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延一手撑着软椅的椅背,一手托住曲归年的肩膀,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怀抱里。
陈启延细细吻去曲归年面颊上的泪痕,又去亲他的睫毛。
长睫蝶翅般翕动着,像一只猫爪轻轻挠在了心头。
陈启延忍不住,盯着曲归年,眸色沉了几分。他重重喘息了两口,再一次埋下头,加重了几分力。
“启延......”曲归年难耐,不由得微微仰头,含水的凤眸微阖,他此刻心里又乱作一团,不自觉地伸出手,揪住了陈启延肩膀上的衣服。
“揽住我的肩膀。”陈启延离开了些,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哑声说。
曲归年此时心乱脑中也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听到陈启延的话,修长的手臂向前伸了些,揽住了他的肩膀。
“启延......”曲归年看着与他极近的陈启延,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唤他的名字。但刚刚流过泪,此时他的声音带着温软的颤音,还?有微微的鼻音。
曲归年只是想唤他的名字,但陈启延却被他撩得呼吸骤然加重。
他双眼发红,盯着曲归年看了两秒,然后猛地低下头,再次狠狠吻了上去。
“曲老师,归年......”陈启延一遍遍哑声唤着,伴着粗重的喘息声。
“不要......”曲归年对于其他人的触摸极其敏感,他想要阻止陈启延,却被陈启延再次埋头堵住了声音。
曲归年的喘息也带了些泣声。
陈启延双眼通红,终于忍不住,触上了他的衣领。
“曲老师,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陈启延喑哑的声音夹杂着呼吸时的热气,在曲归年耳边响起,“他们......也会这样对你吗?”
“他们......?”曲归年已经无法思考,只能模模糊糊地问,“你是说——”
陈启延却突然堵住了他的话,片刻后,陈启延微微抬头,近距离地盯着他的眼睛:“在我这里,不要说别人的名字。”
陈启延看着曲归年眼中的迷离,哑声问:“只要告诉我,有没有其他人......吻过你?”
白狐抱着曲归年亲吻的那次正是在他的眼皮下发生的,曲归年也没有很激烈地拒绝。
现在曲归年乖顺地躺在他的怀里,陈启延不敢想,是否其他人也会这样对待曲归年。
那几个人和他一样,看着曲归年的眼神带着露骨的爱意、渴望,以及占有欲。
他们想要什么,陈启延再清楚不过。毕竟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只要一想到,还?有其他人也见到过这样的曲归年,也听过他带着泣声的喘息,也被他不经意的温软撩得神魂颠倒,就像自己一样,陈启延就感觉自己要疯了。
“有没有......”陈启延的话里带了些急切和隐隐的央求,他害怕听到不想要的回答。
但曲归年垂下了眸,攀住他肩膀的手也撤回了些。
“我不问了,”陈启延连忙将他的手臂按回自己的肩上,但曲归年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陈启延不敢再想,“对不起,我不该问。”
陈启延俯下身,再一次亲上了曲归年的唇。这一次他的手却没有闲着,摸到了曲归年的扣子,就要解开。
但在他的手碰到曲归年的锁骨时,曲归年全身一颤,似乎突然回神,攀住他肩膀的手撤了回来,推着他的胸膛,似乎要说什么。
陈启延加重了些力将他压回去,埋头又要亲上去。
但曲归年这次反应激烈了起来,躲开了他的动作。
陈启延只能后退些,他哑声问:“这么抗拒我么?”
曲归年一口气没有喘匀,他喘了两下,下意识揪住陈启延肩膀上的衣服,片刻后,指着房间一角的天花板,喘息着道:“有......有监控。”
陈启延抬头,才发现实验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安装上了监控。
陈启延再想做什么,也不可能在有监控的地方还能够若无其事地继续。
陈启延定定地看了曲归年片刻,帮他整理好衣服,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你......”曲归年的脑中更加混乱,不知该从何说起。
“曲老师,不要难受,”陈启延握住他的手,说,“重生之后,换了一具身体?,其实已经有如新生。那些记忆虽然还在,但是情绪已经缓和了很多,就像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如果?不是这样,陈启延怕是早就不知成什么癫狂的样子了。
曲归年回握住他的手,喃喃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上一世的他,以为自己的死亡是顺应剧情,水到渠成,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在自己死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他害了这些人,尤其是全心全意对待他的陈启延,和无?辜承担着失手杀掉他的愧疚和负担的顾柏寒。
他想问白狐最后怎么样了,但看着陈启延的眼神,却问不出和别人有关的事情。
“启延,对不起。”曲归年的心里疼痛难忍。
陈启延用力握紧他的手:“明明是他们对不起你,冤枉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不是的,”曲归年终于忍不住,声音有些哽住,他们这样沉重的感情,让曲归年的心里也分外沉重,他不能再隐瞒下去。
曲归年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那些让我入狱的证据,正是我设计让人发现的,能够洗脱罪名的材料,也是我隐藏起来的。”
曲归年握着陈启延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甚至顾城主失手杀死我的那天,我其实是能避开那一刀的,但我没有。”
“你......你明白么?”
“我有不能说的理由,但是这一切,确实是我骗了你们。对不起。”曲归年说到这里,只觉得一阵灭顶的愧疚和心痛,“对不起......”
陈启延分开曲归年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目光里多了些看不懂的东西。
他叹了一口气:“您以为我们不知道么?有那样洗脱自己的证据却不公布,放在一个最不起眼的文?件夹里,隐藏在柜子的角落,生怕别人看到一样。”
“我这么难受,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我爱您。”
陈启延靠得近了些,望着曲归年的眼睛:“我知道您有苦衷。但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毕竟,如果?您这一世再这么来一次,我会疯掉的。”
“因为......那些证据,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
直面自己的内心总是残忍的,但曲归年说出了第一句,后面的就顺畅了许多:“我自欺欺人地为了弥补自己的良心,创造出了这些。”
“它们不能够被人发现,而我私心里却希望,有一天它们能够被人无?意间发现,也算是我为自己的行?为做的补偿。”
“但它们......本来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被我创造出来。”
曲归年回忆起上一世,也觉得一阵痛苦,他不禁叹了一口气,看着陈启延的眸子认真道:“但你放心,这一世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陈启延紧紧握住他的手,一阵心痛难忍。
“到底是什么一直在逼迫您?您到底有什么苦衷,曲老师?能不能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曲归年摇摇头,努力弯起一个笑:“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保证,这一世不会再重复上一世的事情。”
到了现在,曲归年渐渐冷静,恢复了一些思考。他似乎明白了,上一世为什么任务二的完成度是0了。
男主中途死亡,即使不直接判定为任务失败,基地以后的发展恐怕也好不了,被吞并,或是被丧尸潮覆灭、被其他灾难拖垮没落,都是难免的事情。
曲归年心中难受,不知是何滋味。
明明是夏末,他却觉得全身冷得发颤,好像在数九寒冬。
陈启延终于忍不住,靠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曲老师,那些都过去了,所有的都重新开始。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好。”曲归年的声音有些滞涩。他虽这么说,但内心仍是沉重的愧疚感和心疼。
陈启延知道他没有走出心结,不由得将他抱得更紧,摸着他的头发安抚着。
两人从科学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陈启延将曲归年送回家后,就离开了。
今天知道的事情,让曲归年整个人一直处于震惊发懵的状态,大脑一片空白。早就忘了这次谈话的初衷。
虽然陈启延已经尽量说得平淡,但曲归年仍能从他的话里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陈启延、顾柏寒和宋禹非的死亡更是让曲归年震惊到无法接受。而在他们死后,白狐会活得怎么样,或者说,白狐会怎样死亡,曲归年不敢去想。
他好像能感受到这些人压抑痛苦的心情,好像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和阴霾之中,无?法自拔,无?可解脱。
曲归年闭上眼,难受却流不出泪。
陈启延离开后,又回到了科学院,在监控室将刚刚两人交谈的录像调出来,存到自己的硬盘里,之后删掉了科学院的留存备份。
曲归年今天受到打击,什么都顾不得了。
但日后他想起来,必然不愿这段录像被别人看到。
陈启延也不愿这样的曲归年被别人从监控中看到,因此他删去了科学院的这段监控录像。
然而,就在此时,顾柏寒正在办公室里,看着这段录像,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表面冷静的眸中,却隐隐透着妒意和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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