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院长和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啊。”宋禹非笑道。
“哪里不一样？”曲归年问。
“上次见面，你比现在要......”宋禹非斟酌了一下词句，“拘谨许多。”宋禹非笑得意味深长,“让我误以为我哪里得罪过你,还失落了一阵。”
和宋禹非说了几句,曲归年已经找回了上一世的和宋禹非对阵的状态,和在机场那次只想逃避完全不同。
不过依照曲归年对宋禹非的了解,他恐怕是察觉到什么更多的东西，才会有这样的一问。不过怀疑就怀疑吧,他就算再怎么精明,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是重生的这个事实。
“哪里有，”曲归年举杯碰了碰宋禹非的,“宋副城主擅长待人接物，令人如沐春风。我差得远。哪里做得不好令你介怀,我在这里向你赔个罪。”
“曲院长太见外?了，”宋禹非仰头喝了口水，“你百忙之中还能来请我吃饭,我已经?荣幸了。”
“宋副城主抛下公务千里迢迢地赶来才令我们荣幸。”曲归年说着鬼话，又机械地吃了一口菜。
“彼此彼此,”宋禹非笑容不变,“你们科学院真是让人惊讶，短短时间里就产出了高产良种，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值得期待的东西。”
曲归年心脏不由一跳,神?情不变,随口道：“哪里，研发的代价也?高昂。我们最近的病毒检测试剂就研制失败了，损失了不少人力物力。”
宋禹非手一顿,眼中明显露出感兴趣的光，嘴角的笑容多了一丝不明意味：“检测试剂？能够检测丧尸病毒的吗？”
“是，与血液混合后能显色。”
宋禹非的心脏一跳，这可真是好东西，果然曲归年总会给他带来意外。
他继续吃菜：“有了这种试剂，以后外出的人进入基地就不用隔离六小时了。”他挑了挑眉，“如果在基地出售，也会有不错的销量，毕竟?多民间小队出任务时，被丧尸抓伤的人经常被队友直接抛弃在野外，但其实被抓伤并不是一定会变成丧尸。有了这种试剂，起码能在被抓伤后得到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是啊，”曲归年叹了口气，“可惜研制失败了。”
宋禹非嘴角翘了翘，虽然他并不会觉得曲归年和外?表一样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温柔仙人，但他也没想到曲归年还是有点滑不溜手的。
虽然这件事穿插在他们的闲聊里，但宋禹非决不会觉得曲归年现在也在和他闲聊。
用检测试剂勾起他的兴趣，下一步应该就是让他来参与解决研制失败的问题了吧。
宋禹非有些好奇，曲归年到底有什?么需要?他一个外行人来帮忙的。多半是些苦力活，或者缺钱问题。饭过一半，他不介意先挑明这个饭局的主题。
曲归年再滑溜，也只是个单纯的知识分子。和他这种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不一样。
“哦？”宋禹非问道，“这可太可惜了。为什么会失败呢？”
“其实也不算失败，试剂本身是研发成功了。”曲归年抬起头，对上宋禹非的视线，他在宋禹非眼中看到了感兴趣的光，透着隐隐的兴奋。
这种眼神曲归年太熟悉了。宋禹非表情管理?到位，让人?难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但曲归年对他太熟悉，上一世他一半精力都用在了琢磨宋禹非上。宋禹非这种表情，是一种进攻的征兆。
就像学霸遇到难题，科学家遇到好课题，是一种跃跃欲试的神?情。这倒和他在现实世界的一位商界好友很像。
“那失败在哪里呢？”宋禹非饶有兴趣。
“在量产上，”曲归年神色添了几分可惜，“其实它和另一种试剂的主要成分?接近。虽然现在重工业停滞，无法生产机械，但如果得到了那种试剂的生产流水线，也不是不可能改建后用来生产我们的试剂。但?可惜，那种试剂最近的生产厂家也在邻市。”
“邻市？”宋禹非似乎有些意外，“以朔安城的实力，不能派一队人去邻市吗？”
“这就是问题了，”曲归年放下筷子，“派人去可以，但流水线和生产机械拆分后也?庞大，如果全部搬回来，要?派遣的人就太多了。车队过长，需要?的安保力量也更大。基地中比检测试剂生产更重要?的事情还有?多，基地不会把精力放在这里。”
“哦？”宋禹非唇畔挑了挑，“那就只能等你们基地再壮大之后才能去取了。可惜啊。”
“是很可惜，”曲归年见宋禹非没有上钩，又拿起筷子，抛出一个诱饵，“其实生产成本也不高，从基地运营和挣钱的角度都很合适。甚至可以获得暴利。可惜只能等到以后再说了。”
“暴利？”宋禹非对这个词最感兴趣，“售价高了，民间小队恐怕买不起吧。”
“售价不会高的，”曲归年放下筷子，看着宋禹非，弯了弯唇，“我先前获得过一些那种试剂生产线的资料，比照着我们的试剂详细计算过。简而言之，一百枚晶核换取的原料，可以生产两千到三千支试剂，包括它们的包装外?壳。即使除去人工费和场地费，即使两支试剂卖一晶核，也依然是一本万利。”
宋禹非听了这话，不由坐直：“你怎么证明你的结论？”
“等饭后你可以和我回实验室，我把资料和计算方式给你看。”曲归年说，“如果你仍然有疑惑，可以带回去到南城基地找相关领域的研究员咨询。”
宋禹非神?色郑重了许多：“我会找人核查。如果是真的，曲院长，如果你能够将试剂的配方和生产方式卖给我，我这次带来的热武器可以全部给你们，并且下次会再带来两倍的量。以后我们生产出的试剂，也可以以优惠价优先卖给你们。”
曲归年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个试剂是顾城主研发的，专利权在他手里，科学院只负责生产。不过我相信他是决不会卖出的，我和科学院也决不会允许有人购买试剂配方。”
宋禹非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露出可惜的神?色：“那就太可惜了，这么优秀的试剂，或许只能半年一年后才会问世了。或者，半年后那些流水线已经损毁或者被腐蚀，试剂就只能靠你们实验室一支一支地手工生产了。太可惜了。”
老狐狸......曲归年心里暗恨。
“虽然不能卖给你们，不过我们可以合作。”曲归年这才抛出最关键的话。
“怎么合作？”宋禹非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难点在于怎么把机器运回我们基地，”曲归年不紧不慢地说，“我相信对于你们来说，到达工厂并不吃力。如果你们可以帮忙把机器运回我们这里，未来一年内我们可以为你们生产二十万支试剂，而你们只需要?支付原料钱。以后生产的试剂，也会优先与你们基地交易。”
“你的意思是，我派人给你们把机器运到基地？”宋禹非神?色不变。
曲归年：“对，我们会派一些人去接你们。同时拆卸装车等工作也由我们来做。”
宋禹非继续问：“那我们要派去多少人，你们打算派多少人呢？”
“我们派的人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曲归年说，“我计算过，三条流水线，需要?的运输车至少一百辆。司机连同安保、后勤人员的数量你可以估测一下。”
“一百辆，”宋禹非沉吟了一下，估测了一个数字，“这一路风险极高，一路上会不断减员。为确保任务万无一失，派出的人比预估的还要?多不少。”
他手下还有几个空间异能者，不过空间最大的也才两三立方米，聊胜于无。
“曲院长，”宋禹非上一秒还似笑非笑，下一秒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你们倒是算盘打得?好。不会是故意让我们去送死的吧？”
宋禹非气场很强，沉下脸后自带一种威仪。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可能会连番解释来获得原谅。
不过曲归年知道他这样并不是生气，只是一种压迫对方心理?的手段。
“宋副城主多虑了，”曲归年不卑不亢，不紧不慢，还举起杯喝了一口，笑道，“这一趟，不论是我们基地的人自己去，还是我们合作，我都一定会亲自去的。如果合作，就我们在工厂集合，然后我们一起回来。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南城基地，之后一起出发。”
这交易只说了个大概，里面双方能讨价还价的空间还有?大。曲归年的话只是给宋禹非吃了个定心丸。
下一步按照宋禹非的习惯，估计该软硬兼施让曲归年这边多派人了。
然而，宋禹非瞬间笑了起来，笑容里带了几分意味深长：“曲院长，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们基地的想法？”
这话问得?莫名，让曲归年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曲归年说：“自然是基地的需求，我也愿意。”
“曲院长，你打算亲自去工厂，甚至和我回南城基地的事情，和你们领导商量过吗？”宋禹非笑道。
曲归年眼皮一跳，隐隐有些不快。
找宋禹非帮忙这整件事都是他临时的想法，他亲自去工厂的事情自然也不例外?。
但科学院是直属机构，整个基地也只有顾柏寒能称得上他的领导了。他并不觉得顾柏寒会不同意。
宋禹非这话问得莫名。曲归年说：“宋副城主放心，这件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我说到做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禹非笑容扩大，“如果你和顾柏寒商量过，你的顾城主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和我一起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一些，和基友们吃饭饭压马路去了...谢谢小天使们的鼓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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