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白狐狠狠喘了?两口粗气,努力压下情绪。
然后,他伸出手,一团白光出现在手指上,按在伤口上,牙印缓缓愈合。
“白狐?”曲归年发懵的大脑这才回过些神来,见?到白狐手?上和孟瑾昭一样的白光,有些疑惑,“你这是......?”
白狐看着他因?为疑惑而睁大了些,带了几分懵懂迷茫的眼睛,情绪才被安抚了?几分。
他摸了摸曲归年的头发,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我用‘复制’异能,将?另一个人的双系异能全部复制来了吗?”
曲归年想到那个晚上在露台上白狐的话:“嗯。”
白狐说:“我复制了她的两个异能,一个是空间,另一个就是治愈。”
“治愈......”曲归年此时脑中仍然混乱,听到治愈异能,就下意识问道,“那个人是孟瑾昭吗?”
白狐的手?一顿,苦笑道:“这么容易就被猜破了。没错,是孟瑾昭。”
曲归年这才意识到:“原来你和阿瑾,竟这么早就熟识了?。”
白狐没有说话。
曲归年肩上的伤口被治愈完,但仍是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白狐不死心,手?中的异能不停。但最终还是没有消除这道疤痕。
“不用了,”曲归年按住了白狐的手?,“留疤也没有关系的。伤口愈合了?就好。多谢。”
“不用和我道谢,”白狐又感到心中一阵焦躁,拳头攥得直响,“宋禹非——”
就在这时,曲归年的思维才渐渐完全恢复。
他突然惊道:“不对,我们要去看一下宋禹非,他刚刚好像病发了?。”
白狐听他这话,只觉得心中焦躁更甚,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他刚刚那样对你,你还关心他做什么?”
“刚刚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他不能死。”曲归年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桌沿。
白狐在屋中走了?两圈,才感觉心中的焦躁压下去一些。
他对曲归年说:“我先将?你送回去,之后再去找找他,看他死没死,好吗?”
曲归年今天麻烦了白狐太多,已经有些歉疚。但他也知道白狐不会让他自己回去,便说道:“那谢谢你了?。”曲归年又补充道,“我不是和你客气,是很认真地在感谢你。”
白狐摸了摸他的脸颊:“那我也很认真地和你说,不用谢。你能向我求助,我高兴还来不及。”
白狐的话让曲归年心里更乱了?几分。
他想,他或许真的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虽然他答应宋禹非不再干涉他的选择,但如?果宋禹非真?的因?此身亡,曲归年或许一生都会背着这个心理负担。
而对于白狐,他拒绝了?白狐的感情,本不应再主动和他有交集。
但事出无奈,他只得求助于白狐。
现在白狐又对他这样好,让他心中愧意更添三分。
白狐见?曲归年愁眉紧锁,不由得叹了口气,抚上了?他的眉心:“归年啊,你就是心事太重,凡事都太较真?。这样的你,活得太不快乐了?。”
他的话打断了曲归年的愁绪,曲归年抬起头,笑起来:“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白狐无奈地看着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低柔的声音里带了些无奈的笑,说:“这么多人爱你爱到发疯,换做其他人,早就欣喜若狂,暗暗得意,或者左右逢源,好好利用这些人的感情,为自己谋划些东西了。”
曲归年按住他的手?,他转而抚着曲归年的头发:“只有你,为此终日愁眉不展,一会儿为这个发愁,一会儿又为那个发愁。还总担心欠了?别人的情债。”
“不是的。”曲归年听着白狐有些口无遮拦的话,连忙打断。
白狐却不听他的辩解,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和宠爱:“我的傻归年,你担忧或者心疼的这些人,哪个是真的需要被保护的弱者?就连你那小陈助理,把他放出科学院,随便扔个护卫队这类的部门,他狠辣起来不输给宋禹非。”
白狐叹了口气,搂了?搂曲归年的腰:“归年啊,有这样的心思,你不如?多心疼一下自己。”
白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深吸一口,低着头因此声音闷了些:“你怎么这么让人心疼。你让我的心......都要疼碎了?。”
曲归年听得出白狐话里的感情,因?此他没有轻易反驳白狐的话。
但曲归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值得心疼。
他只是每天在认真?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或许由于他不善于勾心斗角人情往来,因?此许多事情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心力去做。
但这也不是值得心疼的理由。否则岂不越是能力低下的人,越值得心疼?
曲归年没有再想这件事。
白狐话里透出的感情,反而让他有些许的心软。他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白狐冰凉的脊背。
“我和你们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曲归年解释说,“你们能做的事情,我一样能够做到。或许我的能力不如?你们,因?此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做事。但这只能说明我需要提升自己,而不是被特殊照顾。”
曲归年顿了?顿,继续认真地说:“同样的道理。你们一直在关照我。只要不涉及到......感情之事,在正事上,我也希望能够保护你们。不论作为平时的共事之人,还是作为朋友。”
此时,白狐头埋在曲归年的颈间,感受着皮肤隔着衬衣传来的温热感觉,竟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归年......”白狐唤着。
“嗯?”曲归年以为白狐想要说些什么。
但白狐只是想喊一喊他的名字:“归年,归年......”
曲归年这才意识到白狐只是单纯地唤他的名字。
曲归年从白狐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中,仿佛能够体会到白狐对他的那种深切的感情。
曲归年纵使没有过这份心思,也不由得心中动容。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片刻,曲归年又想到宋禹非的病情,实在担心不下,只得轻轻推了推白狐的肩膀:“不如?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或许快要打烊了?。你再帮忙去看一下宋禹非的情况。”
“好。”白狐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舍地起身。
两人收拾了桌上的东西。
由于刚刚的事情,宋禹非并没有带走他送给曲归年的那枚袖扣。
曲归年握着那个小盒子,感觉有些烫手。他不由得将?他装进袋子,打算过些日子找机会还给宋禹非。
白狐却看到这个盒子,拿了过去:“这是什么?”
曲归年来不及阻止,就见白狐打开了?它,看到了里面精致的袖扣。
白狐的手?瞬间握紧,声音也沉了?下去:“宋禹非......”
曲归年想要拿回来,但白狐不松手。
白狐说:“他宋禹非也没怀什么好意。归年如果舍不得扔掉,不如?我一会儿帮你还给宋禹非。”
“不用,”曲归年忙说,“我自己去还就可以。”
虽然这盒子烫手,但毕竟是宋禹非的一番心意。
白狐大体上算是宋禹非的......情敌,还与宋禹非有一些过节。让白狐帮忙去还,未免有些不尊重人。
白狐也知道曲归年的性子,不放心地说:“不许和他再单独见面。”
曲归年点点头:“我明白的。”
两人收拾完东西,看着宋禹非送来的那么多袋各种食品用品,白狐心里来气,又知道曲归年绝不会浪费食物,便也只能压下这口气。
好在他们一进饭店,曲归年就先押了些钱在前台,说是点菜后饭费从这些钱里扣。这顿饭就算是曲归年请的客了。
曲归年带着东西去前台销了?账。白狐一直隐藏着面容,不方便出现在人前,就先去了门外等?他。
一到门外,白狐直接找了个监控死角,搂着他的腰两人瞬移进了?曲归年的屋子里。
“我去找宋禹非。”白狐很自觉地说。
“嗯,”曲归年抿了抿唇,“谢谢了?。”
虽然两人刚刚说了不少话,但加一起也没有过很久。白狐找到宋禹非的时候,他还在路上。
当时宋禹非情况实在不好,又不愿在曲归年面前发作?,才独自出了饭店。
一出饭店的大门,他再也忍不住心脏传来的一阵阵疼痛,以及渐渐困难的呼吸。
他扶着墙,滑倒在地上。
之后,他吃力地从口袋里拿出来药瓶,抖着手?倒了?一颗吃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就在他努力站起来,向住处没走多远的时候,就发现面前的空间扭曲了一瞬,白狐出现在了面前。
宋禹非的目光冷了一瞬,声音因为刚刚的病发还有些低哑,缓缓道:“你不去照顾归年,反而来找我。是想看我死没死么?”
白狐怒极反笑,声音冰冷:“没错,我还真?是来检查你是不是死了?。”
宋禹非眸光闪了闪:“是归年让你来的?”
白狐冷笑一声:“归年心善,不忍心看你死了,让我来检查检查。现在看你,倒是活得比谁都好。”
正说着,白狐眸光一闪。宋禹非刚刚心力损耗严重,虽然吃了?药,仍未完全恢复。
白狐想到曲归年,咬了咬牙,猛地伸出手,手?中一团白光向宋禹非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