拳打在后脑上,又有一阵晕眩,待她再次清醒时,张绍光手里的血袋已经接满。他连忙拔下血袋,将开口封上,放进那个小型冰箱内,又换了个空的血袋,继续接着。
女人‘呜呜’的哭着,随着大量失血,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哀求地看着张绍光,期待他能放自己一条生路。可惜的是,直到她体内的最后一滴血流尽,张绍光才拔下了针头,将血袋放进冰箱,启动汽车开出树林。
在树林外下了车,他再次走向?树林,从一旁的一棵矮树上折了一根树枝,用来清扫地面轮胎的痕迹,以及他留下的脚印,处理完这些,他才走出树林,开着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早上九点,牛英俊正在客栈门口和李晓梅聊天,就见张绍光从车上下来,怀里抱着一个纸箱,似乎很重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吃力。牛英俊和李晓梅打了声招呼,便走上前帮忙,却被张绍光躲了过去。
张绍光笑着说:“不沉,就不麻烦你了。”
牛英俊点点头,状似随意地说:“早上开门也没见张先生出去,您是昨晚没回来么?”
张绍光解释道:“昨晚出去办了点事,忘了时间,就在车里呆了一夜。”
牛英俊关切地问:“那张太太呢,她一个人在房间没事吧?”
“应该没事,她有手机,有事的话会给?我打电话。那什么,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快点回去看看。”张绍光说着就朝后院走。
牛英俊往前跟了两步,热情地说:“张先生,您下次如果还出门,就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帮您照看一下张太太。”
“好,谢谢。”张绍光脸上出了汗,嘴角的笑也有点挂不住,脚步匆匆的朝着后院走去。
潘固安看向?牛英俊,说:“那箱子里是什么?”
牛英俊来到前台,小声说:“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血腥气就对了,你没看他印堂发黑么,明显是被怨鬼缠上了。”
“这么说,他昨晚没回来,是去谋财害命了?”
“谋不谋财我不知道,但害命是肯定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潘固安提醒道:“他是活人,我们是阴差,不归我们管。”
牛英俊一怔,随即讪讪地说:“你不说,我都快把这茬给忘了。”
马大帅从后院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前台,问:“昨天张绍光买了个车载冰箱,对吗?”
牛英俊点点头,说:“没错,怎么了?”
马大帅面无表情地说:“刚才见他搬着个箱子,好像很重,就上去帮忙,结果脚下不小心绊了一跤,那箱子掉在了地上,里面就是个小型冰箱。”
“你,不小心绊了一跤?”牛英俊笑的一脸猥琐,说:“行?啊,老马,这心眼多的,都能和蜂窝相提并论了。”
马大帅没搭理牛英俊,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里面应该是冷藏的血袋。”
潘固安怔了怔,说:“看来他昨天出门害命,就是为了这些人血。”
牛英俊眉头紧皱,说:“这些人血不会是拿来喂养马小玉的吧?”
“马小玉已经死了,就算魂魄禁锢在体内,她的身体也会慢慢腐烂,这些人血显然不是给她的。”
“不是给她的?”牛英俊想了想,随即眼睛一亮,说:“不是给她的,那就是来喂养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潘固安笑着调侃道:“看来老牛今天还没喝奶茶。”
马大帅眉头紧皱地说:“老潘,你可猜到马小玉肚子里的怪物是什么?”
潘固安摇摇头,说:“嗜血的怪物很多,现在他还在孕育当中,还真不好猜。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嗜血?难不成这马小玉怀的是吸血鬼的孩子?”
潘固安哭笑不得地说:“老牛,你最近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还吸血鬼的孩子,你怎么不说他是吸血僵尸的孩子?”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得,我要忙了,你还是去隔壁喝奶茶吧。”
潘固安坐回电脑前,继续手里的工作。马大帅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后院。
“唉,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牛英俊抽了抽嘴角,说:“喝奶茶就喝奶茶,我看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
张绍光回到房间,将冰箱放在地上,累得直喘粗气。原本一口气抱进来,完全没问题,却偏偏遇上两个热情的服务员,非要帮他的忙,甚至还毛手毛脚的将箱子打翻了,幸好冰箱被他封住了,并没有露出里面的血袋,不然他还真不好解释。
张绍光看向?床上的马小玉,见搭在她身上的毯子被掀开,下意识地皱紧了眉。他走到床前,轻轻抚摸马小玉的肚子,说:“宝宝是不是又调皮了?”
像是听到张绍光的话,马小玉的肚子开始动了起来,而?且动作越来越大,似乎很急切的样子。
张绍光笑了笑,说:“好好好,马上就给你吃,别折腾妈妈了。”
张绍光无视马小玉眼底的哀求,熟练的将管子插进她的喉咙,将鲜血灌进她的胃里。
张绍光温柔地轻抚马小玉的脸颊,说:“小玉,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他马上就要出生了,需要很多营养,你就忍一忍,再忍几天,咱们的宝宝就出世了,你就可以做妈妈了。”
马小玉眼底的哀求消失,被憎恨和厌恶取而代之。
张绍光眼底的温柔不在,面色阴沉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说:“你恨我?”
马小玉虽然不能说话,但她眼底的仇恨却给了他答案。
张绍光情绪激动地说:“我那么爱你,事事依着你,你凭什么恨我?”
马小玉瞥开目光不去看他,眼底的厌恶显而易见。
张绍光彻底被马小玉的无视激怒,粗鲁地管子从马小玉体内抽了出来,吻上她的唇,撕开她身上的内衣,说:“马小玉,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就算是死了,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