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年听了这?话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还?是尽力解释道：“顾城主会赞同我的决定的。这?点你不用担心。而且我也只有自己去才会放心。”
宋禹非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么这?个问题暂且不论，曲院长,我只有知道你们能来多少人才能做决定。确实相比你们,我们的人数和物资都要多一些,但这?并不是我们给你们当打手的理由。如果最后你们来的人数不足我们的三分之一,那么这?交易就算我同意,我手下的人也不会同意的。”
“虽然我不能决定最终结果，”曲归年说,“但我可以确定科学院能派出的人数。”
曲归年说了个人数,但这?是包含他们这些研究人员的。宋禹非理解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他们自己能派出的人加上用科学院经费临时雇佣的一些异能者，凑够这?些人绰绰有余。
“这?么点人,”宋禹非似笑非笑，“你们如果只出这么多人的话,即使我们出三倍的人数，加在一起可能也不够啊。”
两人就这件事绕着?圈子?讨价还?价，最后终于初步定下来朔安城基地派十个技术人员,两个基地按照一比四的比例派出安保人员，在工厂附近的镇上集合。
镇上有一个卡车制造工厂,到时候在镇上找卡车运送机器。
同时,报酬最后定的是第一年免费为他们生产三十万支试剂，前提是南城基地提供原材料。
上一世朔安城基地研发出检测试剂是在末世很久以后，那时候朔安城的力量足以取回生产线,取的就是邻省的这?个工厂的。这?个工厂有好几条流水线,原料充足的时候加一起一个月就能够生产几十万支试剂。
虽然工厂在邻省，但邻省很大，从基地到工厂估计要?走上三四天。来回就要花费一周多时间。
曲归年靠科学院的财力能雇佣的异能者加上科学院自己的安保人员有限。其他的人就要?从基地护卫队申请了。希望能够被批准。
“不过,曲院长，如果我们帮你取回了机器，你们又不认账了怎么办？”宋禹非神色莫辨，“又或者，拿回来机器，发现它和你想的不一样，无法生产检测试剂。那么我们岂不是做了白工？”
“不会的。”曲归年解释，“我有很大的把握，而且你可以拿材料回南城基地找人核实。我们可以在协议里写明，如果检测试剂生产失败，我们会用其他物资代替来付给?你们。”
宋禹非接受了这?个提议：“好，不过，现在的世界，也没有了法律和国家，我要?怎么相信你们会遵守协议呢？”
曲归年反问了回去：“宋副城主希望用什么方法？”
宋禹非笑了笑：“定金或质押。”
“质押......”和宋禹非合作这?件事也是他临时决定的，前半场饭局的时间也只够他算清楚一些重要?的细节，质押或定金的事情?，他确实没有想到什么好对策，“科学院一穷二白，最贵重的是几吨稀有金属，可以抵押给你。”
“稀有金属？”宋禹非明显没有想到这个答案，“金银？”
“不是金银，”曲归年自己也笑了，“铋、锗锭、黑钨这种。”
“......”宋禹非罕见地有些失语，“那它们有什么用呢？”
“大体是用在工业生产上。我们基地最近在恢复工业，这?些稀有金属早晚会用到。对于我们还是挺重要?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不赎回它们。”曲归年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工业生产，只不过在信口胡说。
看着?宋禹非的神情?，曲归年认真地说：“基地里肯定会有合适的质押物，不过要?和其他部门配合，我自己不清楚也做不了主。不过我保证在这件事上肯定会给?宋副城主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样......”宋禹非说，“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不知道曲院长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什么主意？”曲归年提高了警惕。
“曲院长可能也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用武器交换良种。”宋禹非从容地笑着?，“不过顾城主和我可能理念不同，下午并没有谈拢价格。”
曲归年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如果，”宋禹非顿了顿，“我带来的武器可以换到三吨良种，我们就相信曲院长的诚意，不再要?求质押物。如何？”
曲归年心下了然。这?才是宋禹非找他吃饭的目的。他提出了新的合作方案，宋禹非正好借坡下驴，就着新方案达成目的。
“另外，听说科学院经费紧张。我们本来打算留下一些武器与其他基地交换，但如果曲院长答应，这?些武器就免费送给?你们科学院，以后是自用还是卖出都随你们，你考虑一下。”
“真的抱歉，”曲归年扬起一个客套的笑容，“虽然无土栽培基地挂名在科学院下，但良种是上面直接派人来管的。这?个问题我真的做不了主。只能辜负宋副城主的好意了。”
宋禹非笑着?，眼底渐渐冷了下来：“曲院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基地整个科学院都以你这?个院长为首，是不争的事实。这?个理由找得并不好。”
曲归年面色如常，暗地里却全身都紧张起来。
这?是宋禹非的风格，翻脸和恢复都只在一瞬之间。
“不管宋副城主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曲归年慢慢说，“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误会，我在这里说一声抱歉。”
宋禹非脸色沉了下来。一时间屋中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曲归年神色如常，与宋禹非对视。
突然，宋禹非冷笑了一下，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曲院长，有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曲归年没有说话。
宋禹非径自说了下去：“我之前与军方的研究院有过接触。他们说引起人类丧尸化的病毒是一种变异的常见病毒，叫变异M病毒。可惜这?个方向的研究资料少之又少。我当时就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词。”
宋禹非顿了顿，看着?曲归年的眼睛，“后来我想起来，我曾经看过一篇没有发表的论文，讲的是另一种变异M病毒的治愈方法。可惜，那篇论文从来没有被公之于众，电脑中的底稿还被作者删除了。”
曲归年不由得指节一蜷。宋禹非明显是调查过他，并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获得了这?些信息。连他末世前曾做过的研究都知道。不过当年这个项目是学院批下来的，导师和院里的不少人倒都知道，被宋禹非查到也无可厚非。
“宋副城主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宋禹非靠在椅背上，说：“你说，如果我把这?篇文章发给?军方，他们会不会希望这?个作者加入他们的研究团队？”
曲归年眼皮一跳。
书里末世后的军方四分五裂，没有统一的管理，每一股规模都不大。加入军方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况且，他还?有系统发布的剧情任务要完成。
但朔安城现在的规模，并不足以和军方抗衡。如果宋禹非真的这?么干了，确实很麻烦。
曲归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宋禹非从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对于他来说，即使不能在交易中占据上风，也不会愿意和朔安城就此闹翻。更何况，还?有未来可能合作的获利良多的检测试剂项目。
宋禹非这?么做，并不是真的在威胁他，而只是给他的心理施加一些压力。
曲归年深呼吸了一下，反问道：“这?就是宋副城主的合作诚意吗？我相信在未来的交易中双方能够达成满意的价格，也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顺利。但是宋副城主好像不这?么认为。”
宋禹非挑挑眉，坐直了身体，似乎没想到曲归年会这?么说。
空气安静了一瞬。
就在宋禹非刚要?开口的时候，包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宋禹非和曲归年回头看去，顾柏寒正推门走进来。
顾柏寒推门一瞬间，看到屋里的情?状，脸色顿时冰冷了下来。
虽然很奇怪顾柏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在看到顾柏寒的一瞬间，曲归年确实感到了一阵轻松。这?种感觉，就好像撑腰的人来了，可以放松了一样。曲归年暗暗自嘲了一下，他果然不适合这?种勾心斗角。
宋禹非则随意坐着?，笑道：“刚刚还?聊到顾城主，没想到顾城主亲自来了。可惜菜快吃完了。”
“我说过，”顾柏寒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不要?去找曲归年。”
“我们当时说的是不找曲院长插手这?次交易，”宋禹非丝毫不受顾柏寒冷气场影响，“我只是找曲院长吃吃饭叙叙旧，说起来还是曲院长主动介绍了一个大生意给我。”
听两人的语气，宋禹非好像对顾柏寒的出现并不意外。曲归年不知道他们俩到底谈过什么。
不过听到宋禹非提到生意，曲归年赶紧站起来，在顾柏寒身边小声解释了几句：“我和宋副城主在谈，共同出人从邻省工厂运回流水线机器，报酬是第一年免费为他们生产一定数量的试剂。”
顾柏寒顿了顿，表情温和了一些，看着?曲归年，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