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延在他的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才感觉一天压抑的暴躁感被抚平了些。
感受到曲归年的惊讶,陈启延心中的焦躁感又翻起来几分?。
他又想起之?前救出曲归年时,他昏睡着缩在宋禹非怀里的样子。
虽然当时由于担心至极,陈启延并没有想得太多。但现在那些事情过去,当时的画面却频繁地出现在陈启延的脑海里。
让他嫉妒得?眼睛发红。
陈启延有时也会怨怪委屈,从始至终他待曲归年都是最好的,他永远不会违背曲归年的意愿,曲归年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声,不,只要他发现一些苗头,立刻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送到他的面前。
反而是顾柏寒在他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强势,白狐恣意妄为什么都敢去做,宋禹非更是算计、利用、威胁曲归年,但最终,最听话的自己,得?到的反而是最少?的。
连一个拥抱都要被拒绝。
陈启延不顾曲归年的推却,紧了紧手臂,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吸了一下。
触感温润冰凉,令人流连。
“啊.....”曲归年感觉身上一麻,不由得轻喘了一下,尾音都在发颤。
“陈启延!”曲归年侧着头想要躲开他,但被他寻过来不放。
他看不到陈启延的表情,陈启延又一言不发,动作强硬,顺着脖颈一路吻着。
这让曲归年不由得慌乱起来,边推边躲边喊:“你怎么了?说话!”
陈启延最后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论体力曲归年远不是陈启延的对手。就在曲归年想要召来变异植物逼走陈启延的时候,陈启延突然停下了。
他将曲归年抱得更紧,感受着怀中的温香玉软,将头贴上曲归年的鬓边,一下下蹭着。
炙热的大手也忍不住隔着衬衣摩挲着温热纤细的腰肢。
曲归年在他的怀里细细轻喘着。
这感觉太好,让他爱不释手。
陈启延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些,才开口,声音带了几分?沉闷沙哑:“曲老师,我很难受。”
曲归年虽然对这个时候被喊这个称呼有些羞耻,但也不想再去纠正他了。
他也发现,自己可以接受的底线被这几个人弄得?越来越低。
第一次陈启延在办公室吻他的时候他只觉得?惊怒不已,到现在被吻一下脸颊都不算什么了。只是觉得?有些发痒,不管是脸上,还是心里。
就像被挠了痒痒肉一样。
曲归年的脸正贴着他的胸膛,不由得伸手推了推。虽然没有推动,好歹侧了侧身子,不再?整个人趴在他的怀里。
曲归年细细喘了会儿,才问道:“你怎么了?”
陈启延没有说话,片刻后又忍不住去亲曲归年的肩颈。
“陈启延!”曲归年的声音带了些恼怒。
陈启延这才停下动作,抱紧他缓缓说:“为什么他们都可以抱你,只有我不可以?”
陈启延的声音平静得?让曲归年有些紧张。
曲归年听他这话,耳根霎时间变得通红,强烈的羞恼感涌了上来,手都在发抖。
“谁说的他们都可以......”曲归年说不出后面两个字,就停在了那里。
陈启延抬起头,看着他小扇子般翕动的长睫和半垂的凤眸,在翕动的眼皮上琢吻了一口,说:“你被救出来的时候,是和宋禹非抱在一起的。那天晚上白狐带你走的时候也抱了你,但你没有生气。还有在L镇那晚,是顾城主把你抱到床上去的。”
曲归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似是觉得?很荒唐。
片刻后才开口,声音都在发颤:“L镇那天我根本没有醒来。被困在地下的时候,我也是昏过去的。他们做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怎么能说我......我......”
陈启延见曲归年神色羞恼,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他哑声问:“那白狐呢?”
“他......”曲归年不知该如何措辞,被白狐带走那天,他醒来时确实被气到,但后来又被成功地安抚了。
陈启延见他说不出,脸色不由得沉了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还有孟瑾昭。你一次次主动地约他。”
说到这里,陈启延不由得心中更添几分?酸痛,一字一句道:“比起我,你就那么喜欢他?”
听到这话,曲归年的羞恼中反而添了几分?心虚。
这些人里,他最委屈的,就是陈启延了。
他不恼白狐的行为,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白狐本身性情反复,捉摸不定,在白狐突然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时,曲归年早有心理准备,怒气就会减少。
顾柏寒和宋禹非惯常的强势,也让曲归年对他们的忍耐度提高了不少?,不会轻易因此动气。
而孟瑾昭作为女性,还是与自己有任务关联的女主,曲归年心理上总会更照顾几分?。
而陈启延平日里默默跟在他的身边,顺从体贴惯了,一旦有出格的举动,就会令曲归年格外震惊,从而难以接受。
但这些人里,明明最需要他心疼照料的,就是陈启延。
想到这里,曲归年忽然有些心疼他。
见曲归年神色软化了些,陈启延感觉像是有一只手在轻轻揉着他的心,让他酸涩中带着微微的暖意。
他心里的戾气和委屈消下去了些。
算了,是他奢求太多。
明明他在曲归年这里,有着独一份的心软和纵容。
陈启延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曲老师,我好喜欢你。”
曲归年见他这样,心又不由得软了几分?。
但这份感情他恐怕永远都不能回应。
在这样的情境下,曲归年狠一点的话又说不出口,他只能紧紧闭住嘴,什么都不说。
陈启延说完那句话后,紧张得?心脏狂跳又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期待。
曲归年被他抱在怀里,也从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声中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陈启延见他不答,心稍稍冷了些。
但他本来也不奢望今天就能够得?到回应。
“算了。是我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让你吃不好饭。”陈启延勉强笑了笑,“曲老师,我们继续吃饭吧。”
曲归年被他抱着,手都抽不开,更不用说吃饭。
陈启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笑容里又添了些其他意味:“我喂你吃好不好?”
听到这话,曲归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使了些力,推开了陈启延,又故作镇静地理了理衣领。
陈启延就这么看着他。
曲归年实在忍不住,清咳一声:“你先?吃吧。我要......先?把我的筷子捡回来。”
曲归年这话彻底破坏了眼前的气氛。
陈启延这才想起来,他脑中还有些模糊的印象,好像刚刚在他抱住曲归年的时候,曲归年手中的筷子被惊掉了。
还掉在了沙发下面。
于是来晚了些的顾柏寒和白狐,进门时看到的就是陈启延趴在地上,用手在沙发底下找筷子的场景。
白狐在面具下挑了挑眉:“归年,你的筷子......怎么会掉到沙发下面呢?”
曲归年咳了咳,掩住眸中的羞窘:“一时走神,没有注意就掉了下去。”
顾柏寒冷冷瞥了陈启延一眼。
“算了,还是要我来。”白狐的手动了动,沙发周围的空间渐渐模糊,很快,两支筷子依次滚了出来。
陈启延起身,脸色黑了几分?。
白狐和顾柏寒手里也各自带着两份饭菜。
不过看上去是用不了了。
现在已经夏末,但在舍不得?开冰箱费电的情况下,隔夜的饭菜还是很容易坏掉。
于是曲归年只能和他们商议,将多余的两份饭菜送给了同小区的同事一家。
回来之后曲归年实在有些无?奈,和他们说:“我这里离食堂也不远,你们真的不用给我送饭来。”
顾柏寒说:“我下班本来也要买饭回家。顺手而已。”
曲归年给他们这几天的饭钱,他们也不收。
曲归年和他们讲道理,却完全说不动他们,这让他不由得升起一丝无?力感。
饭后他们三人抢着洗碗。
洗完后他们都不愿离开,为了找借口留在这里,竟帮他打扫起了家中的卫生。
一人负责一个屋子,但接水洗抹布之?类的事情,都要在厨房和卫生间来做。一时间冷清的小屋里倒显得热闹了起来。
让曲归年有一种过年大扫除的错觉。
曲归年无法阻止他们,这时看到白狐正在书房擦窗户,他抿了抿唇,走进了书房,关上了书房的门。
“归年?”白狐见到他关门的动作,擦窗户的手一顿,心脏狂跳起来,喉结滚了滚,“归年,你......”
曲归年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又想了些什么。
他的眼中不由得带了些恼色,仰头对窗台上的白狐说:“你可以下来一下么?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白狐听他的话就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过曲归年这样主动找他还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他直接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落地无声。
“归年,你想问什么事情?”
曲归年迟疑了一下,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你的异能,能不能让一个人忘掉一些特定的事情?”
他看不清白狐的表情,也无?从知道白狐的反应。
但白狐沉默了一会儿,令曲归年有些不安。
片刻后,白狐问道:“你问我这些,是为了宋禹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